剑复含意深沉地望进她惊慌的眼里,平淡道:“不杀他,难道要等着夜岱融去找我抢人?”
雪琪眼神里有着恳求:“不杀他,我让你带走。”
剑复再笑:“杀了他,你同样得跟我走!”
“不要……”雪琪喊声未落,剑复一掌送出,霍青口吐鲜血倒地。
死了?不容她再看一眼,剑复突然一跃而起,飒飒穿越密林,一眨眼到了很远。
端木齐的四名手下请命:“四皇子,咱们要不要却追?”
端木齐摇摇头,恨奇材不我用的遗憾语气:“别说你们,我也追不上他。”
雷霆万钧愕然,退到一旁候命。
端木齐看一眼地上没了气息的三具尸体,跨到马背上:“走,回雁山!”
雪琪又做了个恶梦!
对,是恶梦,是恶梦!神志已清醒,她酝酿十秒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她怕她一睁眼看到自己不是置身于襄州王府内……不是王府也行,是军营、王爷的营帐中都可以……再默数十秒,她带着一分希冀缓缓张开眼睛。
不是王府内,也不是军营内。一颗心倏地就冻结了,她还是不够坚强,刚才居然又自欺欺人一番。银面剑复,把她从龙潭里救出来,又把她带到不知名的虎穴。霍青死了,王爷并不知道她遭了劫,端木齐不会告诉王爷的,起码没找准时机不会说出来。
一身段轻巧衣着华美的丫环推门进来,看到她醒来高兴得差点失手摔坏端汤的盘托子,欢喜地朝她说:“雪夫人您醒来就好了!”
雪夫人?雪琪皱起眉头斥责她:“你叫谁夫人来着?”
丫环脾气很好,依然笑嘻嘻地回答她:“主人说了,您就是他的雪夫人,我喊的当然是你呀!”
“胡说!不准乱喊!”雪琪愤怒地推掉身上的被子,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
丫环见她这般急忙放下盘子:“雪夫人您要去哪?主人说了您需要休息,不方便到处走!”
雪琪生气地说:“我说了不是你夫人,你再喊这称呼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丫环被她吼住了,不敢再出声,却拦着她不让她踏出房门,雪琪瞪她,她却坚决地摇头,硬是不让路。
“你……”雪琪不跟她哆嗦,暗运内力一掌朝她拍去!只用了三成力,不致命。
倏地眼前一花,门外闪进一条敏捷的身影迅速拉开丫环,同时接下雪琪劲儿不轻的一掌!是个男的,他把丫环推向一边,无关痛痒地问:“千蝶你没事吧?”
唤千蝶的丫环见是少爷救了自己,早把方才的惊吓忘了,俏脸儿羞答答地回答:“谢谢少爷,我没事!”
“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男人说。
千蝶乖顺地退去。
又哪来的少爷?而且声音好熟悉!雪琪转头一看……却是寒亦!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哦!不对,不是你。”
寒亦挑眉笑笑,大咧咧地坐到凳子上,说:“我才没那么大的本事把你从端木齐怀里救出来,而且我不喜欢装神弄鬼地戴面具,虽然我对那两个面具很感兴趣,做得还挺漂亮的,哎呀王妃你有没有带在身边,让我再端详端详……”
“住口!哪来那么多废话!我问你:救我来的那人是谁?”雪琪打断他的话问。
寒亦对她的怒气视而不见,跟他主人一样暴躁,他寒亦早见怪不怪了,他慢条斯理地为她倒一杯茶,作个手势请她坐下,说:“你坐呀,这样站着不好说话。”
雪琪忍耐已到了边缘,压抑着没发,姑且看他搞什么花样!于是坐下:“回答我的问题。”
嘎嘎,寒亦心中悲叹一声:又多了个命令他的主人,女主人。他呷一口茶,看得雪琪要抓狂,再享受地叹一声,看向她:“还记不记得我对你承诺过:不会对你撒谎?”
是有这么回事,雪琪沉着气点点头。
寒亦正正脸色:“他是我的主人,也是这里的真正主人。但是他是谁我不能告诉你!”
“他就是千蝶口中的主人?”
“对呀。”寒亦眼珠一转又说,“千蝶是唯一一个知道这里真正的主人不是我爹,而是另有其人的丫头,可想而知她的地位,但是你居然想伤害她,要是让主人知道了,不好……”
“说正题!”雪琪适时打断,这人老想岔开话题。
“这也是正题呀!”寒亦有些心虚,其实他出手救千蝶,是因为千蝶是他娘相中的媳妇人选之一,早被认作是他的妾了,自然多少也知道这里的背景。唉,他那乱点鸳鸯普的强悍的娘亲,他可怜的爹,还有被借来过桥的主子原谅他吧……
“我问你你的主人到底是谁!”雪琪再次大声重申,忍耐到了极限。
寒亦端坐起来,王妃这气势不弱,咄咄逼人的让他联想起某人,他寒亦就是吃硬不吃软的人,所以千蝶万蝶的他不感冒。他范难地说:“你让我想想。”
他想什么想?这人真是特奇怪的。
沉默一会,寒亦瞥一眼盛怒中的美人王妃,吞吐地说:“我最多只能告诉你:我主人姓夜,是……也是东方的一个王爷。嘘!你不要跟他说这是我透露的,不然我会死得很难看!”
雪琪没被他的滑稽样逗笑,她笑不出来。也?她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在分辨他话中真伪。剑复年龄也就二十来岁,阴霾内敛,似乎比岱融年长一点点,而先帝除了夜靖宇与岱融外,还有三个妃子生的儿子,都比岱融稍长一两岁,按年龄排分别是韩王、安王、易王;但早去封地了,没听说谁还留在京城,可是剑复就从京城一直跟着他们来到襄州,这么推:如果寒亦没说谎,这个银面王爷是冲着岱融来的,他也想跟岱融抢皇位?不对呀,他应该跟夜靖宇抢才对,可是他突然出现,还劫了自己,这又该如何解释?
她盯着寒亦:“你当真没对我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