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的同时,里面的舒香云本能地惊呼了一声,她慌忙扯过被子盖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双惊愕的水眸在看清来人之后,陡悬的神经稍稍松懈却又高高扯紧。
门被关上!
舒香云看到方宇轩步步逼近,不觉间心情也晃荡不安!她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抓她归案,还是来看她是否想借机蒙骗过关?身上的一阵奇痒让她掀开被子,再次在那一块块触目惊心的红斑上涂抹药膏。
紧抿薄唇的方宇轩一声不吭坐在她的床头,视线毫不客气的落在了她身上,似乎要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看透澈似的,那么犀利,那么挑剔,那么贪婪……甚至还带着一丝探究。
舒香云虽然低着头在身上的红斑处涂抹药膏,但依然能感觉那双鬼魅的暗眸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时间,两人都憋着,谁也不开口说第一句话,空气中似乎有种令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香云细致地涂上药,可还有衣服里面的肌肤呢?舒香云一时犯难了,要抹药必须脱掉衣服,到卫生间里去显得有些矫揉造作,毕竟跟眼前的男人在一起也不是一次两次,但在这双肆无忌惮的冷眸下……香云又有些放不开,她磨蹭着!
身上难耐的奇痒如潮水般侵袭着舒香云的神经,她双手忍不住在胸前、背后挠着,抓着,可隔衣搔痒似乎不见成效,无法忍受的她转过身去,只好背对着方宇轩拉下腋下处的拉链,并解开内衣的背扣,低着头在胸口处抹药。她知道外面有他的重兵把守,不会有人随便进来。
方宇轩盯着她布满了密集小红痘的后背,冷嗤一声,薄唇稍弯起一抹冷酷的寒意,“你这是欲擒故纵,还是欲拒还迎?”鄙夷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寂。
他就不明白,她在他面前犯得着如此拘谨,害羞吗?她为什么不在他的面前撒撒娇,让他替她在后背上抹药?她为什么要无形地与他产生疏离,拉开距离?他很可怕,是洪水猛兽,还是魑魅魍魉?
舒香云一愣,心中虽然委屈,可言语上没有服输,“我哪有这个能耐?”
“是吗?”方宇轩冷谲的嗓音缓缓在她身后响起,“你敢肯定你今晚的海鲜过敏只是一个偶然?”他总觉得很蹊跷,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可一想哪个女人敢用这种损伤自己美好肌肤的蠢事来冒险呢?所以也就打消了心中的疑惑。
香云觉得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居然心思慎密!难怪这么年轻就能统领一个企业王国!
既然他有所疑问,舒香云也难得与他争论,免得欲盖弥彰,于是淡淡说道,“随你怎么想?”
“你最好别在我的眼皮底下玩花招。”方宇轩俊魅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浓如墨的黑眸凝结着蚀骨的寒冰。
反着手正在背后涂药的舒香云停顿一下,略微侧身,同样直视着他,“方宇轩,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
“我做得不及你的万分之一。”方宇轩冷峻着脸反驳。
舒香云真想大声质问他,自己做过什么了,不就是没有答应做他的情人吗?用的着如此仇视于她,可最终她还是抑制了自己的情绪,低低地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明白,你的女人遍布世界各地,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女人争先恐后爬上你的床,而我只不过是个……”
“我想放手时,自会放你走!”方宇轩的独裁专制打断了舒香云的话。
“拜托……你……”本想说些什么的舒香云忽然因为某个人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膏,在为她后背擦药而梗塞了。
瘙痒的后背因为他冰凉手指的触摸感觉到了几丝凉意,香云顿时觉得那股凉意从脊背一直灌输着,蔓延到全身,整个人都不觉开始清凉了些!
“方宇轩!”不知为什么,舒香云突然很想很想问他一个问题,“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就当向仁什么也没对她说过。就算自己是异想天开也好,痴心妄想也罢,她想知道他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那又怎样?”方宇轩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也没任何起伏,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在夜空下观星赏月。
舒香云的胸口像是陡然射进了千万只利剑,疼痛一点点泛开,浸入四肢百骸!遥不可及的一丝念想被击成粉末。
方宇轩看着她孱弱的削肩在压抑地抖动,蓦然伸出手握住她的肩头,“那是两回事,婚姻是我家庭与身份地位的需要,而你……四处奔波难道比我给你的生活还要令你快乐?”完美的容颜,无情的字眼,甚至连一个抱歉的表情都没有,他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口吻,足以让舒香云的心沉入谷底,难以见天日!
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香云的失落与忧伤,在勾起的唇边慢慢化为乌有!伸手轻轻拿掉他的双手,将衣服穿整齐后,按下床头墙壁上的红色呼叫器,让护士进来打点滴。
实际上护士已在外面恭候多时,只是外面有魏兢和向仁把手,可怜的护士不敢进来也不敢离去。
得到病房里的人允许后,护士才战战兢兢走进里,尽管她脸上戴着口罩,但是方宇轩只是一瞥,就知道她嘴巴都张大了,女人的眼睛更别说了,除了惊艳,当然更多的是心悸。
心湖一瞬间被打开的女护士在看舒香云时,眼里不仅有羡慕,也有嫉妒。
床上的人儿嗟叹一声,又是一个被方宇轩无与伦比魅力迷倒的女人!
站在窗口的高大身影直到护士离开,才转过身来,走到床边,进一步地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以与生俱来的霸气逼视着她。
他的问题?舒香云脑袋迅速旋转了一番,记起他刚刚问过的话,她很想回答道,“是的,我现在有自己钟爱的事业和小宝贝,日子过得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