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准动他!”紧紧抓着林圣杰一只手的舒香云抬起头,掷地有声地说道,“不要给他造成第二次伤害!请你们快去疏开通道,让救护车畅通无阻地开进来。”
舒香云虽然坐着,但那扬起下巴的面容却带着威慑力,一双含着泪花的眼眸闪烁着坚定和睿智的眸光,那些缩手缩脚的员工竟然忍不住听她的话去清除障碍物。
“你……”林圣芳气急败坏地怒瞪着她。
舒香云没有去理会她,反而低下头,紧紧抓着林圣杰的手轻轻安抚他,“阿杰,你一定要挺住,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她知道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林圣杰会意地一笑,心底一松,终是扛不住身体绞痛的侵袭,昏了过去。
救护车拉着刺耳的警报呼啸而来。在医护人员的救助下,林圣杰被抬上车。
舒香云本能地想跟上去,可被林圣芳一推,“滚开点,扫把星!”
救护车再一次风驰电掣地而去,围观的人员也随之散去,而舒香云感觉身心一下子空了。
“小香云……是阿婆……造得孽……”坐在一边,一直出于混沌之中的老人颤悠悠地说了一句。
“阿婆……”泪水再一次涌出的香云走到老人面前,她总觉得事情很蹊跷,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出事?偏偏今天她一出现,事故就发生了,到底是人为还是巧合?
她愣愣地望着救护车开去的方向,心绞痛地厉害。
“孩子……快去吧……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并不糊涂的老人好像看懂她的心思。
如梦初醒的舒香云站起来,拼命往外跑!
真该死!为什么要听那个林圣芳的?香云知道,哥哥一定需要她,哥哥一定希望她陪在他的身边,一起共度难关。
站在路边,因舒香云身上未干的血迹和狼狈不堪的摸样,那些司机都绕道而行,或者根本就不减速,纷纷避开而行之,说白了就是拒载!也许是怕惹祸上身,也许是怕她身上的血迹带给他们一些霉运?
以往,只要她在路边一站,那些‘热情’的的哥们恨不得拉她上车。今天,她算是真的尝到了世态炎凉!
看着那一辆辆像躲瘟疫般的出租车,香云心焦如焚,万不得已只得心一横,眼一闭,直接站到路中间,张开双臂。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那个司机只有自认倒霉。
告知司机驶向最近的中心医院,因为之前她看清了救护车上的标志。一路上,舒香云失魂落魄,眼泪再也没办法控制,那么多那么多的担忧和恐惧如排山倒海般的重压过来,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敢想后果,也不敢想如果,只有在后座位上极力隐忍着呜咽。
“到了。”心存不悦的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后座女人的伤心欲绝,音量不由地弱了几分,大概是突发的同情心在泛滥,他很想安慰她几句,却又怕踩到人家的痛处。
中心医院的急救室外,林圣芳和几个林氏的高管人员坐在等待区的长椅上。
舒香云急切而又慌乱的脚步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她雪白的衬衣上染着妖娆的血渍,不仅怵目惊心,而且因她的出现,散发出的血腥味,钻进鼻尖。
“舒香云,你这贱女人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还有脸跟到医院来。”林圣芳嗖地一下站起,气势咄咄逼人,那双喷射着熊熊恨意的眼眸恶狠狠地瞪着她,那样子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香云根本就不想理会那个女人的挑衅,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急救室上亮着的‘正在手术中’,双手搅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她心里装着的都是哥哥的安危,其它的干扰都可以忽略不计,只当是疯狗在狂吠。
林圣芳见舒香云对自己不理不睬,竟敢藐视自己的威严,愈发气得怒发冲冠,她恶狠狠地走到香云面前,吹胡子瞪眼睛地大发淫威,“舒香云,你这个害人精!贱货!蛇蝎心肠的女人,还嫌把我哥害得不够深吗?他现在是生死难料,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看到他死了,你才甘心。”
舒香云的心沉了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是没有流下,身子却动也没动,视线紧紧盯着急救室的大门,心里默默祈祷哥哥平安无事。
她的沉默在林圣芳看来就是心虚,就是软弱。
一旁的工作人员虽然担心正在抢救的老板,但他们同样也是充满了好奇,纷纷想知道眼前被叫着‘舒香云’的女人到底与林圣杰有着怎么源远流长的情感故事,又与林大小姐有着怎样的不共戴天?
“舒香云,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有胆量勾引男人的吗?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不仅纠缠着我哥哥不放,还下贱地霸占着方……”张牙舞爪的林圣芳险些说出了‘方宇轩’的名字,她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当着一些外人说出这些不为人知的丑事,让她觉得自己很灰败。
一时间,林氏的工作人员都面面相觑,他们看舒香云的眼神明显地露出了鄙夷之色,大有吠影吠声的架势。
舒香云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急救室紧闭的大门,纠急的神情慢慢抹去,换上了一抹淡淡的无助和娇弱。
额上青筋已经鼓起的林圣芳越来越嚣张,“舒香云,快滚,不要在这儿脏了我的眼睛!”她狠毒地看着香云,一心想将她赶走。
如果舒寒风所言属实的话,依照舒香云在出事现场对林圣杰的称谓,她一定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林圣芳将会竭尽全力维护自己的身份和利益,绝不会让香云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
此刻,舒香云甚至连看都没看怒目切齿的林圣芳一眼,她紧紧攥着拳头,今天的一切,香云迟早双倍的会还给她,现在没什么比哥哥的安危重要!哥哥一定要平安,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