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头缩成一团的胡玉莲倒在地上哀嚎着。
喘着粗气的夏欣仪又忍不住冲上去,俯低身,用力扯开她的手臂,甩上一耳光,泣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气又恨可以去找林志刚,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她那么小,那么脆弱,一生下来,就被你这个坏女人虐待,折磨,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呜呜……”控诉着的她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不用想也知道舒香云在胡玉莲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
躺在地上的胡玉莲不敢反驳,更不敢反击,要不然,正在气头上的夏欣仪会把她打个半死,还有房间里那两个人男人也让她惊恐万分。
识时务的胡玉莲只得灰败的倒在地上唉唉哼哼,好像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
“你这个坏女人!”悲伤不已的夏欣仪揪住她那因化疗而所剩无几的头发,发泄心中的怨气,“我把你的女儿当做心肝宝贝哄着,而你呢,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女人,我的女儿连高中都没读完……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原来上天还是长眼的,你终于得到报应了,得了癌症,你会被病痛慢慢折磨致死。”
“够了,夏欣仪。”苟延残喘的胡玉莲一把推开她,不怕死地大吼道,“我是得了癌症,也活不长了,但那又怎样?人反正是要死的,我死了,也就解脱了,可你和林志刚呢,恐怕舒香云那个臭丫头不会轻易饶恕你们,她肯定不会与你们相认的,因为那小狐狸精的脾气我很清楚……”
“你骂谁是狐狸精呢?”心如刀割的夏欣仪啪地一声,一耳光扇过去,打得胡玉莲双眼冒金花。
“舒香云就是狐狸精!”胡玉莲一想横竖都是死,干脆来个慷慨就义,她强撑起浑身泛痛的身子,用手背擦了一下流血的嘴角,破口大骂道,“舒香云就是个伤风败俗的臭女表子,在读高二时,就被男人给搞了,后来又勾引我的儿子私奔,还不要脸地说要嫁给我的儿子,以前我还不同意,现在被你一打,我倒开窍了,我同意他们结婚,让你的女儿做我儿媳妇,也不错,让你的女儿被我儿子压在身下搞,也不错……哈哈……”
“啊……”夏欣仪一听,全身的细胞都被点燃,浑身像着了火似得,狠着命地踢抱头缩成一团的胡玉莲,“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恶婆娘……打死你这个臭女表子……打死你……”
“打死人啦……救命啦……”拼着命尖叫的胡玉莲顾头不顾尾地钻进床底。
两个保镖若无其事站在一旁,也许他们看惯了这场景,也就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了。
‘碰!’地一声,房门被满脸怒气的一位男医生踢开,他得为病人负责,为病人的家属负责,“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赵医生,救命,救命啊,赵医生。”胡玉莲听出是医院医生的声音,连忙躲在床底下磕头喊救命。
“这儿没你的事!”陪同夏欣前来的一位保镖一把拧住医生的衣领,警告道。
医生一看气势有点不对,特别是发现那个打人的女人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应该是在电视屏幕上,应该是位达官贵人,那种人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口气也就软了下来,“有什么话,可以说清楚,为什么要打人?”
“我和这个坏女人说不清楚了!”夏欣仪长嘘了口气,然后又对着床下的人说道,“胡玉莲,你记好了,过两天,我还会来,我要将你虐待我女儿的残暴行为一样一样还给你,我要慢慢折磨你。”
床下的女人一阵瑟抖,哀求道,“夏欣仪,你惨无人道,我现在可是一位癌症患者。”希望用自己的惨状换取别人的同情,放她一马。
“胡玉莲,比起你的惨无人道,我是望尘莫及。”夏欣仪脸色微微苍白,美丽的大眼睛里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当年你在摧残我女儿时,有没有想过她是无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在忍受你凶残的虐待时,你就没有一丝的良心和怜悯吗?”
夏欣仪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内心不由一怔,五年前在打舒香云和训骂她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丝良心的发现?前几天在对她辱骂时,怎么就没一丝的怜悯和同情之心?当时,那孩子正输了800cc的血!身子是那么的孱弱,更何况,她还知道自己就是她的亲生妈妈!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和绝望啊!
走出医院的夏欣仪,思及此,心中的愧疚和悔恨铺天盖地压榨得她喘不过气来。
其实她和胡玉莲也就彼此彼此而已,或者,性质更严重,更恶劣,她竟然害怕去面对舒香云。
以至于,后来的几天,她都不敢跟林志刚提议去见女儿,只能一人天天闷在家里,对着朝阳忏悔,对着夕阳发呆。
就连林圣芳下班回到家里,她也没发现。
“妈,你怎么了?”心思诡谲的林圣芳放下包包,走过来,双手放着夏欣仪的肩上轻轻揉捏。
“呃?”她吓得一跳,毕竟刚才的心思还在游离状态,随即机械说道,“我没事!”眼睛依然注视窗外像血得夕阳。
以往,她都会满目宠溺地望着林圣芳,而后就是嘘寒问暖,其乐融融。现在,她觉得做这些感到很别扭了,想到胡玉莲,想到舒香云,她的心里堵得慌。
“妈!你这几天怎么了?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早已起了疑心的林圣芳单刀直入,并且还强调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夏欣仪扯出一抹僵直的笑,“芳芳,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是妈妈的乖女儿。”她的心里谨记老公给她说过的话,先瞒着林圣芳,能拖一时是一时,顺其自然。
林圣芳的嘴角挂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妈妈,我带你出去吃饭。”不由分说,架起夏欣仪的胳膊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