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一道醇厚的男音从香云背后传来,她知道那是人高马大,浓眉大眼的班长,黄传华的声音。他不仅长得有模有样,而且又是学校的尖子生,平时见了女生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开始大家以为他是一个没有多少情趣的书呆子,后来发现他不但不是一个书呆子,而且文体美等样样皆很出色,学校组织的篮球赛、足球赛他都能参加,班上的墙报也离不了他那几笔。不仅班里的女生见了他心猿意马,就连外班的女生也有事没事找他闲聊。
可惜的是他对谁总是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全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这样一来,学校里一些春心萌动的女同学由爱生恨,由恨生嫉,急躁得像煎锅里的鳝鱼一般,上下翻腾,坐立不宁。
而身边和蔼可亲,沉稳持重的同桌高明清只是轻言慢语道,“知道了。”活脱脱旧戏中的才子,宫廷里的面首,再加上他说话的细声细气,耸肩眨眼,明眼人一看便认得这是男子汉中的异类。
两个具有天壤之别,截然不同的男生却是这个重点班上宠儿,他们轮流交替地在班上成绩排行榜上争夺冠亚军的席位,而这个学校的校花舒香云一直稳居第三。
放学铃声响后,舒香云迅速收拾好书包,然后斜挎上,双手放在牛仔裤口袋里,急促地朝教室门外走去。
黄传华看到那抹靓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三下五除二提起书包。
“黄传华,我的车正好顺路,载你一程。”学校的大红人,C市首富林氏集团的千金小姐林圣芳,从座位上站起,走过来,大大咧咧挽起他的手臂。碰了几回钉子的她仍不死心,趁着今天是周末,再接再厉地发起总攻。
“不了,我还有事!”他沉着脸将手臂挪开,一口回绝,大步流星地离开。
“噢……”教室里的男生大声起哄,有的竟吹起口哨。
一时之间,林圣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到了令人沮丧的程度。
走出校门的舒香云急匆匆直奔电话亭,颤抖的小手一遍又一遍拨打着那个刻骨铭心的电话号码,得到的答复总是千遍一律,“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本来哥哥给她买有一个精致的翻盖女式手机,可总是会被妈妈拿起使用。
舒寒风的杳无信息,如此骇人而又沉重!今晚就像是地球要沉没下去似的,在她柔弱的心灵里,充满着噩梦和恐惧,她像被飓风扫落的嫩叶……
不甘心的她依然不停拨打着电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无声的眼泪缓缓冲刷着她绝望的脸庞,一滴,一滴,滴答在她的紧紧攥起的拳头上。
“哒、哒、哒……”似乎有人在敲电话亭!
挂下电话的舒香云扬起嘴角,转过身!一张肤色适中,浓眉大眼的年轻脸庞跃入一片模糊的眼帘,黄传华!一位素来独来独往,哪怕就是他们在一起办墙报,也很少交言的同班同学。
她飞快地抬手擦掉脸上的不适,才发现满手都是温热的液体!
调整好情绪的舒香云微低着头走出电话亭,习惯性拧了下肩上的书包,迈开步伐。
“请问,我可以帮你吗?”身后传来黄传华好似思虑已久的声音。
香云闻言,心不由一惊,他莫非在……注意自己?挺直脊梁骨缓缓转过身,“不用,我……”
“哧……”一辆豪华红色跑车停靠在他们身旁,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精雕细描的漂亮脸蛋,“黄传华,你不坐我车,原来是和这个穷鬼约会来了。”林圣芳就是看不惯出生贫寒的舒香云,凭什么和她这个拥有出众外表的豪门千金小姐一并被同学们推荐为校花,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舒香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但瞬间即逝!淡淡地瞥了眼自以为是的林圣芳,心里暗自腹诽,“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学习一塌糊涂的她就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而坐在重点班的教室。学校师生哪个不知,谁人不晓,林小姐每次考试成绩都在年级垫底!”
舒香云勾了勾唇,拽什么拽?不就是因为有一个有钱的老子吗?一言不发地走开。
黄传华面无表情看了眼车子里得意洋洋的林圣芳,微翘的唇角泄露了他的厌恶与不悦,转身,大步朝另一条街道走去。
“哼!犯贱!”有些灰败的林圣芳气得直跺脚,“山珍海味不要,却要惦记那碗粗茶淡饭!”意思就是说,黄传华不要自己这个千娇百媚的大小姐,却看上了那个灰姑娘舒香云。
林圣芳眯起眸子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咬紧牙关暗暗发狠,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他黄传华算哪根葱,父亲只不过是方氏集团旗下分公司的一个总经理!
天色暗下来,暮色像半透明的纱,灰蒙蒙地罩着一切。
舒香云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每经过一个电话亭,她都是带着希望进去,却又载着失望而出。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迷茫的她来到一个广场,挑了块地方坐下来,手里拿着矿泉水瓶,思绪一片苍凉地望着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群年轻男女嘻嘻哈哈跑过面前,她才回过神来,虽然手腕上带着表,但此刻时间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磨难,她不知道下一站该去哪里?
喧闹的广场开始静寂下来,一些三三两两由此经过的男人让她感到恐惧,已经不止有一个男人对她吹口哨,不远处还有几个对她指指点点,吓得她全身血液都快僵化,电视,报刊上不是常说,一个单身女孩夜晚上街很危险吗?
“小妞,你一个人吗?”一个满嘴喷着酒味的男人从她后面窜过来,“五十快做不做?”
“啊!”在他的手碰到她肩膀时,舒香云大叫着跳开。
“还是一个学生,应该是个雏!”猥琐的男人打着酒嗝看清她的真面目后,再次开价,“好漂亮的花骨朵,我给你两百块,做不做?”淫邪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