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舟满心的厌恶说不出,又不好挣扎得太明显,正极度郁闷之际,顾明川的电话再次响了。她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示意顾明川放下她,“你还是先接电话吧,万一是谁有什么急事找你呢?”
顾明川却再次将电话摁了,作势又要来抱她。
所幸打电话的人没有让夏小舟失望,无论顾明川摁多少次,都会再接再厉的打过来。
如是者N之后,顾明川意识到自己频频挂人电话本身也是一种很让人生疑的行为,有欲盖弥彰的嫌疑,终于在电话第N加1次响起之后,有些不自然的说了一句:“老婆我先接个电话。”然后接起电话,转身去了客厅。
不用说,这一次夏小舟仍旧很大度的让顾明川“以工作为重”,“善解人意”的目送他“加班”去了。
接下来几日,顾明川都是早出晚归,话也变得很少,时常发愣走神,眼睑下的青影更是日胜一日的明显。
夏小舟知道定是刘娉婷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不由暗自冷笑,活该,你温香软玉在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过会有今天?退一万步讲,你出车九就出车九吧,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瞒着我,迟迟不跟我摊牌,难道你还想脚踩两只船,作三妻四妾的美梦不成?这不是旧社会了!
周四下午,夏小舟终于接到于先生打来的电话,他们约在了第一次会面时的咖啡馆见面。
“夏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请查收。”于先生将一个牛皮文件袋推到夏小舟面前。
夏小舟接过,打开文件袋随意扫了几眼,就见打头的那张照片正好是顾明川和刘娉婷拥吻的画面,她心下一阵嫌恶,忙将文件袋封好,笑向于先生道:“于先生,你们做得很好。”
于先生就颇为自得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和贵社的合约就到此为止了,不知于先生那里可有备份……”夏小舟沉吟片刻,并未将话说完,她的目的只是保证离婚时自己能占绝对的主动权,并没想过要让顾明川身败名裂,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的好。
于先生立刻识趣地回答:“夏小姐只管放心,您手上的那一份东西,我们社是绝对可以保证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份的。”
夏小舟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递上一个鼓鼓的信封。
于先生接过,并不打开信封清点,一把塞进自己随身的公文包里,然后说了一句:“感谢夏小姐的惠顾。以后如果还有什么事,希望您还能选择我们社。”便转身离开了。
夏小舟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人潮中,却并不急于离去,而是悠哉悠哉的将咖啡喝完,招呼服务员过来结了账,这才起身回家去了。
现在的情况是,证据已经有了,只是,还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顾明川摊牌,捅破那层窗户纸才是。
夏小舟正琢磨着要用什么方式跟顾明川捅破那层窗户纸,机会就忽然从天而降了。
周五下午,夏小舟正坐在电脑前没命的码字,电话忽然响了。被打断思路的她十分火大,接起电话便要发飙。
对方却不由分说的先开了口:“小舟你现在有空吗?立刻到拿波里来!”是她大姐夏冉秋,说完也不管夏小舟有没有空,便挂断了电话。
夏小舟盯着电话屏幕暗自苦笑,听夏冉秋那口气,分明是不管她有空没空,都必须得立刻到拿波里去,那她一开始还干什么要问她‘现在有空吗’?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腹诽归腹诽,却也只能认命的关掉电脑,换好衣服,抓了钥匙和手机出门。没办法,谁让她从小到大顺从夏冉秋这个长姊惯了,以致现在都不会反抗了呢?
匆匆忙忙打了车到得拿波里,果见夏冉秋已坐在那里。
一见夏小舟过来,她就先数落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平日里你也不知道拾掇拾掇的吗?连你姐夫公司里作保洁的农村小丫头都比你会打扮!”俨然一副荀慧欣的口气,让夏小舟忍不住朝天小小的翻了一个白眼。
“姐姐姐,我一路狂奔而来,喉咙都快冒烟儿了,你能容我先喝一口水再说吗?”眼见夏冉秋一数落起来就没个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切入她今天找自己出来的正题,夏小舟只得出言打断了她,然后招手让侍应生上咖啡和蛋糕来。
夏冉秋见她只知道吃,浑然未察觉自己的婚姻已频临灭亡的边缘,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的额头道:“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吃啊吃的,你知不知道明川在外面有人了,你很可能就要变成弃妇了?”
随着夏冉秋一句“你知不知道明川在外面有人了,你很可能就要变成弃妇了”说出口,夏小舟终于明白了她心急火燎要跟自己见面的原因。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她终于等到一个名正言顺与顾明川摊牌的机会了!
她忙强压下满心的雀跃,装出一脸的吃惊和受伤,结结巴巴的问道:“姐、姐,你、你说什么?”
夏冉秋看她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懵懂样,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吐出后,这才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我说顾明川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在外面有人了,让你不要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啊吃的,也该想想要怎样做才能让他回心转意才是!”
“我、我哪里知道啊……”夏小舟讷讷的回了一句,又几不可闻,状似自语的低语了一句,“怎么可能,明川他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他一向对我那么好……”说着红着眼圈低垂下了头去,一副受打击过度却还不敢接受现实的小媳妇儿模样。也顺便将自己眼里的雀跃掩住了。
说完又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夏冉秋交叉放在桌子上的手,带着几分哭腔问道:“大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懦弱,才能有自己的主见啊!”夏冉秋略带怜悯的盯着她看了一小会儿,满心的恨铁不成钢终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