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他?那谁去可怜当年我妈?”司徒玺冷笑一声,脸色又变得冷硬起来,“好了,你别说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听你的,惟独这件事不成!”
夏小舟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还是劝不转他,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度:“为什么‘惟独这件事不成’?我刚不是已经说了,我们只拿他当一个认识却不熟识的普通老人嘛,这个老人就快要死了,想见他的儿孙最后一面难道有错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有同情心一点呢?真是气死我了!”说完气哼哼的把脸扭到了一边。
司徒玺本来挺烦躁的,看她这个反应,又有些哭笑不得,正要再说,两个孩子却忽然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萱萱先说道:“爸爸妈妈,你们说的那个就快要死了的老人,就是爷爷吗?爷爷为什么快要死了呢?他生什么病了?那我们赶紧去守着他啊,平常我生病了,爸爸妈妈都守着我,那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沣沣也说:“我们看爷爷去,我们看爷爷去!”
司徒玺没想到不止夏小舟要看严栋去,就连跟严栋素未谋面的两个孩子也吵着要去看他,本来心里就正别扭着呢,觉得老婆孩子一个都不理解自己,这下就越发别扭了,头一梗,扔下一句:“我开会去!”便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剩下母子三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夏小舟才先回过神来,“哼!”了一声,给高宣发起短讯来,暗忖哪怕今天是用绑的,也要将司徒玺绑到严栋病床前去!
司徒玺走进会议室时,例会已经开得差不多了,只得又折回办公室,没想到他前脚刚走进来,后脚高宣就跟了进来,拍着他的肩膀正色道:“玺哥,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够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算不能跟他们相认,只要能知道他们是谁,只要能看见他们过得很好,我就已经知足了!玺哥,你比我聪明,一定知道‘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上一辈的事,就让它们都过去吧,我真的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夏小舟也趁机在一旁帮腔:“是啊,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卖的,与其将来后悔,不如现在就去做!”说着招呼高宣,“大哥,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儿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一边朝他使眼色。
高宣会意,上前架住司徒玺的肩膀,便将他半拖半推弄进了电梯里,夏小舟见状,忙领着两个孩子跟了进去。
大小一行五个人乘电梯到得地下停车场,高宣率先走出电梯去开车。等到他把车开过来,夏小舟为了防止司徒玺中途“退缩”,索性让萱萱和沣沣先坐进后排,然后再让司徒玺坐进去,最后自己才坐了进去,这样,就相当于是将司徒玺给“包围”了起来,他就是想中途退缩,也没机会了!
她也不想想,如果司徒玺真的中途要闪人,是他们母子几个拦得住的吗?说穿了就是吃准了司徒玺舍不得!
等到高宣发动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后,夏小舟才拨通了古秘书的电话,“古秘书吗?你现在在哪里?我们马上过来。”
那边古秘书怔了一下,才不无惊喜的说道:“司徒太太的意思,是司徒先生愿意见将军了吗?将军现在在军区医院,你们直接过来吧。”
夏小舟应了一声:“好。”收了线,对前排高宣说道,“大哥,去军区医院。”
高宣点点头,一打方向盘,将车往着城北军区医院的方向开去。
还没开到军区医院的大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古秘书已经等在那里了,看见夏小舟下车,忙小跑着迎了上来打招呼,“司徒太太……司徒先生,将军知道你们要来,高兴得不得了,正等着你们呢。”
司徒玺单手抄在西裤裤兜里,冷着一张脸既没说话,更没看古秘书一眼,摆明了不是他自己情愿来的。
不过对古秘书来说,只要他肯来,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忙又看向夏小舟,“司徒太太,将军已经等着了,不如我们这就进去?”
夏小舟却摆手道:“因为来得急,什么礼物也没带,容我们先买点礼物后,再进去不迟。”看向高宣,“大哥,你先帮忙照看一下萱萱和沣沣,我们买点礼物去。”说完便不由分说拉着司徒玺进了就近的商场。
进了商场之后,夏小舟便认真的选起礼物来,看在司徒玺眼里,冷哼道:“我们一家子人来了,已经算是够仁至义尽了,还买什么礼物,浪费!”
夏小舟捏了捏他绷得死紧的脸,似笑非笑嗔道:“我说老公,你端得也够了啊,再端下去,就过了啊!”切,当她不知道他心里其实早就松动了,不然别说一个高宣,就是十个高宣也休想把他弄进电梯里!
司徒玺眼里闪过一抹狼狈,压低了声音没好气道:“大庭广众的,你干嘛捏我脸,让人看见了,不得笑死我?”他就端着了,怎么样啊?
“好好好,我再不捏了就是。”夏小舟忙正色做严肃状,但一转过脸,又忍不住偷笑起来。
选好礼物之后,夏小舟一股脑儿都扔给司徒玺拿着,自己走在前面,跟古秘书和高宣他们回合后,便往医院里面走去。
以严栋的级别,当然住的是最顶级的病房,几乎占了一整层楼,所以,能容纳的人也是十分可观的。
古秘书领着司徒玺一行走进套房的外间,刚走进去,原本正小声说着话的严夫人及她的几个女儿女婿们,就忽然如被人点了哑穴一般,张口结舌的怔在了原地。
片刻,还是严夫人先回过神来,面色不善的看向古秘书说道:“古秘书,是谁让你带这些不相干的人来将军病房吗?随便什么人你都往这里带,把这里当什么了,菜市场吗?也不怕影响到将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