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瑜有些呆怔,心里模糊闪过一个念头,但她随即又将念头给打消了,她还是别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围观的人们很快发现了她,立刻笑得一脸的热络:“子瑜回来了!”“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居然也不知道带回来给咱们街坊瞧瞧!”“都是几十年的街坊了,子瑜你以后可不能忘了我们啊!”
秦子瑜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秦母正好接了出来,一看见女儿,就故意拔高了声音说道:“你怎么才回来啊,小高都等你老半天了,我要给你打电话,他还非不让,说别弄得你慌里慌张的!”说完有意拿目光扫过那些往常嘲笑过他们家养了个嫁不出去的老闺女的人,哼,她女儿会嫁不出去,不是她自夸,别说整条街,就是整个县城,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未来女婿那么出色的男子来!
小高?秦子瑜这下终于可以确定是那个人来了,心里先是一喜,但随即又不由浮上了几分怨怼了,她都已经决定彻底告别过去,不再做那个爱得卑微的她了,他为什么又还要找来呢?即便找来了,他就会不爱夏小舟,转而爱她了吗?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于是她有些不高兴的对母亲说道:“什么小高,那是我们高总,我们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妈您别乱说!”看母亲那副高兴劲儿,还是趁早给她打个预防针的好,省得她现在希望越大,将来的失望也就越大。
秦母却仍是满面春风,嗔女儿道:“小高让我那样叫他的!”又对围观的人们道:“不好意思了啊,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就不请大家进去坐了,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啊!”
秦家的房子是那种典型的四合院,秦母说完,便拉着女儿进了院子,并关上了院门,围观的人们见状,只得满脸艳羡的各自散开了。
秦子瑜跟着母亲回到自家客厅,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乍一见到由父亲陪坐着,坐在沙发上那个西装革履的俊朗男子时,心跳还是忍不住猛地漏了一拍。她发现,无论她之前下了怎样的决心,无论她怎样在心里一遍遍的警告自己,她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从来没有任何关系,她在对上他时,还是会习惯性的卑微。
“高、高总,您怎么来了?是出差来S市吗?”她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在说着说着,倒也顺畅起来。她在心里暗自鼓励自己,秦子瑜,你做得很棒,接下来只要继续保持这种态度就好。
高宣站起身来,双手插兜笑道:“不是,我是为接你而来。你的年休假也该到期了,收拾好行李,待会儿就跟我走吧,我已经让人订好今晚上飞C城的机票了。”
他怎么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若无其事?秦子瑜有些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见父母都已经避了出去,想起他们刚才暧昧的笑,估计他们打的是让她和高宣单独相处的主意,倒是无意中省却了她不少麻烦,“高总,不,高先生,相信您已经看到我发的邮件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海泽的员工了,自然也没有再回C城的必要,您还是快点离开吧,省得我父母误会。”
高宣仍是笑笑:“我已经将那封邮件删了,也已经让小北给总经办和秘书室打过电话,说你是在休年假了。”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就忽然激怒了秦子瑜,让她忍不住冷笑起来:“高先生,我是与海泽签了劳务合同,却并不是卖身给了海泽,相信要走要留这一点权利和自由,我还是有的吧?就算您不同意我离职,也还有司徒总裁,就算司徒总裁也不同意,也还有劳动仲裁部门!”
高宣就说不出话来了,记忆中,这还是秦子瑜几年以来第二次在对上他时发脾气,他诧异之余,心里不由浮上了几分歉疚来。那天的事,的确是他不对,他原本以为那只是一场梦,梦里只有他和夏小舟。
等到天亮后醒过来,看见床上与他缠棉了一整夜的人竟是秦子瑜时,他心里的感觉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百感交集,既有失望,也有懊丧,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竟然背叛了夏小舟!不对,称不上背叛,夏小舟对他又没有男女之情!
可是,他却与别的女人,缠棉了一整夜,哪怕他是因为喝醉了,那也是很不应该的!
这样的念头,让高宣近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家,然后飞车去到公司,让人订了去国外的机票,便即时飞离了C城。
只是飞机才刚一飞离C城国际机场,高宣便后悔了,他想到了早上他临离开房门无意回头时,看到的凌乱大床上那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管他把秦子瑜当成了谁,也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错认了她,他夺去了她的第一次是事实,这个事实,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他就算不能爱她,至少,也该给她一个交代才是!
有了这样的念头,高宣觉得自己再也在飞机上坐不住了。然而他却不能就这样折回去,那天的案子,从头至尾都是由他和陆清鸣经手的,本来说好是由陆清鸣跑这一趟的,是他从他手里将任务硬抢了过来,陆清鸣则在他接手他的任务后,已经忙其他事去了,仓促之间,他根本找不到其他合适人来代替他,所以只能继续留在目的地,直至将公事办完,也所以才拖到了今天才来找秦子瑜。
“那天的事情……对不起!”高宣沉默了片刻,才看向秦子瑜,诚恳的说道,“我愿意为那天的事负责,请你不要再任性了,跟我一块儿回去C城好吗?”
秦子瑜的声音比刚才更又尖锐了几分:“你说我任性?”但几乎是瞬间又已冷静了下来,“对,我是任性,不过高先生,这是我的私人情绪,好像与你无关吧?至于你说的‘那天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记得?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还是请回去吧。”还有一句话她没有问出口,他说‘愿意为那天的事情负责’,怎么负责?是要娶她吗?还是要给她一个名分?她不需要那样一个虚无飘渺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