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九笑得很虚弱,“没有的事。”
冷文亭不再逼问了,可是从他的眼眸中,御九却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有些人,就是可以在无声无息中给予别人安全的依赖感。
御九觉得鼻子酸了,她费尽了好大的努力才压抑住的情绪,在亲人的面前,顿时变得脆弱无比。
“二哥!”
此时,她再也顾不及这么多,堂而皇之地扑到冷文亭的怀里。
清清爽爽的,却是她现在急需的慰藉。
祁文轩看着,心中升起了挫败感。
他对于她来说,到底算什么?
冷文亭只是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去看看玲珑吧,或许,对你俩都好。”
此时,冷文亭的话对于御九来说,就像圣旨。
所以,她二话不说地就跟在了冷文亭的身后。
“祁老爷,你还跟着干嘛?”
御九看了眼身后的跟屁虫,一脸的不耐。
差别!
祁文轩有些怒了,抓起御九的手臂,“冷兄,请借一步说话。”
借的这一步,当然不是冷文亭的。
冷文亭不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跟自己的小厮走到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祁老爷,现在我可是未嫁的女人,这样当街拉拉扯扯地可不好。”
祁文轩恨透了自己被她无视的样子,他知道,对于那夜她是后悔了,所以才摆出这种姿态。
她想忘掉那晚的错误,可是他偏偏不让她忘!
“如今你还跟我说这话?你已是我的人!”
御九冷笑,“别胡说了,我早就不是你的三十六夫人!”
“但你确实是我的人,要不要我拿着证明你属于我的带血床单来给你看?”
御九崩溃了,“你竟然……”
“这是祈府的习俗,你不知道吧。”
习俗?
这到底是什么让人崩溃的习俗?
“祁文轩,别闹了,这么解释吧,一夜情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就像白开水一样,稀松平常,而且无滋无味,你懂吗?”
祁文轩真相破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构造,竟然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来。
“我不管对你来说,这床第之事意味着什么,我只要你知道,你就等着大红花轿再来迎娶你吧!”
御九瞪他,“曾经,你为了莫大哥和我二哥之间的交易为娶我,如今,你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
他从不表白,更不擅长表白,而且,养尊处优的他,能够这样为一个女人频频打破常规,已是一种连他偶尔想想都会觉得可笑的行为,更何况是表白?
“就为了很有可能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御九冷笑,原来,是为了子嗣啊。
她耸耸肩,“这个你放心,估计我也生不出儿子来,而且,就算有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祁文轩,别为难我,也不为难你自己,在我心里,夫君的位置我已经留给了顺会,如果我一天不亲手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我一天都不可能接受别人。我要走了,如果你不那么坚持的话,我们还是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
祁文轩苦笑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窝囊吗?
是够窝囊的,他怎样也想不到自己竟有今天。
毕竟,他是被众星捧月惯了的云城首富,御九给他吃了瘪,他怎能拉下这个面子?
他狠狠地一甩袖,上了马车,好!从此他就这样放走她,管她今后的死活,他都绝不再多问一句!
只不过,心底似乎有个小小的犹豫:这样的绝情,他能维持多久?
来到了白无痕的竹屋。
看到这白姓伪父女,御九不由一怔。
终于明白了,何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白无痕和白玲珑,竟然一个比一个面色苍白而消瘦。
“阿九,你来啦。”
御九讶异地看着这个少气无力的病西施,真的就是当初那个活泼灵气的白玲珑?
“听说,你要跟我二哥成亲了,恭喜。”
白无痕闻言,身体轻轻地一震。
他已是一只脚踏入棺材里的人,何必妒忌他人?
御九无奈,显然白玲珑的漠视,生生磨去了上次她好容易让白无痕升起的求生谷欠望。
爱情本该甜蜜,何苦相互折磨?
难道真的要等到像她和顺会这般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阿九,本该好好陪你的,不过看天色,我该跟冷大哥去拜见冷尚书他们,你就在这多留一会吧,等我回来,今晚陪陪我,毕竟,嫁了人,想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御九心道:我才刚来,你又何必这么急着走?
冷文亭也知道,白玲珑无非是借口和他去冷家,而不与白无痕同呆一个屋檐下。
僵局的挑破,需要契机,更需要他们自己有这种自觉,旁观者是帮不了的。
眼瞅着白玲珑拉着冷文亭的手走了出去,白无痕在御九的身后苦笑。
“你都看到了吧。”
御九点头,“她一直都这个样子?”
“还好,起码愿意出来见我了。我已经不敢再奢望,她心里是有我的了。”
眼看着明明是有情人,却这么彼此不知道珍惜,御九心里有些怒气,但是她也知道,白无痕的心里更苦。
“知道吗,顺会死了。”
“顺会?”
“我喜欢的男人,顺会死了。”
白无痕一脸同情和怜悯地看着御九。
御九笑,“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和玲珑重蹈我和顺会的覆辙。”
“你……你还好吧?”
听着白无痕那么蹩脚地安慰自己,御九难得起了打趣之心,“早知如此,当初你要是同意我的意见,续弦娶了我,我们现在估计也挺幸福的。”
白无痕失笑,“你明知道,我没有娶妻,从没有过。御九,你是个很奇怪的女人,我其实很讨厌你,可是在我最低落的时候,却只有你的话,能慰藉我的心。只可惜……”
只可惜他爱的不是她,她爱的也不是他。
有件事,御九一直犹豫着,只不过冷文亭都没有开口,她自然没有开口的道理。
只不过,此时只有白无痕一人,她不由想起了她和玲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