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九无语,“百合,谁家不是把灵牌摆在严肃而庄重的地方让人供奉?有锁在一个内院的道理吗?”
“没有。”
“百合,你很好奇?”
“有点。”
“想一探究竟?”
“不敢。”
御九皮笑肉不笑,“嘿嘿,是不敢,却不是不想?丫头,死了这个心吧,在这个地方,不是滋生好奇心的地方,而且,婉姐说,她都摸不清楚那有什么名堂,只知道她刚刚嫁进来没多久,就有了这么一个绝不能进的内院了。”
“哦……”百合蔫了,但是仍不死心,“小姐,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你觉得……这内院里藏的是什么?”
御九阴阴地笑了,“或许,是个死人。”
祈老头子独坐凉亭,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只酒壶,两盏酒杯。
他自斟自饮,时而长叹。
这一生,他自认已做到极致,唯一遗憾的,是救不了自己最珍惜的女人。
凤国男子多娇贵,而身为首富的他,更是诸多豪门千金想要嫁入的对象。
爱情,他不懂,在心底里也不屑,在他看来,女人只是一个附属品,他可以宠,也可以弃,而能够做到最多的,便是珍惜。
一生中,他珍惜的女人不多,文轩的亲娘,是他最珍惜的一个,可惜……
他苦笑,慢慢捏起面前酒盏。
“相公,又在这里缅怀姐姐?”
祈老头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
四夫人径自坐在了祈老头子的面前,招呼不打地就要拿起另一只酒盏,“啪!”带着皱纹和沧桑的手,拍开了四夫人的手指。
“你该知道,这杯不是留给你的。”
“为什么?”四夫人立马跳起来,“她死了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能多看我一眼?”
祈老头子淡漠地看了看她,“哪怕是一模一样的容颜,带给我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四夫人歇斯底里,“还不是因为她能生出儿子!”
祈老头子人已到这个岁数,什么世面没见过?四夫人的这些小吵小嚷还不足以让他动怒,他慢慢地饮进杯中酒,站起身来。
四夫人看着祈老头子离开的背影,大声地嚷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早又去看她了!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清楚,那什么所谓的不能进的内院,其实里面摆得是她,一个死人!你每天都去看那么一个死人,你也不怕被染上尸毒!”
祈老头子一脸冷意地回过头,“给你至高的权利和尊贵,只是因为你是她的孪生妹妹,如果还想在这里多活几天的话,就给我牢牢封住你的嘴!如果让我听到别人说起那个内院,不管是不是你传的,我都会要了你的命!”
说完,祈老头子迈着坚毅的步伐离去。
四夫人跌坐在石凳之上,一脸泪痕,“为什么……为什么……她有什么好?就只因为,她能生出儿子来吗?”
不,她不服,不服!
任何一个成功企业的背后,势必有一个完善而系统的管理体系。
当御九坐在桌边吃饭的时候,不禁如是想。
何出此言呢。
一切源于比较。
曾经,每次在伍府用膳的时候,她都觉得是种煎熬,总要排很久的队,然后所有人都毫无秩序地完全是本着先来后到的进入用膳间,而且,伍府也没那么有钱地搞了三处用膳点……
祈府的富有不是毫无道理,看管家那训练有素的模样就知道,摆餐、用餐,从头至尾都井井有条,每个座位都贴好了名号,大家只能对号入座,绝不会有拥挤的现象出现。
只不过,吵闹却不可避免。
入座后,御九很想在门口挂着一个“男人与宠物不得入内的牌子”看着身边这位脖子上挂着的爬行动物,御九没了胃口。
“嘶嘶……嘶嘶……”
那绿莹莹的东西似乎很不友善,瞪着滴溜溜的小黑眼瞅着御九。
御九嘴角一抽,“呵呵,老三十,你这个……朋友很可爱。”
御九小心措辞,老三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而后以指温柔地摸摸那绿莹莹的东西滑腻腻的三角小头,“老三十六,你倒挺有眼光,这是我圈养的蛇中,最温顺的一个。”
温顺?
御九不着痕迹地往一边斜了斜,“确实挺温顺。”
老三十清冷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笑容,还挺惊艳。
“你要不要摸摸看?”
啊?
御九的脸绿了。
她想,这个老三十肯定是不轻易让别人摸这条蛇的,如今,这个殊荣落在了她的头上……
“呵呵,好。”
御九探出了手,却没有向前,“老三十啊,这爱扶蛇宝宝,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技巧?”
“嗯?”老三十想了想,“不要用你的指甲抠到它,不要让它产生痛意就行。”
“这么简单啊。”
御九放心了,因为她从来不留长指甲,手指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摸了摸,那略略粘湿的感觉让她明白,祈少果然是有着不同一般的恶趣味。
瞧他都看上什么样的妻妾,要不就是白虎,要不就是养蛇的,她悄悄侧眼看去,正对面的那个老十九竟然把香烛带到了桌上,敲着木鱼……
御九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精神病院。
“是不是很温顺?”
老三十的声音拉回她的目光,御九眯着眼睛笑,“嗯,它真听话。”
这马屁不轻不重地敲到了老三十的心里,“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一条,我那还有好多。”
“……”御九终于知道,什么是拿起砖头砸自己的脚,“可是,它跟惯了你,跟着我,我怕委屈了它。”
做人难,做一个会拍马屁的女人更难。
老三十笑笑,很浅,但很真诚,“不会的,我相信你跟我一样,不会让它受到委屈,吃了饭,就跟我去挑一条吧。”
“……”盛情难却啊,御九努力维持着笑,“好!”
御九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房间的。
她全身僵硬,缠绕在她腰间的那个红色的尖头家伙,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天晓得,她很想惊呼一声把它丢到草丛里,让它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