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非洲妇女利用圆盘将自己的嘴唇撑大,且越大越美;而缅甸山族妇女用一种金属环将颈项拉长,也是所谓越长越美;还有诸如将耳垂拉长、鼻孔穿眼套一大环、文身等等,所有这些,如同古时中国妇女缠脚一样,皆是为了美。为了美,宁愿付出这痛苦的代价。
原始而自然的躯体,非要被人为化了之后才以为是美,我以为这并非是一种蜕化,而只是对美的认识不同而已。但无论如何,是先要痛苦了以后才可以美的。这就让人有一些疑惑,似乎美与痛苦被同时拴在了一条线上。其实,这才对了。割双眼皮、文眉、隆鼻等,这都是痛苦了以后,人变得美了。而这些痛苦,多不是来自自身,却与生存环境紧密联系起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性见了美女当然会趋之若鹜,就像见了香味喜欢嗅之一样。然而,嗅之并非一定要去食之。可以吃的当然是要吃的了,不可以吃的,闻一下也就足矣,以免贻害自己。当然,并非人人都这样想,也有不怕贻害自己而去吃的。这样,便有了美丽后的痛苦。
当然,不可能因为有了美丽的痛苦,就要去把本来姣好的容貌搞得丑陋。相反,女性们为了美丽,仍然不吝惜去痛苦一次,也许,这样的痛苦是必要的吧。我当然没有要把美丽后的痛苦归咎于女性们头上的胆识,我倒认为,她们在多了一份美丽之后,却少了一份抵拒这痛苦的意志。不喜欢吃黄连,却偏要去做了哑巴。这就是她们的悲哀,也便是她们摆脱不了这痛苦的原因之一。这样说下去,好像我又有了袒护男人们的意思。其实不然,我倒觉得对于这样的劣质男人,还真该狠命地去打一下,而武器其实就在女性们的手里。泰森固然是不好惹的,而那位被泰森欺负了的少女,如此看来,就更不是好惹的了。胜利的往往是勇敢者。在多一份美丽以后,女性还应当再多一份勇敢来保护这美丽,或抵拒那美丽以后的痛苦。
不妨听我一回,感觉会不错的。
后记
我曾在《杂文选刊》上撰文,称杂文不是骂街的,其实这一观点早已被牛撇捺先生所推崇。我还狂言,说“青山不墨千年画,流水无弦万古琴”,亦不失为杂文所追求的境界。结果呢,大家并没有明了我所谓的杂文。
其实,杂文就是痒痒肉。在“针尖上舞蹈”也好,“朝着天空射击”也好,依我来看,杂文不过是我们身上的一块痒痒肉。有些人敏感,有些人不敏感。敏感不一定是好事,不敏感也未必就会不好。但起决定性作用的,一定不会是杂文。我甚至天真地想,杂文就是写给那些不谙世事的人看的。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太在乎它,太把它当回事。通过他们我甚至以为,杂文被边缘化的时代就要结束了———这该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情!
丁聪先生画了一辈子漫画,在文化界也算是知名人士了,但是他仍然住不上一套像样的房子。一辈子不愿意向人张口的他,无奈之下找到了曾经管他叫做老师的,当然现在已经做上了大官的朋友。结果朋友并没有帮他这个忙,反倒不无揶揄地冲老先生说,你不是会画画嘛,何不画上一套大房子自己住。所以,已经画不动的丁聪,留下这样一句话:“画漫画有个屁用!”
写杂文呢?其实一样,有个屁用!但这样的想法不无功利主义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你丁聪觉得自己是个“腕儿”了,觉得是个“腕儿”了还没有住到像样的房子,觉得是个“腕儿”了找朋友解决一定不会成为问题。结果呢,事与愿违,竹篮打水一场空,回去向老婆交代了,老婆自然就甩出来这样一句“屁用”的话来。但我们是看着老先生的漫画长大的,我们无数次地为老先生的漫画击掌,曾经会意的一笑,曾经的喷饭之举,都在我们的心中扎下了根———这是任什么样的“屁”都无法企及的!
社会的发展常常这样,不经意间我们就会走上别人曾经趟过的路。文化上的事情也是如此。转型期的中国,杂文即便是一块让更多的人感到烦躁感到不舒服的痒痒肉,亦当是应运成长的好年月。赵本山说了,“没办法,民意!”杂文是民意的载体。这样一套,民意也是痒痒肉了。痒痒肉不是肿瘤。作为杂文而言,能够成为一块痒痒肉,当然最好是长在政府身上,那应该是它的得意了。不过我们也分明知道,痒痒肉在更多的时候“有个屁用”,好在我们并不在意,人活一世,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无用的。无用而为,并非无乐;其中之道,只好问杂文家了。
2009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