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痒痒肉(二十一世纪宁夏杂文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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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浴盆里培训不出水手

看到这样一幅漫画:一个大学生站在一个深不没膝的浴盆里,面对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公家人”,面对这位“公家人”手里的就业培训结业证书,特别是看到身后深不可测的大海,而那大海则象征着他即将要深入其里的就业市场,脸上布满了困惑、疑虑和茫然。再看看这位“公家人”,荷包里是溢出来的钞票,脸上则荡漾着成功人士的灿烂。

应该承认,这是一幅相当成功的漫画。其实一幅漫画的精髓,就在漫画家的思想和想象上。寥寥几笔,便把当下社会存在的一个相当突出的问题,一目了然地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是的,浴盆里培养不出水手。但为什么在这样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面前,无论是准备下海的“水手”,还是有志于造就水手的“公家人”,都表现出了如此的盲目与弱智?是真的不谙其里,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特别是对于“公家人”而言,若单纯是为了捞取政绩,是为了赚足钞票,似也无可指摘。只要是“光明正大”,不是在坑蒙拐骗,不是在忽悠,那便是姜太公钓鱼了。若并非如此,而是借着什么什么招牌,乘大学生年少无知与急于就业之“危”,大赚不义之财,大行不义之举,那便恐怕仅有一个公众指摘是远远不够的了。

时下,大学生就业的压力与矛盾日见凸现,而各级政府也是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为大学生的就业创造条件。这方面成功的经验为数不少。但那幅漫画所勾勒出的景象,既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甚至可以称之为俯拾皆是。虽然绝大多数政府相关部门并不是出于功利主义的目的,我们甚至也相信他们是“急大学生之所急,想大学生之所想”,但很多时候,往往事与愿违,不是干出来的事情不被大学生们看好,便是干出来的事情达不到原初设想的效果。为什么呢?依涂鸦浅见,至少有这样几个因素。

一是乐于好大喜功,不注重实效。这是当下许多政府部门的一个顽疾。譬如事情还没有开始干呢,却在半年前就已经向新闻媒体“宣”出去了。而且通常的情况是,雷声大雨点小。现在许多单位的领导都特别注重培养“笔杆子”,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每逢一项工作干完以后,最先想到的,便是嘱咐“笔杆子”大张旗鼓地进行总结。然后层层送达,唯恐别人特别是上级主管部门只知皮毛,了解得不够。这样做肯定就会堕入形式主义的怪圈。关键是,揭竿而起勇于批判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二是高高在上,不喜欢深入基层调查研究。针对一些领导的调研,坊间有这样的话,“坐在车上转一转,隔着玻璃看一看”。说实话,老百姓的总结不可谓不深入脊髓。何以如此浮躁?大约与功利主义脱不了干系,大约也是“官本位”思想作祟的具体表现。针对这样的干部,胡锦涛同志揭示得非常到位,“刚刚提拔不久,就又开始向组织提出要求‘进步’”。没有调查还具有话语权,而且是不可质疑的话语,结果会怎么样呢?大多都会是“热脸遇到个冷屁股”。

三是喜欢想当然,拍脑袋拍桌子,还美其名曰“果断”。不讲科学的“自信”,不但会事与愿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情况,也不会不发生。把大学生摁到浴盆里沾一下水,然后告诉他们,你可以下海了,你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水手了。这样做不是害他们又是什么?如此的“果断”,其危害性更大的是,害了我们的事业甚至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