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不重要,圣霞呢?”盈脉语故作一副无情女上司的嘴脸,直接将手伸出来。
凌柏挑了挑眉,无语地将装有圣霞的盒子递给她。
盈脉语直接收入袖中,凌柏直觉问道:“你不看看真假?”
“没必要!求你办事自然要信得过你!”
凌柏戏谑地望着她:“你这也算是求吗?”根本就是命令好不好?
“对了,圣雾呢?”盈脉语不理凌柏的揶揄,又问。
“这个嘛,圣雾的主人说了,要你亲自去取,否则一切免谈!”
“是吗?”盈脉语拍了拍犬马一世的马桶盖,忽而又抬头看向那逆光立在马厩门口的白衣卓然的男子,笑得无比温柔,“凌大哥,我也给你染成犬马一世的发色可好?衬上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绝对是个妖精一般的仙子!”
凌柏一抖,讪笑道:“凌某觉得做人便好,凌某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音落,人已消失无影。只留下盈脉语在马厩里恶狠狠地咬牙。
天光微微泛白,一抹淡粉朝霞晕染于东方天际。
昨夜一场骤雨急下,筛落一地残花,枝头树叶被洗涤得鲜绿发亮,空气亦显得清新怡人。
盈脉语早起,在小院内做压腿拉筋的伸展体操。现下她有些在意自己的这具身体,不会功夫,年龄也不轻,若是再不保养、锻炼显然是不行的。
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她已经辗转了三个国家,虽然她不讨厌旅游,但经常这么漂泊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其实很向往安稳舒适的宁静生活。她想好了,等帮尚流云澈找齐圣草顺利解毒之后,她想在南光国开个美容馆,专门替姑娘们化妆美容做保养,赚点小钱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至于美容驻颜之术,她可以向鬼幕去学。
想到鬼幕,盈脉语不由地蹙眉,心里依旧对尹强会有那个僵尸散的毒药而感到疑惑。罢了,反正尹强也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虽然没有被杀死,但盈脉语认为他现下的境况还不如死了爽快。
凌柏替她弄来了圣霞,以报答她在武林大会上将他“残忍杀死”之恩。至于圣雾……
虽然她深知做人不可太贪心,亦无法苛责凌柏的行事原则,但她还是觉得莫名恼火。
她现下已然知晓圣雾的主人便是那个柳风的主子,曾经被她奚落过的紫袍男人,即是堂堂北雾国皇帝祈傲安,而他们现下也正居住在“知己”客栈。
她该如何去向祈傲安讨要圣雾?想来想去,她还是深觉自己完全没有理由跟立场!
盈脉语一边想,一边双手在背后交叉做“小燕飞”的动作,继而腰背俯下去,脑袋压向微开的两腿,眼睛倒看向后方——
一双穿着白缎锦靴的脚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垂至脚踝的白色衣袂随风翩然,再向上看去是同色的绣着锦纹图案的腰带,腰间无任何玉佩饰物,愈发显得超然遗世,清渺不掩于俗流。想要再接着向上看时,腰背有些酸痛,视线便受了限制,盈脉语不由地发出一声遗憾的哀叹。
“你,在做什么?”尚流云澈问得有些迟疑。
“柔软体操,晨间热身的运动,与你们会武之人晨间练武是一样道理!”盈脉语并未直起身,就这么头朝下解释着。
其实她不解释,尚流云澈也大概猜得出来。适才,她一直盯着地上的残花凝眸,表情也甚是纠结。见她秀眉间篡起的皱褶,他心里有种强烈的念头想要伸出手去抚平那些皱褶,只是,他还未走过去,便见她做了这个奇怪的热身动作。
尚流云澈不说话,但也没有离开,就这么立在原地,似是看她,又似是看地上的残花。
她,残花……
盈脉语因为自己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而大囧了,她晓得尚流云澈绝对没有一丁点儿那方面的影射之意,但是,她自己把自己给影射到了,这是她今晨早起的最大悲剧。
盈脉语顿时没了练体操的兴致,站起身不再看向那地上的残花,稍显倨傲地说道:“云,你且说说北雾帝祈傲安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兴趣!”
尚流云澈定定地望了她一眼,她果然是在纠结圣雾的问题。
“这个,无需你操心!”尚流云澈回道,同时转身离开。
盈脉语登时一怔,虽然长久相处下来她已熟知他冷淡不愿多做解释的脾性,但他这么说也太让人受伤了。
“你给我站住!”盈脉语心里有火,当即出声喊道。
然而,尚流云澈根本就像未听到一般,继续向前走。
“喂,我说让你停下没听到吗?”
尚流云澈的步速很快,盈脉语需小跑步才跟得上。待见他想要运用轻功飞上二楼走廊时,盈脉语急了,当下就这么一扑,抓住尚流云澈的腰带,倒也让他的动作有所迟缓,但他丝毫不停歇,就这么任她抓着腰带,将她携着飞上了二楼走廊。盈脉语没想到自己会被他带上搂,双脚凌空的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会掉下去。
“你,”盈脉语并未松开他的腰带,有些惊喘道,“你太胡闹了,若是我掉下去摔断腿,你赔得起吗?”
“赔不起……”尚流云澈当真瞅了瞅她的腿说道。
“明白就好!”见他这般诚实,盈脉语的心情转好。白皙面庞上有热身运动后泛起的健康红晕,薄薄的一层,宛如天际的朝霞,于细腻中朦胧美奂。尚流云澈的眸光闪了闪,纤长密睫敛下,遮住眼底瞬间流露出的一抹旖旎情思。
他其实想说她根本就不会被摔着,因为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在他眼前发生。若是真发生了,他会用一生来赔她,只要他还有机会拥有那样的一生。
寻找圣草本就不是一件易事,若他还是中宇国的皇帝,自然可以凭借帝王的头衔同他国皇帝交涉,求得圣草来。然而,他现下只是一介庶民,若是没有她,他真的能够顺利得到圣光、圣云和圣霞吗?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