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朗手臂空了一下,眸中有些困惑,旋即冷了下来:“原来,是我想的多了。”
宁心决绝的背转身去:“对,没错。我答应过你要考虑,可是并没有应承什么。”
“那么现在,长公主要告诉我你考虑的结果吗?”
“结果,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明白。”呼延朗的目光里顷刻被什么东西划伤,他错了一下眼眸,有些刻意的回避了:“可是,我想要的女人,一定要得到。”
“是吗。”宁心毫不在意:“怎么?把我掳去?充你的妾婢?如果你不怕我哥哥将西域踏平。”
说这话的时候,她竭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竭力做出嘲弄的样子,可是目光里还是有些痛苦渐渐聚集,越笼越多,如果呼延朗看到,就会明白她只是言不由衷,只是在生挺,一定会将她搂在怀中安慰,可是,偏偏他也是将倔强自尊看的金贵的人,便决然的转过身:“放心,我会娶你。你只能是我的人。”
“好。我等着。”宁心苦笑了一下,再转身,他已经消失无踪,就如同突然的到来一样。
为什么不真的带走我。
这个荒唐的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轻叹一声,无精打采的回房,掩上帐子,窝在被子里,咬着被角,泪水却是顷刻泫然。
旌旗猎猎,西风正劲。
西域使团满载着水朝赐给的金银珠宝香车美人踏上了回归的路,除了比来的时候少了一个公主完颜盈,其他的却也不曾少什么。
皇帝水洛亲自乘着龙辇送行,一同来送别的还有水溶以及率领的威卫将士。
一骑白马,白底金丝九爪金龙王蟒袍,白玉珪带,依旧是不事奢华,整个人显得清冷寡淡。
而呼延朗也和来的时候无异,多的只是眸中的些许沉重。
一路沉默无言,出得城门之后,呼延朗突然先向水溶道:“王爷,那日在宫中,你的话可作准么?”
“尊使指的是?”水溶故作不知。
“王爷愿意将长公主下嫁我少王?”呼延朗道:“回去,我会据实禀明,希望王爷不是诳语推辞。”
“诳语托词,有必要吗?”水溶眸中清清冷冷,没有半分情绪在内。
“那就好。”呼延朗笑了笑,点头。
“不过。”水溶紧接着转着,然后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些提醒或者是更深的意味:“少王若要娶宁儿,可以。不过家里族里的那些莺莺燕燕,都给本王打发了,否则,本王依旧不允。”
“呵呵,王爷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呼延朗调侃道:“这事,可不是我能做的主的。”
“这是条件,不是商议。”水溶语气冷冷的,没有半分让步的意思。
“这个条件有意思。只是北王,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如王爷一般的。”呼延朗扬着马鞭,朗声笑着道。
“不是做不到,只是不肯罢了。”水溶哼了一声,嗤之以鼻。
“好,我会如实禀明少王。”
“随你。”水溶冷然道:“不过,前提是,你最好能平安的回去。”
“怎么说?”呼延朗笑着,眸中却有精芒闪动,他也窥出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杀机。
“有人想要你有去无回。”水溶冷冷的道,然后手臂一抬:“护驾!”
话音未落,劲风扫来,让人睁不开眼睛,然后几道影子快如闪电直扑水溶和呼延朗而来。
十几位黑衣黑巾的刺客阻住了水溶和呼延朗。水溶出剑,呼延朗挥刀,两个人更不多言便和刺客斗在了一处。随行的侍卫和黑衣铁甲威卫都是瞬时加入进来,光影掠动,溅起一片血光。
而就在这酣战之中,一声刺耳尖利的刺破布绫的声音响起。
噗。
有尖锐的东西刺入。
“保护皇上……”戴权尖利的、惊声大呼起来。
水溶微微一侧眸,就见水洛所乘龙辇的帷幕已经被进行裂开,而一把明晃晃的剑已经从轿顶楔入轿子里。
呼延朗递过一个眼神,同时在旁发力,手中横飞一刀,竟然准确的削掉了三个刺客的脑袋。
这一招可谓狠绝毒辣,让人悚然。
水溶眸中微微一沉,揣度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身体向后一折,便腾跃而起,脱身而去,轻如鹰翼般落上龙辇之顶,猛然一扯那刀柄,刀很沉,他转动了一下,运动内力,那龙辇的上半截乍受冲击,猝然之间四分五裂,崩裂的木屑,击中了正在靠近轿旁的几个黑衣人的眼睛。黑衣人纷纷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
龙辇只剩下了一个虚框,遮挡不再,将水洛完全暴露,这样,十米之内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这边的情况。
万人之上的皇帝正缩在角落里,不安的发抖,而看起来刚才轿顶刀穿的那一下,和他应该相差没有几分。
水溶的剑眉不动声色的一敛,水洛已经向后缩了缩身体,吃惊的看着水溶:“二哥,你,你这是……”
这样大的动作,立刻招来了十几个刺客向这边涌来。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水溶的动作似乎慢了一拍,等到那些刺客都向他招呼过来时,猛然跃起,剑光一凛,射向他们的喉间,一击毙命。
那些刺客倒下去的时候,水溶余光扫了一眼水洛,果然见他的目光里有些恻然冷笑了一声站定在他面前:“皇上,这都是刺客,不可存妇人之仁!”
“朕,知道。”水洛点点头道,这个时候,他仍然是怯弱的幼弟,毫无君者之风。
呼延朗已经将几个剩余的刺客解决干净,走过来,看了一眼水洛,又看了一眼水溶,反倒是一笑道:“让皇上受惊了。”
“无妨。”水洛终于坐直了身子,那所谓的龙辇如今已经只剩下了滑竿的模样,加上水洛此时惊疑不定的模样,显得异常狼狈,所谓上邦风度全无。
在西域使团面前,实在是很跌份的事。
这一来水洛的脸色就更加的不好。
“北王,可知这些杀手是什么人。”呼延朗对这位九五之尊似乎好不感冒,踢了踢脚底下的一俱尸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