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溶也早就得报,不是刚才,而是昨夜,所以当水洛怒冲冲的将令牌拍在他案前的时候,只是波澜不惊的扫了一眼,点点头:“是我威卫的东西。”
“为什么!”
“不知道!”
“北静王!”
“臣,在。”水溶只是抬起头看着他,坐在那里不动稳如泰山。
“你为什么要这,这么做。”水洛的双手撑着桌面,用他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却还是显得怯懦无力,因为气促,胸口起伏不定。
“皇上认为是本王?”水溶从容依旧,甚至啜了口盖盅里的香茗,漫不经心的语气。
“不是你还有谁,证据可都在呢。”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北王,你倒是说说威卫探子营的信物表记,为何会在元妃娘娘的浴桶边找到。”
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鄢青尧。
他一脸激愤的走进来,把自己打扮成个卫道士的模样,目光闪烁,却是阴鸷和得意。
这一切都被水溶看在眼中。
“简直是一派胡言。”有人不平的大喝出声:“二哥不会做这种事。六弟,你怎么也糊涂!”
程咬金是水汮,他听见出事也就赶了过来,便听见鄢青尧正在发难,而水洛竟然站在了对面,不觉气结。
二哥的人品和修养,再说已经有了她,怎么会出这种事!明明就是陷害。
虽然,她还在他的心里,但是他知道只有二哥才能保护的了她。那日在宫里的事,他虽然没有亲见,但是也已经听说。
二哥为了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甚至不惜和太后硬碰,这是何等的情意。
若换做是他,肯定做不到的。
再说,那贾元春是什么东西,莫说是鄢太后的爪牙,残花败柳的贱女人,就算是个赛貂蝉,也没有谁稀罕!
“贤婿啊,此事不与你相干!”鄢青尧见水汮冲出来,立刻道。
“哼!鄢大司马自重,本王是宗室亲王!”水汮紧接着就把话顶了回去,狠狠的噔了一眼,一叠声的向水洛道:“皇上,此事有异,必须彻查才知端的!莫要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奸计!”
“四哥,你别说了!”水洛苍白的脸因为急怒而扭曲:“朕,朕……”
“夺爵,下狱?”水溶剑眉微微一扬,声音凝冰般的沉着:“是吗?”
此话一出,水溶身边的威卫立刻粗眉倒竖,虎目圆睁,跨前一步,噌的一声拔出剑来,对着水洛鄢青尧等一干人。
还是那句话,惹了他们的主子就是羞辱了他们。
那种气势骇的水洛等倒退了两步,连鄢青尧都有点头皮发麻,他在军中呆过,深知沙场上以命相搏赢得的忠心,非比寻常。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帮子威卫说不定真能和他拼命。
而他的人,远水解不得近渴。
水洛心中也很清楚,此刻唯一能和翊卫制衡的就是水溶的威卫,若是水溶有个什么,凭借他在军中的极高威信,威卫定然哗变,在这个离京城路远山高的地方,便等于将自己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如此佞臣,请皇上尽快发落。”鄢青尧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的变化,从老狐狸化身温驯的白兔,好一副恭顺的嘴脸,素日何曾见这么将水洛这个傀儡皇帝放在眼中,一句话,将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水洛。
如果换做其他人,定然已经暴跳如雷,揪住他理论了。可水溶只是目光止住了气的要冲上去动手的水汮,犀利的星眸并没有看水洛,而是径自转向鄢青尧,唇角轻轻扯动了一下,显得很是鄙夷:“证据。”
“这个令牌不是?”鄢青尧冷笑:“北王还要什么证据!”
水溶目光深澈,难窥情绪:“这令牌是调动威卫探子营的令牌。”
“难道哨探之任,历来是十六卫主帅亲自掌控!”鄢青尧滴水不漏的跟上。
“没错。”水溶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的个子本就比眼前的人都高一些,加之一身冷峻,傲然夺人,迫的众人气势都弱了下去。
“可是,有件事情是鄢大司马不知道的。早在一年之前,本王就因军务繁杂,而将探子营的调度交给了副将耶律渊。”
一语道破石也穿。这是威卫的家事,鄢青尧这位大司马也管不得。
“有何凭证?”鄢青尧明显一怔,然后迅速的恢复如常。
“鄢大司马有时间可以调调威卫的行文檄印来看,大概有案可查。”水溶冷炽的目光扫向水洛。
水洛脸上的神情已经凝固,此时头脑冷却下来,心里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然后救助的看向水汮。
水汮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所想,哼了一声,别转过去。
“那么也是威卫中人所为了?”
若是威卫中人所为,不拘是谁,水溶身居帅位,其责任也是无可推搪的。
“是与不是,待本王问问就知。”水溶将目光扫向身后的威卫:“去请耶律将军来此。”
“得令!”威卫校尉的一抱拳,绷直着身体转身小跑而去,而他空出来的位置很自然的有其他人补上。
一切都是肃然有序,没有经过战阵的兵,很难做到这一点。水汮目不转睛的看着,目光里透着炙热的艳羡。
不多时,前去传话的校尉仍旧回来:“王爷,耶律将军不在观里!是昨夜离开的。”
听了这句话,鄢青尧微微冷笑:“是不是畏罪逃走了?”
“派人找他回来!”水溶轻描淡写的发令,目光斜睨着鄢青尧:“若果此事与我威卫有关,本王自然担当。”
“希望北王说到做到。”鄢青尧盯着水溶。
“若不是,也希望鄢司马能给本王一个交代!”水溶紧接着又跟上一句。
“没有问题。圣上为证。”鄢青尧笑的艰涩难懂,又似胜券在握。
“来人,去请所有的宗亲勋亲,凡随驾围猎的,一位都不可少。”水溶有条不紊的发话:“本王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质,辩个青红。”
“二哥,这是,这是何意?其实不用……”水洛想着自己的面子里子,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的妃子被人强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