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门主既然也知道那是天下尽传的传闻,就不用再多问了吧,我今日只为讨得七年之前的承诺,想求助于门主。”云倾淡淡的说道,她不不喜欢拖泥带水,拐弯抹角,于是直入主题。
“皇后娘娘隐居七年,至此时才寻御某,想来这件所求之事还不小。当初青衣左使对娘娘夸下海口,说只要魅影门能做到的,必然倾尽相助,看来今时今日,御某可要为这句承诺倾尽所有来报恩了”御君邪冷冷的看着云倾,邪魅的俊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因为在平静下来初见的诧异之后,他想到了这两年在江湖上盛传的云山传说。
一个清俊少年,千里走单骑,马蹄踏遍堪称齐国最陡峻防守线的终南五峰脚下,击败群山连绵的七十二座奇峦的盗寇首领,成为了这乱世之中最为强大的草寇头目,名为鬼盗。但是根据魅影门两年来的调查,这些鬼盗,盗抢的却并不是百姓的财物,也不是官府的贡银,而是专门借用死人的钱财来维持巨大的军费开销,建立了一支数千人的奇特军队,名为‘魍魉’。
云倾坐在裘皮铺设的石凳上,眼底的闪烁着淡漠冷沉的笑意,娇美的脸上盈盈浅笑,缓缓的道:“今时今日,我已经不再是轩烨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所以门主不必如此谨慎提防,不过,在下所求之事,御门主却的确要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云倾将身侧的石台上一卷整张羊皮拿起,递给了御君邪。
御君邪疑惑,他接过抖开,却见羊皮纸上画这各种奇异的暗器,刀枪,长剑,弓箭,并且下面还有许多类似于说明的文字。剑眉黜起,御君邪睇向云倾,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需要的兵器和暗器,下面的文字则是最为先进的冶炼秘方,门主应该知道,现在的兵器都用青铜铸造,不仅沉重无比,刀锋也不利。如果御门主愿意成为我的后盾,帮我打造所需的军用物资,那么下面的冶炼生铁的技术和锻铸秘方便也是门主的了。”云倾诚意十足的笑道,她最擅长的便是利用最大的诱惑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损害利益为自己办事。
要铸造五千人的刀枪铁剑,需要的不仅仅是人力、物力和财力,更要隐蔽的地方,召集无数手巧的铸造工匠和密不透风的把手。而在这个天下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势力遍布五湖四海的魅影门,而且任谁也想不到,一个以训养数千赏金杀手赫赫成名的组织,私底下还藏着冶炼兵器的巨大兵工厂,所以,魅影门担当此任也是最安全的。
御君邪被手中的东西给震住,他几乎是如同丢下烫手山芋一般的丢下那块羊皮地图,眯起双眼,危险的道:“冷姑娘,你需要这么多的兵器,莫非也是想吞并效仿南齐谋反?”,这个女人的胆子实在太大了,私造兵器可不是普通的小罪,若是被查处,那可是连坐谋反的大罪。
“这里是云山,处于南齐的边缘,轩烨国的塞外,不受任何国家管制,何来谋反之说?”云倾楞睇了御君邪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
“门主,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到魅影门头上啊,您看刚才那羊皮上写的可是整个天下都没有冶铁锻造之术,若是我们掌握了这套技术,就可以大量制造兵器,如果生意好的话,连朝廷都要向我们买兵器,到时候可不就……”寒影见御君邪有些迟疑,立刻上前,在他的主子耳边嘀咕着。现在正逢局势混乱,龙蛇混杂,魅影门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如果能在此刻接到这笔生意的话,那以后可不就飞黄腾达了?
然,寒影的唠叨和啰嗦却并没有得到主子的青睐,反而让御君邪愈发的觉得此次出门带着这个暗卫是失策之举。
“御盟主这七年来倒是变了不少,如今的胆子竟然不如你的属下了”云倾见御君邪犹豫,不禁冷笑着讽刺的说道。
魅影门这些年的境况她早已问过华老先生。因为御君邪是华老先生的对敌,所以魅影门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掌握,而华老先生告诉她,魅影门因为齐国自立,脱离轩烨国的掌控之后,生意就一落千丈,因为天下间就算再大的利益争端、刻骨铭心之仇,在战乱流离面前,都显得渺小不堪,于是这几年,魅影门也渐渐的失去了往日的风头,恐怕这些年还在吃老本。
御君邪面色一凝,冷冷的瞪着云倾,而寒影则是见自己的主子被怒气笼罩,吓得立刻退避三舍,为防无妄之灾。但是云倾却并不在于御君邪的瞪视,而是懒懒的抬眼,倨傲而冷清的迎上他的阴沉的眸光,娇美的面容云淡风轻,恰如这云山的纷飞的大雪一般,令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哈哈哈……”过了许久,御君邪突然仰首大笑起来,他目光闪烁着阴沉和冷意,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冷姑娘果然是才思敏捷,稳如泰山,御某是在佩服,但是御某虽然欠姑娘一个人情,却未必要拿魅影门数千人的性命去为姑娘卖命,请恕御某爱莫能助,告辞”
说罢,御君邪转身便要往山洞外走去,但是双足还没有踏出洞口,却听云倾略带凉薄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道:“御门主,你帮,或者不帮在下这个忙,都逃不过朝廷的捉拿。但是若你帮了,魅影门不过是过着以前的躲藏的日子,但是若你不帮,相信门主也知道山下有皇宫里的探卫……”
御君邪脚步陡沉,猛的停住。
跟随在其后的寒影差点因为没有反应过来而撞上他的后脑勺,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刚庆幸自己没有贴主子的后背,孰知御君邪竟在此刻突然转首,眼底迸出滔天的怒意和杀气。
寒影陡然撞上御君邪的目光,差点被吓疯,但就在他下巴差点掉下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主子貌似不是在瞪他,于是他紧张的退让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