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汉子带着沈鹏走入了小酒馆的后门,里面是仓库,正前方连通着食客们聚集的大厅,而左手边的楼梯连通着二楼,想来那里是他们生活居住的地方。
随着黝黑的汉子上了木质楼梯,中年妇女尾随其后,两个明显比城市中同龄人要强壮的少年,一人端着一托盘酒杯,一人抱着一坛子香气四溢的老酒也跟了上来。
二楼。
入眼的尽是五颜六色的彩绘,天花板、墙壁、桌面、柜子、甚至是窗沿,皆被彩绘填满,有飞龙、有伏虎、菩萨、佛祖、神鸟、神犬等等等……藏传佛教的一切神圣之物皆有刻画。
每一幅彩绘中,都少不了金色,也是因为那一抹金色,让整间屋子都沾染上一丝浩然的庄严,冥冥之中,沈鹏能感受到一股愿力存在,很微弱很微弱,但是与在越南时那愿力不同,这里的愿力与自己没有一丝半毫的关联,就好像水面滴上了几滴油,永远浮于表面,而不相连,虽然他们都是液体,都能称作是水,而这里的愿力亦是愿力,但却是属于藏传佛教的愿力。
环顾四周,沈鹏忽而有了几分疑惑。
既然有愿力存在,那么必然有受益者,难不成藏地中的活佛真是佛祖转世?!
为大造化者?!
他们亦能如自己一样,吸收来自信仰传来的愿力?!
屋内的檀香味很重,不过却不呛鼻,吸如肺腑之中,令人耳目一清,心神宁静,极为舒服。
“这里坐!”黝黑汉子伸手一摆,请沈鹏落座于沙发,自己则是坐在了沈鹏的对面:“索朗,我的大儿子,藏语中的意思为福德;德吉,小儿子,平安幸福的意思;这是我的妻子,白玛,莲花的意思。”
“我,嘉措,你可以叫我老海,这在藏语里为大海的意思。”
郑重的介绍后,沈鹏对这一家算是简单的认识了,接过白玛递来的酒杯,与老海轻轻碰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叫沈鹏。”说完,轻嘬了一口杯中的青稞酒,回味着口中的酒香。
“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没有汉族人在酒桌上的百转千回,黝黑壮硕朴实的老海只是直入主题,干脆了然。
沈鹏摸出包香烟,老海摆了摆手,示意不抽,却也不介意,沈鹏这才点燃了香烟,说道:“我的那些朋友对你口中所说的野獒王不相信,但是我对它很有兴趣,所以想找你聊聊。”
野獒王?
听了这话,老海笑了笑,摇着头道:“你相信与不相信又如何?莫不成你还想让我带着你去找到他?甚至是给你带回去做獒园的镇园之宝?别想了,不可能的。”
“为什么?”沈鹏吐出一口悠长的烟气,目光凝视着老海。
老海却是没有拐弯抹角:“野獒王在雪域中,依旧是喜马拉雅山,那年是我十八岁时的见闻,而如今早已过去了三十年,三十年啊,对人而言,这无非是一晃而过的岁月,可对藏獒而言,他们的生命早已终结。”
听了这话,沈鹏不由得笑了,他的笑容令得在座的一家人很是不解,老海疑惑的看着沈鹏:“你笑什么?”
“我问你,藏獒对藏族人意味着什么?”沈鹏意味深长的看着老海道。
“天狗,神犬,甚至传说中,有一只獒被活佛点化,成为了他的坐骑。”老海有些木讷的说道,他实在想不明白沈鹏是什么意思。
“或许普通的藏獒能够托起十三四岁的小娃娃,可是若是一个成年人,恐怕就有些困难了吧?但若是如你所说,身过五尺的野獒王……”
话到此处,还不待得沈鹏继续说下去,老海已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惊呼道:“你是说……那是活佛的坐骑?!”老海回忆着三十年前的那一幕,脑中的画面愈是清晰,眼中的惊骇便愈是更甚。
身过五尺,那只是目测罢了,那年的老海,远在上百米的地方望去,风雪交加,他也无法定论那头群獒中的王者,到底有多么的雄伟,五尺……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或许是,或许不是,若它是活佛的坐骑,为什么如今藏区这么多活佛,他没有去活佛的身边呢?!只能说……你所见到的那只獒王有了灵性,通了灵,它懂了修炼。”若面前是普通的汉人,沈鹏绝对不会将话说得如此神乎其神,但换做是老海一家就不同而语了,藏族人对信仰的崇拜很深重,外人听来‘迷信’的东西,他们却觉得神圣无比。
“这么说来,三十年……它不会死?”老海凝望着沈鹏,似乎错将他当做了师长,诚恳的发问。
“如果如你说的那般,我想它不会那么容易死,岁月对它而言如同儿戏。”如果真像老海所描述的一样,那头野獒王的身形恐怕要赶上一头小马驹大小了,甚至与一头狮子都不相上下,如此异类绝对不会是所谓的基因突变就能长成,藏獒只生长在雪域高原,试问这个世上又有多少物种能在那样酷寒的地方生存?!
如此的生存条件意味着没有外来物种的干扰,那么基因突变又有什么可能发生呢?或许是他自己发生的变化,但与同族如此巨大的差别,能说得通吗?蚂蚁能长成小狗吗?猫咪又能长成豹子吗?答案是否定的,如此巨大的变化是需要几亿年的基因进化或退化才会出现。
如此一来……
依照沈某人的推断,老海口中那只他所亲眼见到的野獒王,必定通灵,最低等……它亦是一只顶级灵兽。
回想起自己起身时,顶爷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方炎知道,顶爷也在怀疑着这个问题,而有顶爷的存在,想必只要到了地方,他会用特殊的方法,找到那只野獒王,兽神鼎的鼎灵,可是万兽之主。
“你想让我带你们去,三十年前我见到神犬的地方?”
老海的话语发生了转变,那记忆中的野獒王已然变作了神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