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辆车子正式进驻绒布寺停稳时,天色已然全黑,周遭没有路灯,若不是车子的灯光还亮着,真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前方百米的地方就是绒布寺的院墙,院墙周围有灯光,灯光下是一顶顶军绿色的帐篷,帐前有士兵跨枪巡逻守卫,院落的大门亦有重兵把守,若不知这是绒布寺,还以为是某个部队的秘密基地。
众人下车,几名挺拔的士兵走上前来,用不着细看,只是扫上一眼,就能发现这几名士兵绝不普通,他们的身上并不是如同两道封锁线哨所士兵的普通军装,而是穿着仿佛量身定做的合体战衣,防弹背心,宽松且适宜随时作战的狂腿军裤,裤子扎在长靴中,精干无比。
腰间粗犷大气的腰带显着几分精致,手枪、匕首、绳索、弹药、甚至是手榴弹,应有尽有,背上还背着自动步枪,各个身材壮硕,模样彪悍,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陈旧的伤疤。
最为瞩目的,几人服装胸襟前,都印刻着一条飞舞的血色狂龙。
“狂龙野战组今夜负责守备,代号49副组长待命,请长官巡视。”
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独属于自己的代号数字,副组长49号,在组长不在时,执行全队指挥权。
“拎行李!”狂龙野战组组长干脆利落的发话,没有多余的半个字,几名士兵立时上前为众人打包起了行李,全部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因为得于沈鹏的命令,两位组长都不得在林诗雨等人的面前,暴露沈鹏的身份,因此尖刀组组长只是与沈鹏进行一个眼神交流,就独自离开,前往尖刀组所驻扎的营地待命,这都是事前说好的。
行李有人拎,大家都乐的轻松,只是面对如此多的彪悍士兵,几人都有些不自在,甚至于紧张,特别是知晓眼前士兵身份的刘斌和宋柯……
这可是狂龙野战组啊,全世界最顶尖的特战队之一,无论单兵作战实力还是团队合作,皆不输于这世上任何一个特战队,其中成员每一个人,皆双手沾满了鲜血,砍落的人头或许都成百上千。
一众人跟着拎行李的士兵前行,穿过院墙外驻扎的军营,步入严密把守的大门——
这便是绒布寺,与众人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绒布寺。
没有幻想中金碧辉煌的佛殿,亦没有任何巍峨的建筑,只是一座还算高耸的白塔,以及院落四周的石头平房,至于其他,黑暗中实在看不清什么,或许这就是绒布寺的全部了吧?!
跟随士兵走到西面的房中,一席供得十数人睡觉的大通铺,就是众人共同的住所,条件不可谓不简陋,不过好在这是热炕,房中也温暖非常,被这暖意吹拂,赶了一天路的众人,终是被疲倦席卷全身,各个不由自主的趴在了床上,享受温暖。
行李被士兵摆置好,组长带领着他们就走了出去,不一会,一壶壶热水被提了进来,还有供众人洗脸洗脚的盆具,所有准备完毕,几名士兵这才离开,将空间还给了沈鹏一众人。
沈鹏本以为等这些士兵一走,林诗雨着小妮子肯定要出口抱怨,却不知她不但没有抱怨什么,反倒是有些惊喜……
“这里好有感觉,很质朴,很原始,很简单,很舒服……啊,走了一天,我要洗洗睡了,哥,你快给我和莫灵姐从中间拉一个围帘。”
大通铺很宽敞,不过也不可能所有人就这么背贴背的睡在一起,两个女孩还是需要与这一群大男人分离开的,听得林诗雨的话,沈鹏温柔一笑,这就用床单拉扯起一个围帘,给两人隔起一处宽敞的床位。
简单的洗漱后,一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过因为赶了一天路的疲惫,很快……话语声渐渐泯灭,被一阵阵跌宕起伏的鼾声取而代之,直到这时,沈鹏与寇楠这才默契的起身,仿佛约定好了一样,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房外,两名组长已然等候多时了。
随两名组长走出院落,直往尖刀组的军营走去,来到一座较大的帐篷前,两名组长拉开了门帘,请沈鹏与寇楠进入。
军队的帐篷质量不错,屋内只是烧着一个小煤炉,却也感觉到无限的温暖,没有一丝半毫的寒意。
走入帐篷,沈鹏这才发现,帐篷内还有两人,一个是身着军衣中年人,看军衔贵为中将,一个却是身着喇嘛僧袍的和尚,看模样也不过三十出头。
两位组长紧随其后,拉上门帘后,这才为沈鹏与寇楠介绍起来——
“这位是国安局特别调查组的组长,罗中将;至于这一位……”
还不等尖刀组组长的话音落下,身着喇嘛袍的僧人却是开了口,目光惊骇的望着沈鹏:“施主功力深不可测,竟要比我师尊更甚之,令我望之不透,敢问施主师承何门何派?可是古修行者传人?”
沈鹏被僧人突兀的惊呼弄得微微一愣,深深打量对方一番,一丝淡泊的灵力波动呈现识海……果不其然,藏地佛教中的确是有修行者,只是——
这修为,太弱了吧?!
若遇到柴尔德那小子,恐怕也只是半个照面就要血溅当场。
眼见沈鹏迟疑,尖刀组组长立即解释起来:“这位是布吉活佛的唯一弟子,德来上师,他是活佛的传话人,在这绒布寺,也唯有他能够面见诸位活佛。”
看到沈鹏的顿挫,德莱上师似也发现了自己的唐突,这才放缓了语调,温声道:“是我唐突,怠慢了这位居士,还请居士莫怪,只见居士一身修为通达,是我等不可及,以至于如此性急,入了魔障。”
此话一出,沈鹏这才回过神来,凝视着眼前这位德莱上师,沉吟许久,却是直道了一声——
“如若德莱上师方便转告,我想见一见令师尊,布吉活佛!”
论起唐突,沈某人可是要比德莱上师唐突的多,只不过……既然已然到达了绒布寺,沈鹏不想再拖延哪怕半分钟了,他需要知道真相,需要了解自己心中的不安……
是为为何?!
源于何处?!
绒布寺到底隐藏着什么,而又为什么,自己来到了这里,神识却没有哪怕一丝半毫的察觉,仿佛这天地就是天地,平静的运转,没有半分与它曾发生的异动所产生联系的蛛丝马迹残存。
这里太过于静谧了,静谧的令人心中胆寒。
这不同于暴风雨前夕的宁静,这里的宁静,有些静得太过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