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轩辕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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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9 惊险

他发誓,他的私心也不过是想带苏蕙离开那个脑子笨得像是榆木疙瘩的师弟,好让他有时间好好地想想苏蕙对他算什么,自己又离不离得开苏蕙。

目前的这种情况他实在是始料未及……

他们被绑架了,天知道他们只是在一个茶摊要了点水,自己煮了茶,他喝了,苏蕙喝了,刘明馨喝了,于是……他们就到这里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看起来像是某间庄园里的某间废弃很久的房间,而且被人整理过,虽然桌椅很破,但至少有桌椅,而且还算干净,他们也没有夺走他的轮椅,只不过是把它扔到了房间的一角,那段距离对现在的他来讲比一万里还长,他可不想爬过去……更何况他现在是被绑在破木椅上的,这里还有一张破木床,苏蕙正面朝着墙的方向睡得很熟,他没看见刘明馨……

如果绑架是针对东方无情的话,那小子就危险了,绑匪可能会认为他没什么利用价值而直接做掉他。当然,另一种可能是他是绑匪的一员。

就在他这么想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粗鲁地推开了,来人像是扔麻袋一样地扔进来一个人——是刘明馨。

他看起来情况好像不太好,身上遍体鳞伤不说,精神上好像也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嘴里一直这样说着,看来有人对他逼过供。

也许是被刚才的动静所惊动,苏蕙动了动,迷茫地坐起身看了下周围的情况后,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去看看那小子,我不能动。”柳无瑕说着显而易见的现实。他们没有绑着苏蕙,看来是以为一个女人不会有什么反抗能力,真是奇怪的逻辑,他们把他这个残废绑得死死的,却更愿意相信一个手脚健全并且很年轻女人不会造成什么妨碍。

看来是拜火教的人无疑了,他们一向认为女人只是生育的工具,大脑只是摆着好看的。

“出什么事了?”苏蕙按着自己麻木且沉重得像是一块石头的头,迷迷糊糊地问道。她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刘明馨跟前扶起他。

“苏蕙……”刘明馨认出了苏蕙,“你没事吧?”

“我没事。天……他们对你干了些什么?”

“无非是严刑逼供而已。”刘明馨裂了裂嘴角试图笑一下……苏蕙把他扶到了床上,谢天谢地,这里水壶里有水,这里的人没打算虐待他们,不过这也可能是个很糟的消息,他们准备长期囚禁他们。所以这里才会什么都有。

倒了碗水喂刘明馨喝下之后,苏蕙解开了柳无瑕的绳子,把轮椅推过来扶着他坐上去,“小子……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受这些伤了,他们问我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比如?”

“我忘了……嘶……好疼……”

这小子没说实话,不过严刑拷打仍不愿说出来的秘密,他不愿意示人也很正常,“苏蕙,把我推到床边去。那帮笨蛋把我的轮椅弄坏了,我自己推不动它了。”

“嗯。”苏蕙把柳无瑕推到床边,醒来之后最让她安心的就是看见了柳无瑕,这个人有一种能够安定人心的力量,有他在仿佛什么事都能够轻易解决。

“还好,都只是些皮肉伤。”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刘明馨身上的伤之后,柳无瑕松了口气,“苏蕙你转过身去吧,我替这小子上点药。”

“你有药?”

“对一个残废来说,触手可及的地方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柳无瑕一边回答,一边按了一下轮椅扶手上的某个地方,一个小小的暗格露了出来,他从暗格里拿出一小瓶伤药。小瓶大约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鼻烟壶的一半大小,不过足够装些应急的伤药了。

柳无瑕真是一个神奇的人,苏蕙转过身,走到窗边——这里应该是一处被废弃的院子,目之所及是荒草丛生的小院跟一口井。井边坐着一个戴着头巾的蒙面男子,他正在跟一个她看不见角的角落的同伴谈天,听声音好像很轻松。

在他们的门口应该还有两个人,苏蕙从这里能看见其中一个人的衣服的一角。院子里一共四个人,武功不详。也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他们的人。

“好了,你回来吧。”柳无瑕轻声唤她。

“有四个人。”苏蕙说道。

“可我们只有一个女人,一个伤员,一个残废。”柳无瑕摇摇头,“他们四个里有一个是练硬家功夫的,另一个应该练过鹰爪门的武功,门口的那两个应该师出同门武功路数很奇怪,估计是西域那边的。”

“你怎么知道的?”刘明馨的伤口已经上过药了,一些比较严重的地方甚至已经用干净的布包扎好了,柳无瑕的轮椅是百宝箱吗?

“一个人是残废,又要在江湖上走动,总得有点过人的地方,你醒之前,我听他们的脚步声听出来的。”

“准备伤药也是?”

“残废经常会弄伤一些地方。我一开始用这个家伙的时候,甚至一天能从它身上摔下来三次,不过现在好很多了。”

苏蕙唯一受不了柳无瑕的地方就是他对自己的残障毫不在意,甚至经常拿来开玩笑,“我们能逃出去吗?”

“逃出这间房间容易,问题是不知道我们没看见的地方,对方有多少人。万一要是激怒了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就得不偿失了。从现在的情况看,对方并不打算伤害咱们。”

“唉……”这就是她的出游计划吗?不是去江南,而是被绑架,她现在用膝盖想也知道,如果他们这次被救出去,她永远都别想再出侯府的大门了。姐夫会神经质地把她看起来。

“他们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东方无情现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暴怒来形容了,事实上他出生以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愤怒、恐慌、紧张过!站在他面前报告一切的身经百战可怜的暗卫肯定宁可面对一百名武功高过自己十倍手持利刃的杀手也不愿意面对他。

“负责跟他们的兄弟跟丢了,等我们再追上去的时候,只找到了马车。”

“跟丢了?我看你们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

“负责跟他们的兄弟已经被关起来了,听凭主人处置。”

“我处置他们有什么用?!”在他终于决定要把苏蕙找回来的时候,得到的第一条关于他们的消息竟然是他们失踪了?!在他最恐怖的噩梦里都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现在好消息是他终于不必再左右为难,不知道把她找回来以后要做什么,一边懊恼自己冲出家门时的冲动一边骑着快马追赶他们了。坏消息是——还有比他们失踪更坏的消息吗?东方无情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候还保留着一点点的幽默感。

“我们已经用了所有的手段追踪他们遗留下来的痕迹,但是……带走他们的人是这方面的行家,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只有像你们这样的傻瓜才会留下线索让人追!”东方无情拼命地在原地打转,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蠢,但是他根本不可能让自己安静下来,可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追查当天所有走过那条路的车辆、马匹、人……一直到找到可疑的人为止。”

“是。”

“仔细调刘明馨,我要知道近一年来他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喝水什么时候上厕所。还有他周围来往的每一个人的资料!”他对刘明馨太疏忽了,如果以后事实证明这件事跟他有关的话,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打自己一个耳光。

“是。”

“下去吧。”

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栈,客房干净,老板热情好客,饭菜可口,本来在今天日落之前苏蕙他们一行人就会到达这里,可是当他骑快马赶到这里,等来的却是暗卫报告他们失踪的消息。

从暗卫的报告来看,他们肯定不是自愿消失的,柳无瑕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弃自己亲手设计打造的马车,那等于他的半个家。苏蕙也不会故意甩开暗卫的,她一直是个懂事的姑娘,尽管知道暗卫一直在自己的左右,但从来不会故意躲开他们让他们为难。

刘明馨……只有刘明馨……

可如果不是刘明馨呢?他对他的怀疑只是出于对情敌的本能敌意——是的情敌。他第一次看见刘明馨,本能就告诉他,他厌恶这个气质有些像自己年轻时的年轻人。第二次见到他时,虽然大脑忽然短路给了他进侯府的机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他离开后就后悔了,曾经数十次想过收回那个承诺,把他从邀请名单中划掉。

他对苏蕙来讲可能是个好的选择,你拒绝给他机会,是不是因为私心作祟?所以为了自己说服自己,自己进一步地骗自己,他不顾本能的多次警告,让他在邀请名单中留了下来。

就是现在,他也处于矛盾中,一向敏锐的感觉迷乱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怀疑到底是出于对情敌的本能抗拒,还是真的意识到了他是个危险的存在。这种迷乱从一开始就一直存在,他甚至忘了仔细去查刘明馨的底细。

感情让他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让他一再地干蠢事,可悲的是在出事之前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直在告诉自己说苏蕙只是小姨子,他对她的所有感情不过是亲情。

“梆梆……”他所在的房间的门被人轻巧地扣响。

“谁?”

“客官在里面吗?我是这里的小二,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信?”东方无情疑惑地打开门,门口着着一个精瘦的小二,他认得他,领他来这个房间的就是他。

“是的,刚才有一位客官送了封信,说让我交给住在天字一号房的东方公子。”小二从怀中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信。

“嗯。”东方无情接过那封信,掏了几枚铜钱给小二打发他走了之后,重新插上门。

他用手帕包住了手,用银制的小刀一点一点地划去上面的火漆,拆开信,在倒出拿出信纸时,从信里掉出一小块布料。

这是一块珍珠纱的料子,有着如珠光般内蕴的柔和光泽,是他坚持用这块料子为材料替苏蕙做了条鱼尾裙……

他用力握紧那块衣料,一只手将信展开,“想见柳无瑕跟苏蕙的话,用拜火教人员名册来换。”字是用左手写的,看起来歪歪扭扭让人很难看懂,不过比起字面上的意思,他更不懂写信人的意图。

名册?难道拜火教的人竟然以为名册还在他的手里?而且信上只写了用名册来换,没有说明时间地点,也没有说明要如何联系到他们,这样的勒索信没头没脑到让人怀疑是个玩笑。不过……手里柔软且仍然沾着苏蕙身上的香味的衣料告诉他,这不是玩笑。

刘明馨受的伤果然是皮肉伤,他们被绑架的第二天早晨,他已经可以行走自如了,而且精神不错。更好的消息是柳无瑕已经偷偷修好了轮椅,这点只有苏蕙知道,平时他要行动,还得靠苏蕙推着。

绑匪也果然没有虐待他们的意思,按时送早中晚餐,一天倒两次房里的便桶。跟两个成年男子被关在一起最难的恐怕就是如厕的问题了,柳无瑕指挥她拆了床单,把那个便桶用布围起来……

不过他们三个的默契是尽量少喝水少吃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钻到那个帘子后面去……

他们把床让给了她,选择打地铺,幸好这里的床褥还是很多的,而且很干净,更万幸的是现在是夏天。地上除了有些虫蚁之外,还称得上舒适。

真是一群慈善的绑匪……在他们提供的牢饭里看到鸡肉以后,苏蕙在心里如是感叹。

不过他们还是要逃走……天知道这群人拿他们要挟了姐夫什么……

“今天晚上。”当刘明馨忍无可忍地钻进那个布帘后,柳无瑕在桌上蘸水写下这四个字。

“他怎么办?”苏蕙在桌上同样四个字。

“带走。”

短暂的交流之后,刘明馨已经红着脸从帘后面出来了,柳无瑕状似不经意地用衣袖扫过桌面,字迹消失得无影无踪,苏蕙跟柳无瑕没有再交流,只是默契地看向窗外……今天的守卫是三个,四个守卫中的一个从早晨起就没有出现过。

晚饭后,一个守卫甲照例进来拿碗筷,另一个守卫手持着一把弯刀在门口警戒地看着他们三个。在守卫甲把碗筷拿到门口后,两个人一起退出去,把门重新锁好。

柳无瑕跟苏蕙只是静静地坐着,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之后——柳无瑕忽然用桌上的茶壶砸向刘明馨!“你这个混蛋!是你把我们出卖给他们的!”他的动作又快又猛,刘明馨尽管躲得也很快,但还是被砸中了额角,鲜血直流。

“你干什么?”苏蕙拦住了他。

“你别想包庇你的情郎!是他出卖我们的!”柳无瑕一把推开苏蕙,操起地上的椅子,再次砸向刘明馨。

“你疯了!”刘明馨一边大喊一边躲。屋子里乱成一团。

“你们在干什么!”外面的守卫冲了进来,这次是三个人一起来的,而且手里都持有武器。

柳无瑕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继续追打刘明馨,苏蕙一边尖叫一边拦着他不让他打,她向那些守卫求援,“你们快拉住他……”

其实不用她求援,那些守卫已经冲过来了……就在他们离柳无瑕还有五步的距离的时候,一直坐在几乎不能动的轮椅上的柳无瑕,忽然把轮椅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守卫,在一个几乎让人看不清的笑容之后,“咯噔”一声机关被按动的清脆响声之后,三名守卫应声而倒,他们的胸口无一例外都插着一根短弩。

刘明馨愣住了,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柳无瑕会忽然打他,为什么守卫会死,“愣着干什么?快走!”苏蕙拉了他一把,他这才如梦方醒,这个时候柳无瑕已经按动了轮椅上的机关,轮椅像是有眼睛一样地载着他走到门口了。

他们跑出了那个院子才发现,这里应该是一处废弃的府邸,他们待的院子应该是一个跨院,万幸的是绑匪似乎就那么几个人。他们一直冲到前门都没有任何人阻拦。

不过他们的好运就持续到这里为止,当他们推开通向自由的门时,面对的是至少五十个的举着火把的蒙面人跟他们的首领。

“如果我是你们就退回去。”首领如是说。

“如果我是你就让他们闪开!”柳无瑕忽然从轮椅上,一跃而起,等众人再次看清他时,他已经回到了轮椅上只不过手上多了一个人……刘明馨!他的左手将刘明馨的双手牢牢扣住,右手的食指扣到了刘明馨的咽喉!只要他稍一用力,刘明馨就会窒息而死。

“柳先生你……”

“下次再当卧底时不要耍公子哥派头,吃穿住要求舒服。还有你身上的那些伤,三岁小孩打你一顿也不会有那么轻的伤!”

“不错,柳先生教训得是,我这个弟弟是傻了点。”那群人的首领笑道,他一边笑一边揭去脸上的蒙面巾!是刘明仁!

“蕙儿,我们又见面了。”

“真的是你。”她知道刘明仁已经被权力腐蚀成了彻头彻尾的官僚,但没想到他会跟拜火教扯上关系,而且看起来地位不低。

“哥……”被扣住了咽喉的刘明馨困难地喊道。

“闭嘴!你这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全盘的计划?先是偷偷溜回京城到侯府追苏蕙,又在听说东方无情拿到名册之后异想天开想绑苏蕙换名册。又想江山美人一把抓不暴露身份,得回名册的同时又得美人!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弟弟?”

“哥……你收手吧,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加入拜火教呢?难道想当皇帝不成?”自己的父兄做的事,刘明馨一开始是不知道的,等他知道之后,父兄早已经身陷其中,甚至也想把他拉进去。他不想管,只想躲开,他喜欢苏蕙,对苏蕙是真心的,可是当他从钱满江那里知道东方无情已经去了一趟江南,并且拿到了拜火教成员名册跟朝中大员名册时,为了保护父兄,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他本来只是想把苏蕙他们抓起来关几天,换回名册后就若无其事地放他们回去,谁知道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怎么就不能当皇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以为我什么都有了,可是后来才发现,在真正的权贵眼中,我们不过是可以随便捏圆捏扁的奴才!他们一句话就可以命令你下地狱,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你上天堂!要当……就要当真正的大人物!”

“所以你才会加入拜火教?”苏蕙开始有些怜悯这个人了,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事,也许他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他现在看起来像个疯子。

“是!本来一切都按计划在一步一步地进行,谁想到这个笨小子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你!我们刘家的人,难道欠了你们苏家姐妹不成!你……真的很像你姐姐……”刘明仁的目光里掺杂了一丝的柔意,“可是你的心不像!你被东方无情那个魔鬼给迷住了!”

“住口!你没资格提我姐姐!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姐姐,当时哪怕你有一丝的反抗,哪怕你只是找到东方无情跟他说一句,我相信东方无情就会放手的!是你的懦弱害了我姐姐也害了你自己!更害了东方无情!”

“看来你被他迷惑得不轻……东方无情是什么人?把政敌斗到满门抄斩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我恐怕没到他跟前,就已经没命了。”

“说到底你还是胆小!所以到现在你还是一直躲在幕后!”

“是!如果不是这小子搞砸了一切,让我没办法再躲下去,我是不会出现的。”刘明仁指着刘明馨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跟他们两个一起失踪之后,东方无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咱们家的底,派人把你有关的直系亲属全部控制起来?如果不是我走得快,早已经被他软禁了!我早知道你是聪明脸孔笨肚肠,却没想到你这么笨!”

“废话少说,我这个残废没多少耐性。刘明仁,你准备一辆马车,叫他们让一条道出来,我保证绝不为难你弟弟。”柳无瑕再次扣紧了刘明馨的咽喉,刘明馨的脸瞬间变得紫涨。

“好,车马我已经准备好了。”刘明仁一挥手,他的属下立刻拉了一架马车过来,“不过你们要先放人。”

“等我们到安全的地点一定会放人。”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刘明仁与柳无瑕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两道同样犀利狠绝的目光把空气烧得噼啪作响,最后柳无瑕在这场较量中取得了胜利,刘明仁首先移开了目光。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

柳无瑕再一次展示了他的身法,这次人们看到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当人们回过神时,他已经坐在马车上了,“苏蕙你来驾车。刘大人,麻烦你的手下把我的轮椅抬到车上。”

“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不早点逃走?”刘明馨缩在马车的一角,怨恨地瞪着眼前这个戴了半边面具阴阳怪气的男人。

“第一、我的轮椅没修好,我的轻功再强也只是个残废;第二、时机不对,我只有三支毒弩,一次解决不掉四个人,而我又发过誓不会亲手沾血腥。”

“呵……奇怪的逻辑……也就是说刚才你捏着我的时候不过是虚张声势?”

“你可以亲自体验一下我到底是不是虚张声势。”柳无瑕恶意地动了动手指,刘明馨情不自禁地往马车的一角缩了缩,这残废可是能够用手指杀死人的高手,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很好,没想到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柳先生,前面有岔路。”一直到驾着马车奔出那个庄院,他们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一座处于大山深处的庄院,原来的主人为什么在此盖那么大的一座院子已经不可考,不过现在那里应该是拜火教的据点。

他们之前离开京城,不过才两天的路程,刚刚走到直隶地界的边缘,他们醒来时发现不过睡了一两个时辰,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座大山应该是直隶与山西交界处的鸡鸣山。后来刘明馨也证实了这一点。

现在是午夜时分,虽然刘明仁没有派任何人追他们,但他们知道,一定要出了山区,进入城市才算真正的安全。

“要走哪条路?”柳无瑕问刘明馨。

“左边的那条吧……我也是第二次走这条路。”刘明馨有些疑惑地说道。

苏蕙没有回头看他,驾车驶向看起来较为平坦宽阔的左边的那条路。因为是下山,所以大部分的路都是下坡,马车走得很快。

“苏蕙……”刘明馨对着苏蕙的背影欲言又止,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该对苏蕙说什么了。

“以前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公子哥,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无害。但我没想到……”苏蕙发现刘明馨跟绑匪有关时,暗自伤神了很久,刘明馨毕竟是她青梅竹马的朋友,“我在树上看见你跟钱满江说话,都没有一丝地怀疑过你。”

直到她发现他的那些伤太轻了,直到绑匪诡异地优待俘虏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他。直到他不自觉地露出更多的破绽。他不管气质有多像,不是东方无情,正确地说他表现出来的只是年轻时东方无情的表象,她相信,如果是姐夫跟他异地而处,他绝对不会干出像他那样的蠢事。

“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等一下出了山进了城,我们就放你走,从此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苏蕙……我喜欢你是真心的!”

马车颠簸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苏蕙驾车的动作缓了缓,假装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马车上的马灯照亮了前面的一小段路,苏蕙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他们现在正驶在一条沿着山壁凿出来的盘山路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吁……”她勒住马车。

“你指的是什么路?”苏蕙转头问刘明馨。

“咦?”刘明馨探出头来向外看……“这条路白天走的时候没那么险的。”

“该死!”苏蕙不由得毫不淑女地低咒了一声。

“冷静,山里的路很多都是这样的,你把马赶慢一点……就没事了。”柳无瑕安抚性地拍拍苏蕙的肩。

就在这时,驾车的马忽然像是疯了一样地向前跑去,苏蕙被颠得差点闪下车去!柳无瑕被闪得撞到了车厢的隔板,刘明馨更是直接撞到了头,苏蕙赶紧抓住僵绳,可是怎么样也止不住这匹马的疯狂!

“这匹马惊了!哥……你想让我也死吗?!”在发现了马车狂奔的原因后,刘明馨绝望地哀号。

“什么意思?”柳无瑕用手臂撑住自己往前爬到车辕,一只手帮快要握不住缰绳的苏蕙握住缰绳,试图控制住马车。

“没用的,这匹马中毒了!它疯了!苏蕙你还记得我们重逢时的那匹马吗?”绝望地看着苏蕙跟柳无瑕试图控制住马匹的努力,刘明馨只是庆幸现在是深夜,他们只能听到车厢撞击山壁发出的声音,看不到马车疯狂地在盘山路上飞驰的危险。两盏马灯,在两次撞击后也已经脱离了车体,现在他们目之所及是一片黑暗,就连彼此也不过是模糊的轮廓。

“你不是制止住了那匹马了吗?”

“我大哥恨你背叛了你姐姐,想让你死,那匹马就是冲你去的!我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带了解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把沾了解药的针刺进了马的身体,它才会停下来,可是再过一刻钟它就会死……”

“解药?解药呢?!”柳无瑕回头问他。

“我没带。”刘明馨绝望地说道,哥哥在给马下毒时,有没有想到他这个弟弟在马车上?也许在哥哥的眼里,他这个只会坏事的弟弟不过是个累赘,死了反倒干净……

柳无瑕低咒了一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在黑夜里尤闪着寒光的短剑,以极快的手法用力挥向连系马跟马车的绳索!不能止住它的疯狂,就让它自己跑吧!

脱离了缰绳后,马果然一直向前奔去,马车也由于惯性向前冲了几十丈后失去了平衡,左?还是右?这是一个赌博,谁也不知道哪边是悬崖哪边是坚硬的山壁……但没有机会细想了,柳无瑕一手搂住苏蕙的腰,一手拉住绝望的刘明馨,在马车失去平衡前,向右边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