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盗墓阴阳录之戮野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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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信号弹

我悬掉在这张巨大的蛛网上,被包裹得跟蚕茧一样动弹不得,听着鬼宝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唳叫,我心如刀缴。正当万般焦急之时,一道火球呼啸着划破谷底,直直地飞射到蛛网的正中,一团灼热的强光立即在空中炸放开来。

信号弹?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这东西。但当时正大睁着双眼专著地聆听远处鬼宝同那红毛巨蛛的打斗声,丝毫没有半点准备的我,被信号弹炸放出的灸热光线烧得眼泪直流,火辣辣的疼。随即只感到眼前白光一闪,就好像有人拿着闪光灯正对着我眼睛猛闪一样。或许也是因为太累了,整个人竟昏厥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身体好像朝谷底坠了下去,然后浑身一震,摔得骨头差点没散架,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的眼睛跟涂了辣椒水一样,很久才能睁开,而且居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印入眼帘的全是一片明耀耀的白光。信号弹多为军用,虽说不是攻击性的武器,但其燃烧时的高温却威力巨大,曾被军队用来偷袭地营点燃弹药库,屡试不爽。我当即意识到坏了,现在很有可能是爆盲了,眼睛里全是影斑,不知道视网膜有没有被烧坏。

整个人依旧被包裹在蛛丝球里面,就跟电影《情颠大圣》里的唐僧被困于金刚丝一样。眼睛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人也累得着实够戗,疲惫不堪,索性又一头睡了过去。

影影绰绰中,感觉好像有人在扯我身上的东西,我极力睁开眼,看见了一片斑斑驳驳的黑影。又过了一会儿,身心突然为之一畅,呼吸也喘匀了,慢慢的,我看到了一张皎美的面容,居然是满脸焦急之色的枣儿!

泪水已经止住了,眼睛也逐渐地恢复了过来,不似刚才那般疼了。我看到枣儿正拿着火把奋力地撕扯我身上的蛛丝,哭成了个大花脸,一幅楚楚可怜状。等我看清后才发现,枣儿身上也到处都是斑斑血迹,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一身的泥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此时我身上的蛛丝已除去了大半,我大为不忍,忙将身上的丝拨弄了开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还没容我站稳,枣儿就一头扑到了我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我一时有些难以适从,只能任她紧紧地抱着。自她无故失踪于墓道之后,料想也是不容易,一个小丫头独自一人在这座阴森的古墓中穿行,也真够苦了她了。

就这样,过了好久她才平复下来,一袖子擦干眼泪:“十哥,吓死我了,刚才看到你从那么高的崖上掉下来,还以为你……”

虽然感觉脑袋仍旧有些发晕,脚低发软,但我还是弯下身挤出了大概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你十哥我自有先人辟佑,八字硬着呢,哪有那么容易就翘壳。”

听我这么一说,看我并无大恙,枣儿立刻破涕为笑,原本惨白的面孔也有了些血色,说不出的好看。我本想问她身上的血是从何而来时,只听见不远处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我。

“啧啧!这才分开了几个小时,就如胶似漆的,肉麻死了!”只听那男子说道,“我说兄弟,咱出了这座古墓再卿卿我我成不?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恶心不恶心。”

我回头一看,墨色笼罩之下,那边忽隐忽现地好像站着几个人。我正觉迷惑不解时,一束刺眼的光线直射过来,我忙用胳膊肘一挡,问道:“你是谁?”

那人又将手电光移了开去,我直感觉眼前发花,一阵头晕目眩,暗下大为恼火。正想骂上两句时,只听那人又道:“放心,我们没什么恶意,犯不着冲我发火。刚才可是我救了你,怎么,不道声谢?”

眼睛三番两次受强光的照射,整个人都开始晕乎起来,我强忍着朝那边望去。只见距我们五米开外的地方,一体形偏瘦的男子左手提着一只超大号矿灯,右手拿着一柄军用滑膛枪,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和枣儿。

腿骨好像软掉了一般,迈不开步子,枣儿见状急忙把我背上的包卸下自己背上,扶着我慢慢地朝那几人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几人不是别人,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就是和我们到这黑竹沟村时同路的黑仔和阿白。两人都背着硕大的旅行包,一身全是野外探险的专业行头,全副武装地站在那儿。阿白依旧一脸和气相,面露微笑,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而那个叫黑仔的,拉着张脸,拽得不行,没什么表情,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

刚才用矿灯照我那人就是阿白,本以为他看见我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又会挤兑我,没想到他却只是淡淡地一笑,解下包埋头从中掏出面包和矿泉水递给我:“给!先吃点东西垫垫底再说。”

我迟疑地接过,闻着手中面包的香味,食欲大动,十几个小时水米未曾粘牙,肚子早就在抗议了,当下也不管吃相,甩开腮帮子一阵大嚼。一旁的阿白见我这样,还起了兴致:“我说兄弟,你这一幅饿鬼投胎样,下这地宫里怎么搞的?”

我啃得急了,咽得直瞪眼,接过枣儿递上的水喝了一口才舒缓了下来,“我们是乱闯进来的,本只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座古墓,谁知道就陷在了这座错综复杂的地宫里。”我想了想便又接着问他道,“那你们进来是做什么?莫非……”

“你想哪儿去了,”阿白一笑,又将大包背回肩上,“这不探险嘛,听说这黑竹沟是咱中国的‘百慕达’,就冲这儿来了,谁想到误打误撞就进了这座地宫里头。哎,你倒是说说,你们这一路是怎样过来的,还有那个胖子呢?”

我本不想告诉他的,但见人家毕竟救过我一命,还是说给他听听吧。接着,我就将我们如何下到这戮野王宫里,再至后来的各种惊魂历险都,他听罢之后连连摇头:“小兄弟,你行啊,估计你祖宗十八代都积德了,竟然还让你给闯到这儿来了,不简单!”说完还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哥。

我看他一副小白脸样,琢磨着估计也大不了我几岁,怎么老一口一口地叫我小兄弟。再说这话我怎么听着感觉有些刺耳,什么叫“你祖宗十八代都积德了”?这不拐弯骂人吗?我听得大为不爽,正想回敬他几句,问候问候他十八辈祖宗时,却猛然发现我好像忽略掉了在场的一个人。

刚才没注意到,还有个人站在黑仔的身后,这人奇瘦,两条腿就跟麻杆似的。那个叫黑仔的本来也算瘦的了,可那人躲在他身后竟然完全被遮掩住了,以至于我刚才压根就没看见他。

“借灯用一下,”我忙夺过阿白手中的矿灯朝黑仔背后照去,那人立刻便无所遁形,从黑仔背后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等看见那人脸上一副大黑墨镜的时候,我马上气不打一处来了,靠!那人居然是侯瞎子!

我一阵火气上涌,竭力压制住自己没上前动手。就现在这境况,侯瞎子八成和这两人是一伙的,浑牛没在身边,真要动起手来,我牵带着枣儿不见得会占什么便宜。这事得从长计议,等出去了再说,不然很有可能吃大亏。可我不太明白的是,侯瞎子带走枣儿似乎不是黑仔和阿白的意愿,不然枣儿早就被他们扣住了。我感觉侯瞎子和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单纯,他千方百计想带枣儿走肯定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一旁的阿白大概看出些什么来了,就问我:“怎么,那瞎老头欠你钱?”

我把视线从侯瞎子身上移了开去,心想你们两个也不见得是什么省油的灯。从他们派侯瞎子在鬼哭山窟设法拖制我们,以赢得尽早入沟的先机来看,这两人八成是来倒斗地鉴的。既然这样,目前的权益之计只好先顺着他们,等搞明白其最终意图再说。

“叽——”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其微弱但熟悉无比的叫声,我浑身一震,突然想到了鬼宝,急忙作势朝着那声音传来的谷地中央跑去。

哪知阿白却在一旁死命拉住了我,厉声道:“你小子不要命啦,这谷底到处都是烂泥滩,那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发出的,你真以为你命大啊?”

我只当没听见,心想我的死活关你屁事,提着矿灯就往泥滩中间走。枣儿一把拉过我,眨巴着水灵的大眼,一脸俏皮地对我说:“十哥,跟我来,我有办法不踩进泥滩走进谷底的中央地带。”

“你有办法?”我半信半疑。

“嗯!”枣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往那声音传出的源头走去。

山谷底杂草遍布,弥漫着股馊水一样的腐臭味道,据阿白说这四周到处都是烂泥滩,一步踏错,就会陷进老泥里,顷刻间窒息丢了性命。矿灯散发出来的强烈光线照得地面一阵泛白,到处都是散落的动物骸骨,白森森的一片。从头顶上的谷口来看,这座山谷就是一口天然的陷阱,再加上位于小凉山的风口,难怪那红毛蛛会把网结在此处。

地面的泥滩里“咕咕”直冒黑水泡,举目一望,谷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滩头,滩头上是各种颜色的草,有的嫩黄,有的墨绿。枣儿说:“过泥滩时应该捡墨绿色的滩头踩,那嫩黄的,说明滩头土层薄,缺养分;那墨绿的,就是土层厚,地壤相对厚实一些的。这种滩头,浮力大,踩着它时不会一下子沉下去。”我笑着问她这些都是谁教的,她菀尔一笑,说这些都是她阿答说的过沼泽的招法。

很快的,鬼宝的叫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但却变得微弱了。我提着矿灯朝不远处一照,糟了,刹那间我整个人几乎都呆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