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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热销校园

“你俩平时成绩都不差,但有没有拿到一百分啊?一周后就期末考试了,你们有准备吗?你们这样子扰乱了学校的学习环境,骚扰了同学的学习心境,影响了老师的上课质量。你们必须学会负起郑重的后果。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给你们搞个人崇拜,哗众取宠的。”

林sir指着桌上一堆画本复印版,接着说:“你就是你们的罪状!全校老师的桌上都有这么厚厚一叠,你们居心叵测啊。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一开始,全校老师开会,讨论这些画本的来源,经过我的追查发现,源头画本就是在我班上。我没有跟其他老师说,让他们知道我班就是恶魔源头,我压力多大啊,你们知道吗?

“班长做了我的线人,我才发现,原来这些画本就是你们画的!”

岁七咬牙切齿地说:“他背叛了约定。不守信!!”

“你闭嘴!这事是你们不对!”

“居然不守信用,出卖我们!!”岁七一脸仇恨的表情。

“你还说!就没有半点悔意!我知道这是你们的杰作后,并没有干涉。这我也有责任。因为我不认为,你们能够坚持多久。没想到,我走漏眼了。你们的恒心毅力,让我佩服了!如果用到学习上,你们会是优秀的学生。你们居然出了十二本!!一共有多少页啊?”

“每本二十八页。”

“天啊!我不评价这些画怎么样,只看这三百三十六页,就已经叫我吃惊。你们以后不能再把时间花到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面了。影响了自己同时影响别人。以后不准再给我看到有新画本。家长是一定要通知的了,这事已经惊动了校长。”

“老师,不要。我们知错了。”陈玲怡流着眼泪说。

“现在知错了?家长还是得通知的。还有那十二本画本原版明天全部交到我这里。”

“老师!!”岁七大喊道。陈玲怡已经在旁哭不成声。

“可以只收六本吗?其实我们只有六本。”岁七恳求道。

“不用讨价还价,十二本我都看过了。”

“老师,这个真的没有!”

“没有,你就回去画到十二本,明天交上来。也是惩罚你们!还会跟我讲价。”

岁七垂头丧气地走出教导处。他的心像是被老师用圆珠笔狠狠地刺穿几次似的,痛得透不过气。自己辛苦了三个多月,这块肉突然被人割掉了。这十二本原版可是自己和陈玲怡的结晶品,花光一切课余时间的精藏品。到了明天,这些都白费了,化为灰烬。

尽管班上有很多份复印件,可是岁七留意到那些全部都是黑白复印的,只有他们的原版才是彩色的。除了拍照根本就没有技术可以留住他的彩色画,但是拍照的效果实在失真,出来还是缩小一半的菲林相片。

“没了,没了。”岁七低头走了很远,突然想起陈玲怡,发现并没有在自己的隔壁,转过头看见她还站在教导处门口。岁七走过去,看见她还在不断地抽泣。

“没了就算了。我们寒假一起再画。”岁七安慰着陈玲怡。可是陈玲怡哭得更加厉害大声。

“怎么了?我……我……不要哭啦!不要哭啦!”

“爸爸知道,肯定骂我了。”

岁七想了想,说:“妈妈知道,肯定打我了。”眼泪也涌泉般流下。

两人蹲在教导处门口旁,抱头痛哭。

放学后,岁七在家店门口徘徊,不敢进去。岁七在想,七妈应该已经和林sir谈过话了,肯定现在在生气中,自己进去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先让妈消消气,等晚一点再进去吧。

岁七在家旁边的巷子蹲着,想起七妈打自己的模样,全身发抖。那一次是因为拿了店铺里的钱,去买《七龙珠》漫画单行本。七妈发现后,就痛打了岁七一顿。那把尺子打在岁七的屁股上,皮肉立刻显出一条长长的红痕。一个月那几条尺痕都没有消掉。

岁七摸摸曾经被尺子打过的那两掰屁股,想起都觉得疼。

六点……七点……八点……太阳已经下山了。岁七还是不敢进屋。这个时间,七妈会去扔垃圾,可以趁她不在家,自己溜上角楼睡觉。她应该不会把自己抓起来,痛打吧。角楼就是岁七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他静悄悄地走到店门前,伸头过去看看七妈出去没。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抓住自己背后的衣服,把自己整个人抽起来。

“你怎么那么晚回来?”七妈洪亮的声音响起。

“我……我……”岁七说什么。

“快进屋!”七妈拿着岁七进去。

岁七双脚离地,乖乖地被摆在一个纸箱上面。他惊魂未定,发现面前放有苹果餐,肚子叫起来。

“吃饭啊,呆在那干嘛呢。”

岁七狼吞虎咽地开始大吃。

“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七妈笑嘻嘻地问道,如同平时吃饭时她问的。

岁七停下动作,不知道怎么回答些什么。一个问题在他心头盘旋“妈知道了吗?知道了吗?”

“有被老师表扬吗?”

表扬?岁七脑袋转不过弯,沉默着。

“有被老师批评吗?”

岁七点点头。

“做什么让老师不高兴啦?”

“我画画了。”

“岁七啊,妈给你说啊,你做什么都不重要,可千万别让老师不高兴。你老师不高兴了,就叫你妈去学校!妈去你学校,店就要关门,掉失多少单生意啊!你那老师又唠叨,一件事说了一个下午。我整整一个下午没有开店做生意啊。五、六点就是最好生意的,今天都没了。所以晚上也只能吃苹果餐了!”

苹果餐就是把店里准备烂掉的苹果挑出来,加以烹调做成晚饭吃。每次店里生意不好,七妈就会这么安排。

“你明白妈的意思吗?如果每个学期,老师找妈六、七遍,那店都要倒闭啦!倒了,咱们就没饭吃了。小孩子要学会讲道理哦。”

岁七低着头。

“妈知道你平时很乖的,这次吸取教训吧。”七妈夹了一块苹果到岁七的饭碗里,笑着说:“经常来的那女生叫陈玲怡啊?!名字好听啊。你看,来了这么多次都不给妈介绍介绍。妈在你老师面前还说不出媳妇的名字,多丢脸啊!”

“妈!”

“好啦。还有一件事妈要说的。你喜欢画画,平时画没问题。可是你以后别想着读什么美术专业,妈把丑话说在前头。颜料纸笔那些消耗品,一张画就用上十几块,那些课外书又特贵,妈可没有钱给你扔在那里。

“你就去读那些,除了教科书,整个学期只买几支笔,就能够毕业的专业吧。妈就努力卖多几个苹果,让你读完大学。”

“妈,我听不懂。”

“以后就明白。妈也是为你未来着想啊。你爸事故之后,他那死鬼扑街工厂又没有半毛补偿金给咱们!现在就靠这水果店铺过日子。”七妈想起以前,眼眶泪珠暗涌。

“反正你早点毕业,帮妈搬货看铺就好了。妈会老的,这店到时也会交给你。退一万步说,就算毕业后你不帮我手。你也一定要找一份稳稳定定的工作,最重要每月准时出粮。那些什么搞艺术,吃了这顿就没下顿饭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干哦。”

“嗯。”

“画画当娱乐一下就好,读书学习最重要。”

“妈,你看我的画。”岁七从书包里拿去自己的彩画。这是一幅一家三口团聚吃饭的画。

七妈紧紧地拿着画,好久没有说话。

她抱着岁七的脑袋瓜,哭着说:“家里没闲钱,算妈对不起你了。”

“我以后不画画了,伤妈妈的心。”岁七跟着哭起来。

天空挂着两颗闪烁着的星星,它们观看着人间的喜怒哀乐,它们听着地面的歌舞兴平,它们同时等待着别人的欣赏。大家都开始入睡了,房屋的灯一盏一盏地被灭掉。周围宁静而漆黑。整条街上只有七七水果店的招牌亮着灯,像是等待夜路人买水果,像是与天空的星星相呼应。

岁七在角楼的小小玻璃窗前,看着这一片晚上。那是爸爸的眼睛吗?他还在想念我们,想看看我和妈的生活吗?他如果还在,我们家会是怎么样的呢?

想着想着,他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安静地睡吧,窗外天空朦胧,而家庭的美梦却清晰可见……

“爸……你好吗?”

“孩子,照顾好妈妈,听妈妈的话。”

“爸……我今天让妈伤心了。”

“孩子,你长大了,要保护妈妈。”

“爸……我以后不画画了。”

“孩子,天上的星就是我。”

“爸……爸……”

岁七看见一个人影慢慢走远走远,那就是爸。他努力地追上去,但是越追,那个人影消失得越快。岁七跌倒在地,那人影居然也停下来。岁七爬起来继续跑,还是追不上。他觉得自己很累很累,身上的负担越来越重,原来他身上挂满了很多很多颜料、画板、画笔。他一边跑一边把颜料脱掉在地上。

快点把颜料都脱掉,他满手满脸都是颜料……他身上的颜料好像无穷无尽一样,无论他怎么脱怎么扔,身上还是有很多……

突然,全部颜料在岁七身上爆炸!!整个世界被染成彩色……

《赏金编辑》下集预告:五年级生的浪漫史————岁七和陈玲怡的劲爆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