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302才想起来林洛没在,所以就过来了。”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颤抖,我更是一下子六神无主找不到方向。
“民浩,我们去你家。”我站起来,舔舔嘴唇。
“你要干什么?”
“帮你埋尸!”
“你在胡说什么!你这样就成了帮凶了!”
他一把把我拉回沙发上:“我告诉你,天一亮我就去自首,以后302跟林洛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他,你也要保重自己。”
看他像交代遗言一样交代着后面的事,这心里更是没了底,怎么办,这可是犯法的事,可是,民浩也不是故意的,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他刚进来时的画面,虽然他的全身湿透了,可似乎并没有见着什么血迹之类的东西,他不是说用砸的吗,再怎么巧,也不可能完全不沾染到飞溅的血吧。
也许,这件事并不是他说的这样简单!
赶紧把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一遍,就见他的脸色变了变,一拍脑袋懊恼的说道:“是呀!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给忘了!”
于是,我们俩匆匆忙忙的回到他家里,走之前还不忘带上几张林洛特制保命符。
卧室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根本不像发生过凶案的现场,我走到他说的窗台下面伸手一摸,地板上还有点点灰层,这也证明了不是有人打扫了现场。
把结论一说,陈民浩明显松了口气,随即走到柜子面前拿出完好无损的奖杯恨恨的骂道:“该死的混蛋,吓死爷爷我了!”
“所以,估计这也是那东西的战略之一吧,要是你当时报了警,说不定警察会以为你神经失常送你去做精神鉴定,要是再倒霉一点直接给扔进精神病院,林洛可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了。”我一本分析着,差点连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胡说八道。
可他却一脸严肃的说:“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民浩把他的怀疑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听着听着,额头就起了一层毛毛汗。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这事儿就复杂了,难道真的是有人想要对付林洛,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那我们两开刀?可如果是这样,倒不如直接对付林老板,何必在我们两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是想警告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窗外吹过一阵凉风,轻柔的拂过脸颊,带起一阵鸡皮疙瘩,我这才想起来,民浩还提到过一个旗袍鬼,此地绝不宜久留,于是赶紧催促他收拾好换洗用品,又急急忙忙的回了宿舍。
本想让他住林洛的房间,可估计是让那些东西给吓的不轻,他怎么说也要求今晚先将就的陪着他,明天把天逸拖过来,反正是不愿意一个人呆了。
看他熟练地从柜子上面抱出打地铺用的被子,然后麻利的铺到床边,我抬脚脚踢了踢被角:“哎,陈民浩,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我可告诉你,你晚上可别乱来啊,小心我废了你。”
他忙着铺床头也没抬张嘴就道:“我的姑奶奶,你说这话之前是不是该去照照镜子,就算我要出手,至少也得找个如花似玉大姑娘吧。”
“你!”
“不对”还以为他要纠正自己的错误,谁想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首先,你这个问题就有问题,我就是再饥不择食,也得考虑性别问题,不能是人就要吧,其次,对方还是个长得不着地的傻小子,那我不是亏大了。”
一听这话我就火了,大爷的说谁是长得不着地的小子,我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至少性别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吧。于是拉起他正在往里装棉絮的被套,哗啦一下把他套个正着。
他费了好半天劲才从里面挣脱出来,我看他一脸熊样,抱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陈民浩你的鸡窝头好帅啊!诶诶,别理啊,你干什么,拿枕头干嘛!慢点,棉絮飞出来了。”
他抄起枕头就扔我脸上:“林小她,你就是个属核桃的!”
“什么意思?”
“欠锤啊!”
“陈民浩!你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笨蛋!”我抓起枕头对着他一顿猛揍,打的他哎哟哎哟直叫唤。
“你还说我呢,你才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你要是把我这张脸给打坏了,小心我的亲卫队找你麻烦。”
“你让她们来,我正好可以搞个竞价拍卖。谁出的钱多,谁就抱你抱回家。”
“你可真狠!”
“错了,正是因为我善良才这样做,这叫为民除害,又叫成全有情人,两全其美的事,多好。”
他一看说不过我,干脆转身去了厕所,出门前还不忘拖上我让在门口等着。我以前哪儿见过这样的民浩,在印象里他一直很胆大,永远都是我们几个里面最稳妥那个,可现在这个样子,反差太大,倒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厕所里面的水放得哗哗作响,我隔着门问:“民浩啊,你平时胆子不是挺胆大的吗?怎么这次这么怕?”
“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也许是怕那个女鬼占我便宜吧。”
“真是鬼才会占你便宜。”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我无聊的把头靠在墙上用脚在地上画着圈玩,想了想又问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这么怕。对了!是不是你骗了哪个无知少女,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会一见到旗袍……那啥就怕呀!”
“对,肯定就是这样!”我还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民浩拉开厕所门光着上半身就走了出来。
一个不留神,鼻子差点撞在他的胸膛上,对方身上还淌着水珠,正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提着裤子:“你以为我是你,做事不考虑后果。”
夏天的晚上温度还没降下来,身体上还留着洗澡后的热气,民浩用了林洛的沐浴露,一样的味道熏得人一阵恍惚,我赶紧稳了稳神,跟着他进了房间。
他往地铺一坐,见我还在发呆,干脆侧身躺下摆出一副客官你来的姿势:“小她~怎么了,对我有非分之想吗?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便宜点算你~”
他的尾音拖得老长,害我大夏天的直打冷颤,于是无视了还在乱抛媚眼的无聊男人,直接关窗去。
民浩说这房子里林洛摆了阵,一般的鬼怪进不来,要是遇见特别凶的也不怕,因为,他还特意在我这间房的门上用朱砂和桃木在内层摆了八卦阵,不论什么样的撞上了都够喝上一壶的。
我恍然大悟,难怪上次的黑影进不来,但随即一想,窗户呢?林老板有没有记得摆个什么以防万一。
民浩满脸鄙视的把我拖到窗户前,让我看那盆不起眼的小花:“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傻,这花就是林洛刻意摆这儿的,花盆下面就是符咒,专业保护你这种小白磁体一百年,日日无休。”
我揉着耳朵正抱怨他的狮吼功,眼前一个白色衣角从窗外一晃而过,速度很快,快到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心里一惊,但一想有林洛护法,反正那些东西也进不来,也就懒得去研究是不是真的,关上窗户就去和民浩胡侃海聊。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上次是半夜遇见黑影民浩来陪我,这次是他遇见女鬼,我来陪他,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就是不知道林洛怎么样了,电话一直打不通,还有天逸,把他卷进来好吗?
想着想着困倦就来了,我翻个身毫无预兆的陷入睡眠当中。
腰间痒痒的,像是有人用手轻轻滑过皮肤,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移到胸前。
是不是民浩半夜变人狼了!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却给了我当头一棒,自己是朝左睡的,身后是窗户,透着光能清楚的看到不远处地铺上的民浩正沉沉的睡着,身体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
该死的,难道到是那种东西!
心里的恐惧越发浓重起来,而整个身体开始发麻,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轰鸣声,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民浩,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以往救命的珠子这次也没了反应。
是鬼压床。
在心里大念着林洛教的清心咒,我努力的想要拜托这种钳制,一个人却扶着我的肩,趴在了身体上。
那东西抚上我的脸,像是在抚摸一件心爱的衣裳,指尖处小心翼翼又无限的流连忘返。
“真好,难怪他会喜欢你。”
一颗腐烂的头颅从耳边伸到眼前,我被腐烂的恶臭熏得眼泪直流,赶紧闭上眼睛想逃避这种折磨。
可旗袍鬼可没给逃避的机会,它跨过身体,面对面的侧着身躺在我旁边,伸手就来撩我的眼皮,然后一边发出古怪的感叹声:“多好的眼睛,年轻可真好。”
“这嘴唇也好,红润润的。”
“头发要是再长点就好了,又可以挽他最喜欢的堕马髻。”
它的话是越听越不对劲,这是要附我的身吗?我惊恐的盯着它的眼睛,不敢移开视线。
它的脸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可眼睛周围却是完好无损,两汪碧波水一样的眼睛里,有着脸身为女人都会为之着迷的妩媚。
我突然忘了害怕,只一心想知道这鬼生前是什么样子,究竟要怎样的容貌才配得上如此风情万种的双眸。
也许是我的痴呆样子引起了它的不满,它双指一发力,差点把我眼珠子给挤出来,我疼得在心底大叫,对方却不屑的说道:“真是白长了一张脸,性格一点也不讨喜。”
干嘛要讨你喜欢,我愤怒的瞪回去,别以为你是鬼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它掩嘴笑起来,举手投足之间满是风姿绰约之态。
我还在郁闷怎么对着一具烂的不成人样的尸体产生欣赏之意,旗袍鬼突然伸手扯着我的脸皮。
“既然没用,那就把你的皮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