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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感受“神”之国度的魅惑(5)

20世纪80年代,每到挑选库玛丽女神的时候,数百户人家将自己的女儿送到神职人员那里,争相角逐这象征着荣耀和富足的职位。不过,这一情况在2001年发生了改变,只有5户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出来参加挑选。主要有两点原因:第一,一旦当了“活女神”,就意味着与父母分开,即便是父母,也只能偶尔探望一两次;第二,有一种迷信说法,任何男子只要与前任“活女神”结婚,会在6个月内死于咳血,这就导致“活女神”退休后不得不空守闺阁。“活女神”青春期到来就必须要退休,她可以保留的,是一枚金币和一件她在任时穿的红色衣服。政府给在职库玛丽的津贴是每月6000卢比(5卢比约合1元人民币)以及每月1000卢比的教育补贴。

这差不多是尼泊尔最低官方工资的两倍,是这个贫穷国度人均收入的4倍。在物价高昂的加德满都,这点钱仅能维持日常开销。在退休之后,一般民众仍然将她们称为“库玛丽”,而不是其本来的名字。退休之后的津贴是每月3000卢比,终身享用。一旦失去库玛丽女神的光环,她们的生活立即变得真实而残酷。由于长期与社会生活脱节,她们不得不靠父母、亲友和好心人赞助生活。

第三节 政治与外交——十世而斩的王朝

2006年,尼泊尔举行制宪会议,而制宪会议将为该国制定一部新宪法,新宪法将废除备受尊重的君主制。统治尼泊尔240年的沙阿王朝到了最后的时刻。不过政治涅盘不是水到渠成的,它经过了10年的内战才一步步达到,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革命。而关于沙阿王朝如果不是2001年的那场震惊全世界的王宫灭门惨案,很少会有人注意到它。事实上,这个延续了200多年的王室,是世界上古老的王室之一。

有一则民间传说很有意思,说尼泊尔的沙阿王朝只能维持到第11代国王。据这传说所述,当时沙阿王朝开国国君普拉特维·纳拉扬·沙阿国王即将挺进加德满都河谷时,偶遇乔装成哲人的印度神。出于好意,沙阿国王将一块凝乳送给哲人,没想到哲人一吞下凝乳就开始反胃,将凝乳全吐了出来,还给了国王。沙阿国王感到恶心之至,就把凝乳往地上扔,没料到掉在了自己的脚上。哲人批评国王傲慢,并告诉国王:

如果国王当时吞下了那块凝乳,那么他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每一个愿望;而现在事已至此,凝乳粘在了国王的10个脚趾头上,预示着沙阿国王之后只能延续10代继承人,届时沙阿王朝必将覆灭。而2001年6月1日晚遇害的比兰德拉国王恰恰是沙阿王朝的第11位国王、沙阿国王之后第10代继承人。这一古老的预言似乎在冥冥之中有某种暗示。

1.政治格局——10年战乱终涅盘

尼泊尔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10个国家之一,直到2006年,该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也不过仅为25.4亿美元,人均只有311美元。经济上需要外国的支持。特别在农村地区,该国绝大部分人口都生活在农村,由于大土地所有制,社会不平等极为严重。在旧制度下,尼泊尔是君主立宪王国,实行无党派评议会制度,禁止任何政党的存在,国家一切权力属于国王。南部地区印度裔的居民与尼泊尔北部的主要居民之间由于种族问题,一直都存在着矛盾。南方人一直宣称北方的高地人歧视他们。积聚的矛盾由于没能得到有效的缓解,为激进思想提供了土壤。

1990年4月,比兰德拉国王迫于民意,宣布废除评议会制度,实行多党制基础上的君主立宪制。此举开启了尼泊尔政治生活的新局面,而动荡也随之而来。尼泊尔共产党参与了翌年的首次国会大选。令广大民众失望的是,选举后政局依旧混乱,老百姓的生活仍然没有得到有效改善。尼共党内此时发生争论。一部分人主张议会道路,另一部分人主张暴力革命,以彻底改变土地制度,解放农民和妇女,建立共和国。两派最后分道扬镳。1994年,尼共(毛主义)分裂出来。其灵魂人物是普什巴·卡马尔·达哈尔(人称“普拉昌达同志”,这个名字意思是“暴烈的人”)。该党的主张也被称为“普拉昌达路线”。

1996年2月13日,尼共(毛主义)离开城市脱离政治主流,进入偏辟乡村,建立自己的根据地,组织军队,进行武装斗争。尼共(毛主义)最初只有不到800人的队伍,枪支弹药极端缺乏,没有国外支持。据此认为他们会很快失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得到农民支持,势力遍及几乎整个乡村,拥有全国60%的土地,50%的人口。部队达到3万人及数万民兵。政府方面于2001年和2003年两次与之和谈。但因在很多问题上无法达成共识,和谈破裂,政府随即宣布其为恐怖组织。不过,政府始终对其无能为力。2004年底开始,尼共(毛主义)的武装对加德满都发动围攻。严密的封锁使得首都断粮断电,政府陷入空前危机。在此形势下,国王孤注一掷,加大了打击力度,但收效甚微。经过10年的暴力冲击之后,旧秩序开始解体。社会终于渐渐抛弃国王,转而接纳这支激进政治力量。2005年11月,尼共(毛主义)与七党联盟开始携起手来,共同对付国王。2006年七党联盟成立新政府后,双方多次和谈。8月,双方分别致信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一致要求协助管理双方武器和军队。在联合国斡旋下,2006年11月21日,七党联盟政府与尼共(毛主义)签署和平协议,结束内战。在内乱的10年间,有一万多人死于战火。首相柯伊拉腊和尼共(毛主义)领导人普拉昌达在签字后都表示,尼泊尔将进入一个和平、民主和发展的新时代。

2007年4月18日,尼泊尔政府着手将尼共(毛主义)武装的战斗人员由3万人减少至1.7万人。2007年1月15日,议会颁布临时宪法,组建包含尼共(毛主义)的临时议会。4月,该党进入大会党领导人柯伊拉腊为首相的临时联合政府,从这时开始,尼共(毛主义)正式回归政治主流。

回顾历史,2001年6月1日晚,沙阿王朝的第11位国王、沙阿国王之后第10代继承人比兰德拉一家在首都的纳拉扬希蒂王宫遭灭门,贾南德拉随即继位当王。这个时候尼共(毛主义)的武装斗争已经如火如荼。新君主主张加强君权以应对危机,与主张限制君权的德乌帕首相发生冲突。2002年德乌帕被解职,当即引发大规模抗议。由于一再在国内战场上失利,这位君主在2004年不得不再度起用德乌帕。然而国王的集权倾向与主要政党发生了严重分歧。2005年2月1日,国王孤注一掷,突然以贪污腐败的名义将德乌帕抓捕入狱,同时宣布“亲政”,并许诺“在未来3年内恢复安定和有效的民主”。稍后,他又下令进入紧急状态。本想通过这种方式稳定政局,不料却起到了离心离德的作用。

以尼泊尔大会党和尼共(联合马列)为代表的七个主流政党结成联盟,开始与尼共(毛主义)接触和对话,并逐渐达成政治共识。国王被各大党逐渐边缘化。各派政治势力联手发动了全国范围的街头政治风潮。

在一再逼宫下,2006年4月21日,贾南德拉宣布解散由他领导的大臣会议(内阁),还政于民。4月24日,国王又宣布恢复议会。这无异于一道“退位诏”。国王剩下要做的就是一切听从议会和政党联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