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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参差前世听佛音(4)

在这个时期,泰国的进步文学发展较快,成就较高。战后不久,一些进步作家提出了“为人生的艺术”的口号,号召使用现实主义方法进行创作,反映社会现实,表现人民生活。其后虽然经历一些坎坷,可是进步文学仍然不断壮大,占据文坛的主流。这时活跃于文坛的作家除了多迈索和西巫拉帕等人以外,还有高·素朗卡娘、克立·巴莫、西拉·沙塔巴纳瓦、社尼·绍瓦蓬和伊沙拉·阿曼卡恭等新人。克立·巴莫曾任泰国总理,主要代表作品为长篇历史小说《四朝代》(1953年),记述了曼谷王朝拉玛五世至八世4代国王的变迁过程,篇幅宏大,刻画生动,长期流传不衰。

西拉·沙塔巴纳瓦(1918~1975)一生经历坎坷,所写20余部长篇小说如《这块土地是谁的》、《生活的奴隶》等,大部分具有同情被压迫者和被剥削者,抨击黑暗势力的腐朽势力的进步倾向。社尼·绍瓦蓬(1918~)以1957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魔鬼》为代表作品,该书以一对具有新思想和新观念的男女青年为主人公,讴歌了他们勇于冲破封建势力的阻挠、争取自由幸福爱情的精神。伊沙拉·阿曼卡恭(1920~1969)擅长于短篇小说创作,名作有《黑暗时代》和《哭与笑》等短篇小说集,表现了作者热爱劳苦大众、憎恶剥削阶级的鲜明态度。

在泰国现代文学史上最优秀的作家当推西巫拉帕(1905~1974)。

西巫拉帕长期从事新闻工作和文学创作,曾因参加进步政治活动两次入狱,晚年又因泰国政变长期住在中国。他的创作生涯始于1928年,以写小说为主,重要作品有《降服》、《惹祸》、《爱与恨》、《生活的战争》、《罪孽》、《画中情思》、《后会有期》、《向前看》等长篇小说。

《画中情思》是西巫拉帕的早期名作,采用第一人称的写法,描写知识青年诺帕朋与贵族女子吉拉娣之间充满苦涩味道的爱情故事。他们两人互相爱慕,彼此思念,但却由于年龄、地位和婚姻关系的限制未能结成眷属,最后深受种种传统观念束缚的吉拉娣只能用一幅画来奇托自己的情思,并在临终留下了这样一句遗言:“我死了,没有爱我的人;但是我感到满足,因为我有了我爱的人。”吉拉娣的悲剧是由于没有足够的勇气追求爱情,具有鲜明的阶级特点和时代特点,形象地反映了由于政局变化贵族地位一落千丈的历史面貌。

1973年,泰国爆发的“十月革命”,对文学产生了促进作用,在“十月十四日运动”前后出现的一批青年作家极为活跃,他们不满现状,渴望变革,同情劳动人民。这时描写人民的反抗和斗争的作品有所增多,反映现实比较深刻。康喷·汶他威的长篇小说《东北人的儿子》,曾获1979年的东盟文学奖。小说描写泰国东北一进步青年不满社会现实、立志为变革东北贫穷落后面貌而进行艰苦斗争的故事。此外,着名的作品还有拉披蓬的《同一个国土》、青年作家康曼·昆开的《乡村教师》等。

诗人中则以瑙瓦拉·蓬拍汶、维他耶功·昌恭和昂康·甘拉亚纳蓬的诗较为着名。

当代的泰国文学与其他发展中国家的遭遇相同,都要面对西方文化的猛烈冲击。在全球一体化的进程中,民族文学的命运与政治、经济的联系更加紧密,休戚与共。在这片神圣土地的滋润下,凭借着深厚的文化根基,泰国文学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2.身体,与历史对话

你很难想象,一场戏如果要演完,需要花费720个小时,演138场。演员全部戴着面具,没有台词,只用形体动作传达故事情节。通常一个角色要用几个演员连续表演,观众是不知道的,但观众们只知道,几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连续地看完整一出戏。泰国王室招待贵宾的演出都只是某一折。

这个故事,画成壁画,挂在王室的寺庙里。178幅精美的壁画,规模宏大,工艺精细,是泰国壁画长度之最。这场戏,这幅壁画,都叙述着一个动人的史诗故事《拉玛坚》。《拉玛坚》源于长达2万多句的大型梵文史诗,由印度史诗《罗摩衍那》派生出来,意为历险记。

1761年,缅甸军队攻破大城时大部分版本已经丧失。目前只存有三种版本,其中一种是拉玛一世的钦定本,他的儿子拉玛二世将其中部分改写为泰国舞剧的剧本。如果你想了解泰国的历史、文化和文学,了解《拉玛坚》是个不错的途径。

《罗摩衍那》写作于公元前3世纪左右,经过印度商人和学者们的传递,大约在公元10世纪传入泰国,最早的关于罗摩衍那神话的记载见于13世纪的素可泰王国由印度尼西亚传入的皮影戏演出。

《拉玛坚》的内容基本和《罗摩衍那》一样,不过,场景和人物都变成了泰国式的。主人公成为大城国王的太子。只有神猴哈努曼保留了原来的名字。

故事讲的是梵天赐予魔王罗婆那一个祝福,不被任何神、魔、妖所杀害。罗婆那在得到梵天的祝福后,便无恶不作。梵天看到这种情况,便让毗湿努神去投胎,帮助他除去魔王罗婆那。

与此同时,阿约提亚的国王正因为无子而烦恼,毗湿努决定投生为国王的长子。这一日,国王突然看到一个神仙,交给他一个盛满甘露的金瓶。国王把甘露分给了他的3位王后。3位王后同时怀孕,并为他生下了4个儿子。长子拉玛,次子巴拉塔,以及一对双胞胎拉什曼和刹突拿。

王子们长大后,一起跟随圣者瓦希什塔学习经典和武艺。圣者瓦希什塔向国王请求,让王子拉玛和拉什曼跟随他,并在祭祀的时候保护他不受恶魔的干扰。国王虽然不情愿,但是答应了。兄弟俩完成任务后,圣者瓦希什塔各赠送了他们一些神器。

在跟随圣者期间,一日,拉玛经过玛蒂拉王国。国王有一个美貌无双的女儿,名叫西塔。国王公告,如果有谁能拉开湿婆之弓,谁就可以成为他的女婿,娶走这位美貌的公主。前来挑战的年轻人数不胜数,但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可拉玛上前,轻而易举地将弓拉成了满月。国王践行了诺言,将这位公主许配给了他。盛大的婚礼过后,幸福的新婚夫妇一起回到阿约提亚。

阿约提亚的国王见自己年岁渐长,已无力管理这个国家,便决定将王位让给长子拉玛,这一决定受到全国人民的拥护,但其中的一位王后却心生妒意,王后回到后宫,日夜哭泣。曾经在王子们出生前的一场战争中,国王的战车轮子快要掉下来了,王后当机立断把自己的手指伸到轮轴里面去,救了国王一命。为此,国王承诺实现她两个愿望。王后一直没有使用这两个愿望。现在,王后要求国王兑现他的诺言。

第一,立她的儿子巴拉塔为王位继承人;第二,将长子拉玛放逐到森林去,为期14年。听完后,国王老泪纵横,但又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孝顺的拉玛毫无怨言地放弃了王位继承权,并离开阿约提亚,老百姓听说了此事后,一个个都悲伤不已。受这件事的打击,老国王不久后也离开了人世。

拉玛、西塔和拉什曼离开阿约提亚,渡过恒河,来到了一个如梦如幻的地方,这里有很多水果,他们便在这个地方定居了下来。拉玛还在森林里结识了老鹰王哲他约。

这时,王子巴拉塔回到阿约提亚,当他得知由于自己母亲的原因,拉玛遭到了放逐,异常愤怒。他决定要把拉玛找回来。巴拉塔找到拉玛和西塔的处所,请求拉玛回国继承王位。拉玛拒绝了弟弟的请求,因为他不想违背父亲的遗愿,他要在这里度过14年的时光。巴拉塔劝说无果,哀伤地捧着哥哥的草鞋回去了。回到阿约提亚后,巴拉塔把哥哥的草鞋供奉在王座上,宣布自己将代王兄摄政,并搬到王宫旁边居住。

巴拉塔还立下誓言,如果14年后拉玛不回来执政,他将结束生命。

一日,魔王罗婆那的妹妹苏帕纳卡路过,对英俊的拉玛一见钟情,于是化身为美貌女子诱惑拉玛。可拉玛是对感情很专一的人,不为所动,让苏帕纳卡去找弟弟拉什曼。拉什曼认为自己对兄嫂有尽职的义务,同样拒绝了苏帕纳卡。恼羞成怒的苏帕纳卡把怨恨发泄在西塔身上,现出原形欲杀掉西塔。

拉玛抽剑砍掉了苏帕纳卡的鼻子和耳朵。

苏帕纳卡负伤逃跑,向魔王求救。罗婆那听说了西塔的美貌,便答应杀了拉玛报仇,并把西塔占为己有。罗婆那派手下的马里查变成一只金色的鹿来到拉玛和西塔家的附近。西塔见了金鹿,很喜欢。趁拉玛去追踪金鹿的时候,马里查又装出拉玛的惨叫声,引开拉什曼。拉什曼急于前去救兄长,离开前用灰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让西塔待在里面,不要离开。拉什曼走后,魔王罗婆那变成一个老人,向西塔乞食。

西塔本来谨记着拉什曼的嘱咐,但禁不住老人的苦苦哀求,终于踏出圆圈为老人取食物。罗婆那马上把西塔抓住,飞到天上。老鹰王哲他约前来保护西塔,却被魔王用剑砍掉双翅。老鹰王死前告知拉玛和拉什曼西塔被掳走。

拉玛和拉什曼出发去寻找西塔的下落。在途中,拉玛协助瓦纳热的国王苏格瓦战胜了敌人,夺回了王后,作为回报,瓦纳热国王派兵协助拉玛找寻妻子。瓦纳热国王的军队并没有找到西塔的下落,直到他们遇到了老鹰王的弟弟——秃鹰山帕地。山帕地由于飞翔时离太阳太近,烧伤了翅膀,从此失去了飞翔的能力。作为补偿,他拥有了一双锐利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得知哥哥被罗婆那杀死,山帕地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拉玛。山帕地用神眼一看,原来西塔被困在南面千里之外的海岛楞伽上的无忧树园里。

国王苏格瓦与拉玛带领军队来到大陆的最南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无法渡海。将军哈努曼将身体变得无限长,跃到高山上,从山上俯瞰楞伽城内。城内守卫森严,哈努曼变成一只黑猫,跃进城内。哈努曼很快找到了魔王的住处,罗婆那被美女环绕着,但西塔并不在其中。

哈努曼在树林里找到了被妖怪看守的悲伤的西塔。哈努曼变成一只猴子,从树上爬下,把拉玛的指环交给西塔。西塔则交给哈努曼一件贵重的珠宝作为信物带回去给拉玛。两人交谈的时候,魔王罗婆那来了,见到自己的好言相劝都无法奏效,便恐吓西塔要将她吃掉。

哈努曼把西塔的信物带回给了拉玛。但如果要想渡海,除非在海上搭一座桥,否则,除了哈努曼,谁也无法过去,拉玛为此忧心不已,在海边静坐了三日,滴水不进。三日后,海神从怒涛中现身。因为拉玛是毗湿努神的转世,海神承诺帮助拉玛,拉玛的军队可以在海上搭桥,一木一石投入海中,海浪都会承起,就好像在陆地上一样。

拉玛的军队逐步靠近的消息在楞伽城内引起了恐慌。魔王罗婆那的兄弟劝说他与拉玛言和,但最终失败,便投靠了拉玛。战争规模浩大,战况激烈,甚至天神都加入了,正义的天神在拉玛一方,邪恶的妖魔在罗婆那一方。战争持续了一段时间,双方都死伤惨重,这一战,惨况连天神都受到了震撼。最后的对决在拉玛和罗婆那之间展开。每一次拉玛把罗婆那的头砍下来,都会长出一个新的头。罗婆那的兄弟告诉拉玛,让罗婆那生生不息的甘露储存在他的腹部。拉玛瞄准魔王的腹部,用神箭结束了他的性命。这时,天上飘落无数香花,奏起美妙的音乐,庆祝拉玛得胜。为罗婆那的遗孀的悲痛所感动,拉玛吩咐以国王的葬礼规格安葬罗婆那。

拉玛赢得了战争,夺回了妻子,一起回到了阿约提亚,巴拉塔和全国的人们以无比的喜悦迎接拉玛为国王。在拉玛的统治下,整个国家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不过,这时谣言接踵而至,是关于西塔的,因为曾被魔王长期拘禁,是否纯洁已无法证实。尽管拉玛无限相信西塔,但碍于民众的压力,不得不将西塔放逐到森林。西塔默默地离开王宫,在森林里,西塔生下了一对双胞胎。20年后,西塔的儿子们长成了英俊神武的青年。

一天,拉玛的一匹马脱了缰,跑进森林里面,在守卫们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两名青年合力把马匹驯服了。拉玛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儿子们,喜悦之下,又想念起受苦的妻子,于是把西塔接回王宫。

有了被逐的阴影,苦尽甘来的西塔虽然回到了王宫,但心里一直不快乐。她向大地祈求,如果她是纯洁的,她的爱是忠诚的,就请大地将她带走。话音刚落,人们感到大地抖动,地面开裂,地神坐在巨大的华丽宝座上,出现在人们眼前。地神把西塔带到她身边,一起去到永恒快乐的国度。留在身后的国王拉玛则只能以余生缅怀这位以美貌和纯洁化身的王后了。

在《罗摩衍那》的扉页上,有一句话:神曾经答应,只要山海还存在,人们就仍然需要阅读《罗摩衍那》。《拉玛坚》当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