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赵彦冰探监
凌儿不停地搅弄手指头，心里乱麻麻的，皇上不吭声继续批示他的奏折，这让凌儿更加慌。
“皇上。”凌儿实在忍不住了，与其这样心慌慌的跪着，还不如问个明白，就算死也要死得值得。
“什么事？”赵琎没有抬头，只是简单的丢出三个字，凌儿努力让自己平静。
“皇上，奴婢又犯何罪，为何皇上要奴婢在这里长跪，又不说明原因。”赵琎微微一愣，停下手中的笔，欣赏的看着她，眼前的女子只是简单的穿着朴素的旧衣，但白皙的脸上却傲骨荡存，尤其是眉宇间的那股高贵的气质，更是像极了一个故人。
“你……”赵琎居然失神一会，用力晃晃头，自己怎么会想起他呢？他不是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吗？
“皇上有话就直说吧，凌儿不是怕死之人，就算是死，凌儿也想要知道自己身犯何罪？”凌儿凛冽的话语，更让赵琎错愕，怎么会连说话的态度也像？
“你……”赵琎看着凌儿正毫无俱意的看着自己，不禁想要试探虚实。
“大胆，水婉凌，你好大胆，居然这样跟朕说话，你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吗？”赵琎大声叱喝，凌儿吓了一跳，随即恢复平静的脸蛋。
“怕什么，凌儿一家都被抄家了，你以为凌儿害怕死吗？”凌儿毫不畏惧的顶回去，赵琎不悦的看着她，眼前的女孩越看越像她，难道，不对。她是镇国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女儿呢？
“你当真不怕死。”赵琎语气极其不悦，随时都可能会要杀她，凌儿倔强的看着他。
“不怕，不过凌儿想知道凌儿究竟所犯何罪，为什么皇上要杀我？”凌儿不满的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谁让你站起来的？”赵琎冷冷的喝道，凌儿浅浅的笑笑，嘴角尽是鄙视之意。
“反正皇上都要杀我了，我又何必对你下跪。”
“你……”赵琎嘴角情绪波动的抽蓄，凌儿淡淡的笑笑，反正要死了，还怕什么呢？
“好，朕就成全你。来人，将她押入死牢，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去见他，否则格杀勿论。”赵琎大声叱喝，凌儿淡淡的笑笑，爹娘，凌儿要先离开你们了，对不起，凌儿不能伺候你们二老了。
皇宫内，谁都知道皇上龙颜大怒，将水婉凌打入大牢，至于如何处置，就不用说了，赵彦枫黑着一张俊脸闯进御书房。
“父皇，你为什么将凌儿打入死牢？”赵彦枫怒气冲冲的冲进御书房。两旁的太监宫女害怕的退在一旁。赵琎不悦的抬起头。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
“父皇，你告诉我凌儿她到底犯了何罪，你为何将她打入死牢。”赵彦枫不畏惧的看着他，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心口来了，打入死牢宇判死刑有何区别。
“你没有听见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吗？她顶撞朕，就这一条，朕就可以将她就地处决。”赵琎龙颜不悦，赵彦枫握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显得特别的清楚。
“这总会有原因吧，凌儿她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一定是你说了什么她才会这么激动。”赵彦枫大声的吼道，赵琎猛地一拍桌子，太监宫女跪满一地。
“放肆，你居然敢这样和朕说话，不要以为你是朕的儿子，朕就不敢杀你。来人，给我将他拖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进皇宫半步。”赵琎脸都快抽筋了，今天事情都还没有理清，他还来搅局。
“父皇，我要见凌儿。”赵彦枫用力甩掉抓住他手臂的禁卫，大声吼道，赵琎冷冷扫过他。
“给我拖出去。”
“父皇，你让我见凌儿。”门外传来赵彦枫大声的喊叫声，赵琎怒意未消，大叹一口气。
“来人，传冰王爷进宫。”
赵彦冰面无表情的走进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儿被打入死牢。父皇又在这时候传他进宫，该不是要他做凌儿的监斩官吧？赵彦冰不敢再想，心悬在胸口，忧心的走进御书房，赵琎早已在那里等候了。
“儿臣见过父皇。”赵彦冰微微行礼，赵琎点头示意他起身。
“冰儿，知道朕叫你来做什么吗？”赵琎转过头看着他，赵彦冰摇摇头。
“不知道。”“你们都下去吧。”赵琎看了眼身旁的太监宫女吩咐道。
“父皇莫非有话要对冰儿交代。”赵彦冰恭敬的问，虽然眼前的男人是他的父亲，但是他也是天下的主子，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是他不敢恭维的。
“嗯，父皇要你去帮朕查一件案子。这关系到你的性命，你可要想好。”赵琎的话让赵彦冰冷不防的打了个冷战，查案？莫非是镇国将军的案子？可是为什么不叫三弟和大哥去查，难道父皇也在怀疑？
“冰儿，你在想什么？”赵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赵彦冰摇摇头。
“冰儿，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叫你大哥和三弟去，偏偏叫你对吗？”赵琎喝了口茶，淡淡的我呢，赵彦冰愣了一会，微微点头。
“父皇英明，儿臣确实好奇。”
“你大哥他整天都在闲晃，要他办点事总是出错，朕不放心，你三弟就更别提了，本来朕还挺欣赏他的，可是谁知道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朕翻脸，朕怎么能将此事交由他办，冰儿，你最成熟稳重，朕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帮朕办好这件事的。”赵琎信任的说道，赵彦冰明显感觉到父皇口中的话带给他的压力。
“儿臣明白了。”赵彦冰微微点头，沉思着，赵琎见他答应，也就不在隐瞒。
“事情是这样的，在十八年前，朕和你的皇叔发生争执，引发一场宫廷巨变，最后朕得到了江山却失去了朕最心爱的女人。”赵琎停了一下，思绪飞回到十八年前的那一天。
“记得，那年你才六岁，朕刚刚登基不久，朕看上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叫纤柔，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刚开始我以为她是未出阁的女子，就想纳她为妾，殊不知她早已和你皇叔发生了感情，两人还发生了关系，我当时因为年轻气盛，硬要得到纤柔，便和你皇叔打了起来，你皇叔也因此想要争夺朕的皇位，只是……”赵琎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悔意，赵彦冰看了他一眼。
“后来呢？”
“后来，哎！都怪朕太自私了，纤柔见我们两人为她而争，心里过意不去，就服毒自杀，幸好给你皇叔发现，而且当时她以怀了你皇叔的骨肉，虽然就回了她的性命，但是腹中的孩子因为被药物损伤，先天心脏虚弱，而纤柔也因为身子太虚，在生下孩子的第二天便去世了。”赵琎说着用手擦拭眼旁的泪水。
“那后来那孩子呢？”赵彦冰紧张的问，赵琎叹了口气，似乎很后悔。
“后来你皇叔就离开了皇宫，从此隐居江湖之中，尽管我派人去找，也未有他的消息，孩子也不知去向。”赵琎惭愧的看着天，枉他贵为一国之君，却为此将自己的亲弟弟逼到无法呆下去的地步，他真的很失职，也很失败。
“父皇，事情都过去了，我想皇叔若还在人世，应该不会再怪罪于你了。”赵彦冰安慰道，赵琎摇摇头。
“冰儿，我要你去查一个人的底细？”
“谁？”赵彦冰双目炯炯有神，似乎这才是正题。
“水婉凌。”
“凌儿妹妹？父皇你怀疑她？”赵彦冰回忆，心脏虚弱，难道凌儿妹妹就是皇叔的女儿？赵琎点点头。
“我只是在怀疑，若是的话……”赵琎大叹口气，老天灾惩罚他吗？让他们堂兄妹成了亲，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啊？
“父皇，你的意思是凌儿和我可能是堂兄妹？”赵彦冰傻傻的愣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要是给三弟知道了，他会怎么样？赵彦冰不敢往下想……
“我只是猜测，还没有证实。”
“父皇，你打算要我怎么查？”许久，赵彦冰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他知道，若是事情是真的，凌儿和三弟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我想让你杀了凌儿。”赵琎冷冷的丢出一句话，赵彦冰僵在远处，脑子里轰隆隆的响。
“父皇，我做不到。”赵彦冰猛地跪在地上，赵琎扶起他，表情严肃的看着他。
“父皇知道为难你了，但是你必须这样做，明天我会下旨，全国通告，将水婉凌一个月后处死，你自己抓紧时间处理。”赵琎说完简单交代几句，赵彦冰脸色发青，为难的点点头。
“先回去吧。”
赵彦冰缓缓走出御书房，直直往监狱去。
黑暗潮湿的宗人府大牢，越里面，越是潮湿不堪，赵彦冰焦急的走进去，耳边传来一声声冤枉声。
最里面的死牢里，一名穿着死囚衣服的女子背靠着墙，眼睛微微合上，看不出是真睡还是假寐。
“打开牢门。”赵彦冰冷冷的对狱卒说道，狱卒拦下他，赵彦冰拿出金牌，狱卒赶紧打开牢门。
“凌儿。”赵彦冰傻眼的靠着眼前的女子，地上阴冷潮湿，蟑螂老鼠四处乱窜，他的凌儿妹妹就这样坐在墙角睡觉，单薄的囚衣，显得她更加瘦弱。
凌儿缓缓睁开眼，淡淡的笑笑，是做梦吧，皇上不是说不许任何人来看她吗？冰哥哥做梦会出现在这里呢？
“凌儿，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冰哥哥呀。”赵彦冰蹲下紧紧的握住她冰冷的玉手，心疼的靠着她，凌儿从梦里回过神来，原来这不是梦。
“冰哥哥，真的是你，你怎么进来了，是来看我的吗？”凌儿委屈的抱住他，泪水汹涌的流出来，赵彦冰大手轻轻搂住她单薄的身子，真想带她离开。
许久，凌儿哭够了，轻轻推开他，看着有些消瘦的冰哥哥，心疼的流着泪。
“冰哥哥，你怎么进来了，皇上不许任何人来看我，你还是先回去吧，呆会连累你就不好了。”凌儿擦干眼泪催促道。
“凌儿，别担心，冰哥哥进来不会有事的，凌儿，你受苦了。”赵彦冰轻轻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凌儿无所谓的摇摇头。
“不会，凌儿不苦，凌儿这一辈子就还债，也许上辈子欠的债太多了，今生还起来有些累，现在皇上下旨将我打入死牢，我很快就可以还清欠他们的债了。”凌儿呵呵一笑，眼角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得赵彦冰好心疼。
“傻凌儿，你没有欠谁的，只是老天对你不公，你这么好，这么乖，老天斗忍心对你这样，老天真没有长眼。”赵彦冰摸摸她乌黑的秀发，眼角有些湿润。
“冰哥哥，你别这样说，凌儿没有这么好，凌儿不怕死，凌儿只是希望你答应凌儿一件事。”凌儿跪在赵彦冰的面前，赵彦冰想要扶她起来，凌儿不肯。
“冰哥哥，凌儿请求你，等凌儿死后，冰哥哥要替凌儿救出爹娘，保护他们，好吗？”
“傻丫头，你不会死的，凌儿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你的。”赵彦冰不肯答应她，他害怕自己答应她后，她会自行了断。
“冰哥哥，你要答应凌儿，还有小婵，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好不好。”凌儿楚楚可怜的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赵彦冰艰难的点点头。
“凌儿，答应我，千万别做傻事，冰哥哥会救你出去的。”赵彦冰不放心的交代，凌儿笑着点点头，眼泪簌簌留下。
“冰哥哥，凌儿不会想不开的，凌儿会活着的，凌儿还要看见你救出爹娘，凌儿才会死的甘心。”凌儿扑进他的怀里眼泪哗哗的落下，赵彦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任由她哭湿自己的衣裳。
一阵冷风吹进来，凌儿瑟瑟发抖，赵彦冰将外套脱下，给她披上，这么冷的天，她会冻坏的。
“凌儿，我给你去找被子，这里太冷了。”赵彦冰起身走到门口。
“去找几床厚棉被过来。”
“冰王爷，皇上没有……”狱卒还未说完，赵彦冰拿出金牌，冷冷的瞪着他。
“废话那么多，叫你去你就去，在啰唆，我看你这命是不要了。”
“是，我这就是。”狱卒发疯的冲了出去，凌儿站在他身后，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
“冰哥哥，其实你不必这么费心，凌儿一个将死之人，即使温饱了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是个死囚，你又何必为难他们。”凌儿看着他们，卑微的身份，就像在枫王府一样，她也是一个低贱的丫鬟，不知道赵彦枫过的可好，现在她在也不用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现在应该和蝶衣在房里恩恩爱爱了吧。
“凌儿……”赵彦冰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这么说了。
“冰哥哥，你知不知道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处死我？”凌儿望着他，赵彦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咬着嘴唇，脸色的表情凝重的很。
“一个月后。”
“呵呵，还有一个月，没有想到凌儿没有病死，却也活不过十八，师傅算的真准。”凌儿淡淡的笑笑，脸上看不出一丝伤心，显得平静。
“你师傅？就是魔岑师傅吗？”赵彦冰紧张的问，他会是皇叔吗？赵彦冰紧张的握着拳头，手心全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