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而且什么？说话不要结结巴巴，有话就直说。”赵彦冰一颗心悬在胸口，看着躺在床上的伊人，心总是疼的难受。
“这姑娘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病情即使好了，极有可能会失忆。”
“失忆？”
赵琎和赵彦冰几乎是同时两人的吃惊的看着他，御医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赵琎仰起头，双目紧闭，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父皇。”赵彦冰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懈怠，随即隐藏起来，不敢表露太明显。
“我们出去说，御医，一定要治好她的病。”赵琎表情严肃，看来事情要变动了。御医应声，两人即刻出去。
御书房内，气氛沉重的很，赵琎咳嗽了几声，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身子越来越不听使唤了。赵彦冰赶紧上前扶他坐下。
“父皇，国事繁忙，您要注意身体。”
“冰儿，这江山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也管了几十年了，凌儿这次出事是朕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来有人对凌儿是恨之入骨，很想除掉她。”赵琎悠悠的吐出心中的看法，赵彦冰低着头，他也知道，不过就是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要除掉凌儿，在他记忆中，凌儿好像没有得罪谁。
“父皇，儿臣也在想这件事，依儿臣之见，我看凌儿处死这件事我看还是取消吧，凌儿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还未等到她师傅出现，她自己就先死了。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吧。”赵彦冰黑眸深邃，目光凌厉的看着他，赵琎转过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儿臣觉得，父皇此计只是为了让可以知道凌儿的师傅是不是皇叔，但是我们这样做凌儿太可怜了，我们完全可以这样做。”赵彦冰在他耳边轻轻呓语，赵琎脸上的表情微微舒缓，随即点头应允。
“嗯，这样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这也要看凌儿她这次是不是真的会失忆，若是不失忆我想这个法子也没有办法行通。以凌儿那丫头的倔强，蛮横，赵琎一想到就知道后果，更不用说后面的。赵彦冰略略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啊。凌儿要是没有失忆这个法子还真的行不通。”
沉静片刻之后，赵琎再次咳嗽起来，打断了两人的思考，赵彦冰看着头发略显发白的父皇，打心底的心疼。
“父皇，喝杯茶吧。”赵彦冰端给他一杯茶，赵琎点头结果，眼睛停留在他身上“冰儿，要是父皇要你接位，你愿不愿意？”
赵彦冰愣了一会，不解的看着父皇，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父皇看出什么来了？
“父皇，冰儿不敢。”赵彦冰单膝跪在地上，语气诚恳，赵琎笑着走过去扶起他。“冰儿，不必惊慌，父皇年纪大了，而且最近常常感到疲倦，也许是老了，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你也知道你大哥他整天都无所事事，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狼子野心。朕不愿将皇位交给这样个人，若是让他坐上这皇位，这天下可就多了一个暴君了。别看他表面斯文有礼，其实内心的野心大的令朕担忧。咳咳……”赵琎说着忍不住咳嗽几声，赵彦冰赶紧帮她敲敲后背，赵琎朝他摆摆手。
“父皇。你这些都是怎么知道的。”赵彦冰不解，每天看着父皇不动声色，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他都是这几年才发现的。
“冰儿，不要以为朕每天呆在宫里就不知道，朕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赵琎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知道他的话足以可以告诫他，赵彦冰扑通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诚恳。
“对不起，父皇。”
赵琎扶起他，淡淡的笑笑，满意的点点头。
“父皇不是在怪你，只是你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让别人很容易发现。不过朕不怪你，朕欣赏你。”赵琎不怒反而以欣赏的眼光看着他，令赵彦冰不解。
“为什么？”
“因为你的保护欲，朕相信你一定可以做个好皇帝的。”
赵彦冰低着头，一脸惭愧。久久不能言语。
“父皇，你为什么不让三弟……”赵彦冰还未说完，赵琎变打断他的话。
“他太冲动了，他也能做个好皇帝，不过，你比他适合。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你去叫你三弟进宫来看看凌儿吧。”赵琎背过身朝他挥挥手。
赵彦冰在那一瞬间突然发现父皇真的苍老了许多。
赵彦枫一脸焦虑，双手握的紧紧地，健步如飞，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都快碎了，差点被那人侮辱了，要不是二哥说那人已经死了，他真的恨不飞过去将他碎尸万段。赵彦冰紧紧跟在身后，一路进宫两人无语，只是冰冷着一张俊脸。
“三弟。”到了宫门口，赵彦冰叫住他。赵彦枫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
“待会进去不要太激动，这件事父皇很自责，你先在香暖阁照顾凌儿，不要去找父皇，有什么事我会处理的。”赵彦枫没有点头没有吭声，大部走进皇宫。
香暖阁。
赵彦枫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去，一眼便看见躺在床榻上，自己朝思暮想的凌儿。
“凌儿，我是枫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睁开眼睛看看我啊……”赵彦枫看着眼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素脸，昏睡中不停的皱眉的双眉，心里像被针刺一般疼。
“凌儿，你怎么会弄成这样，都怪我都怨我，要不是我对你不好，你怎么变成这样。”赵彦枫颤抖的伸出手，看着她那张绝望的容颜，心就痛。赵彦冰看了他一眼，示意周围的丫鬟御医们先退下，将房间让给他们。
床上的伊人依旧反应的躺在床上，赵彦枫轻轻的用手碰碰额头上包扎的纱布，上面还渗出鲜红的血丝。耀眼夺目，每一滴都滴在他的心坎里。让他痛苦的酒气眉头。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睡梦中的凌儿双手不停的挥舞，眼睛紧闭着，表情痛苦，赵彦枫抓紧她的手。
“凌儿，你怎么了”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凌儿惊恐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有沉沉的过昏了去，赵彦冰在门外听见声音，冲进来。
赵彦枫苦着一张俊脸。脸上挂不住的心疼，刚刚看见凌儿眼神中的恐惧，他的心就像被蚂蚁在啃一样，钻心的疼。赵彦冰见他这般痛苦，心里也很难过，他也爱凌儿，可是他却不可以像他一样，握着疼的手，吻吻她眼角的泪，这些他都不能，他只能看着，那份爱只能藏在心底的深处。
“三弟，去休息一会吧。凌儿会没事的。”赵彦冰久久吐出几个字，看着三弟这般的对凌儿好，他的心也多些安慰，只是若是凌儿醒来不记得他的话，那么他该怎么办？
赵彦枫无力的摇头，他不走，他在也不想离开凌儿了，以前是他错了，错过了她，这一次他在也不会放手了，即使凌儿不肯原谅他，他也一定要跪求凌儿的原谅，要和她一生厮守在一起。
“三弟，你的心情我明白，不过你这样不休息，还没有等凌儿醒过来，你自己就先倒下去了。”赵彦冰苦口的劝导，赵彦枫眼睛红红的，他知道那是他眼睛湿润了，他伤心，心痛凌儿。
“这是怎么回事？”赵彦枫紧张的看着手中的血，脸色苍白，颤抖着扬起那只沾上凌儿床榻上的血迹，紧张的问道。赵彦冰心里一慌，大步走到床边，摸着已浸湿床单一半的血迹，脸霎时苍白。
“御医……”
整个皇宫一片混乱，太监宫女不断进出香暖阁。每个人的脸色都极为凝重，赵彦枫眼睛不眨的看着御医，赵彦冰脸色凝重，心悬在在心口，心里不停的祈求。
老天爷，凌儿已经够可怜了，你就不要折磨她了，若是有什么灾难你就降在我的身上吧，凌儿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就发发善心平，可怜可怜她吧！
“御医，凌儿怎么样了？”御医一停手，赵彦枫便问道，御医双目仔细的检查看，手脚不停的给床上的病人换血，说实话这女人小产出这般多的血，他还是第一次遇见。真是够吓人。
“回王爷，她已经没事了，水姑娘她刚刚小产，身子太弱，现在又失血过多，可能要好好地修养一番。”御医擦擦额头的汗珠，赵彦枫身子一僵，上前揪住御医的衣领，御医吓了一跳，害怕的看着他。
“王爷……”
“你说什么？凌儿小产，你的意思是凌儿肚子里有本王的小孩，现在又没了。”赵彦枫如鹰般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御医如实的点头，赵彦枫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老天爷，你这是惩罚我吗？为什么要将我的孩子拿走，问什么要折磨凌儿，这一切都是本王一个人的错，你要想怎么样就冲本王来，不要折磨凌儿，她是无辜的。”赵彦枫大声的怒斥天，外面雷电交加，滂沱大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不时传来雷电的鸣声，震耳欲聋。
一旁的太监宫女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赵彦枫走到凌儿的床前，看着毫无血色的凌儿，心中更加愧疚。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吗？为什么要让她一个较小柔弱的女子来承受这一切，这不公平。
“凌儿，本王对不起你……”赵彦枫梗咽的道，眼角渐渐的湿润，窗外雨下得更大，雷更加的响。
“皇上驾到。”公公的尖叫身打破了他们的沉思，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迎接皇上。
赵琎一进屋就看见两个儿子阴霾的脸，就像外面的天一样，让他不悦的皱起眉头。又看看床上的丫头。不由得心疼，那是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孤独绝望，恐惧的脸，让他内心泛起内疚。
赵琎走过去，提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想要帮她擦干眼角的泪痕，可是手却很沉重。
赵彦枫上前欲拉住他的手，被赵彦冰拦住。对他摇摇头。
“枫儿，你坚强一点，凌儿需要你的呵护。”赵琎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心中的愧疚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
赵彦枫抬起眼对上那双充满愧疚的脸，心中的怒意减少一半。赵琎看到儿子眼中渐渐退下的怒意，心中更是惭愧。
“父皇，儿臣求你一件事，凌儿都这样了，你可以让她回到我的身边了吗？我想要好好地保护她，以前我做错了很多事，这次我要补回来。”赵彦枫单膝跪在地上，黑色的眸子尽是歉意，赵琎叹了口气，沉重的点点头。他本来就打算这样做，只要凌儿失忆，那么这一是有可能的事。
“好。朕答应你，如果凌儿失忆了。咳咳……”赵琎说完转身离开，赵彦枫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想要追过去，赵彦冰拦下他。
“三弟，别追了，让父皇休息一会吧。他也累了。”赵彦枫回过头看着他，脚步停下来。
“御医，凌儿会失忆吗？”赵彦枫提着一颗心，凌儿若是不失忆，那么他们就不可以在一起了吗？御医为难的看着冰王爷，这该如何向他保证呢？
“三弟，我们出去说吧。御医，凌儿就麻烦你了。”御医朝他点点头，赵彦冰和赵彦枫走出去，两人来到御花园的凉亭坐下。
“二哥……”
赵彦枫欲言又止，他害怕他告诉他凌儿不会失忆，他更害怕凌儿到现在还不肯原谅他。
赵彦冰站起来，背对着他，雪白色的青衫随风舞动，雨渐渐变小，感觉有一丝冷意。
“三弟，父皇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他，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我们只要等凌儿醒来就好了。”赵彦冰深吸一口气，有些事他不能说，他也不可以说，但是看到他那张忧郁的俊脸时，他真的很想说，可是想到父皇的叮嘱，只得深深咽下去。
“二哥，我没有怪父皇，这也许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以前我不懂得珍惜和凌儿的那份感情，折磨的她如此伤心难过，我有罪。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可是我的嘴却总是说出这些伤她的话，行为总是伤的她体无完肤。”赵彦枫愧疚的低着头，眼角微红，无奈的望着灰蒙蒙的天，心情糟糕透了。
赵彦冰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何尝不知道，凌儿所受的苦，若是一般的女孩早就一死了结生命了，可是凌儿她为了家庭，放弃了所有的机会，还有她的傲骨，她的倔强，他真的很欣赏，也很佩服。
“三弟，若是凌儿失忆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把握这次机会，因为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若是在伤她的心，我不会在将他推给你了。”赵彦冰带着浓浓的警告，眼神痛苦但却还是选择放弃，因为他不想失去他的手足，更不想伤害凌儿。
赵彦枫感激的看着他，坚定的点点头，赵彦冰满意的拍拍他的胸脯，转身走向绵绵细雨中，夜开始降临，微风拂过，透着丝丝冷意，心却暖和了许多。
凌儿，你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才会醒。你总是这样睡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不要总是这样躺着，本王的心里好害怕，即使你没有失忆，一辈子不肯原谅我，我都不怪你，只求你快点醒过来。你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头上的伤也好了，御医说你已经毫无大碍了，只要你可以醒过来，你以后要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求你快点醒过来。
赵彦枫坐在床榻前，下巴全是胡渣，眼角红肿，一张俊脸憔悴许多，已经没有昔日英姿勃勃的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