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变相的为自己昨天的霸道和丢脸道歉吗?”余漫抚着他滚烫的手,想了会儿,琢磨出了这么一层意思。
“你说呢?”他趴在她的肩头,闭目低喃,每说一句话都似乎显得有些费力。
“好吧,你的建议听起来也不错。不过,下不为例。”余漫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缝。
“磨人的坏丫头,把我收拾的这么服帖,要敢对不起我,你就死定了。”
“对不起你?你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扶我回房,然后去药箱里看看以前我留在这里的药有没有过期。”
“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你身上很烫,我不放心。”
“没事,我心里清楚。今天就不要上班了,我一个人待着无聊。”
余漫将兑好的温水递给他,“老板,你这是怂恿你的员工一起旷工?”
“是又怎么样。”顾行楚就着水吞下药,虚弱躺在床头,眉眼中却依旧不失平日的低调霸道。
余漫俯下身,双手撑在他两侧,头凑上前,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高深莫测的问,“顾行楚,其实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什么?”顾行楚一头雾水。
她起身,嘴角牵起一抹妩媚笑意,走向大衣橱,修长的手指尖端粉红色的指甲盖闪烁着健康光泽缓缓滑过琳琅满目的衣服,“要去见大明星,该穿什么好呢,总不能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的像村姑……啊,就穿昨晚刚买的一套,肯定不会给华娱丢人……”
顾行楚脸色不善,“你还是要去上班?”
“当然,你一觉睡醒我就下班了,不耽误照顾你。”她漫不经心的说着,而后扯着昨晚顾行楚刚给她买的那套冬装进了更衣间。
看着她利落的将自己收拾完毕,在镜子前小心涂着唇蜜,一副高高兴兴要去和情郎约会的兴奋劲,顾行楚咬的下唇都快破皮,“丑死了!”
然后,他眼不见为净,被子一拉,蒙上头呼呼大睡。
直到听见卧室房门被关上,脚步声渐远,顾大病号恼羞成怒,薄唇冷冽抿着,双眉倒竖,脸色紧绷,一把掀开被子利索下床,气势汹汹冲到客厅逮人。
想看他笑话?想让他幽怨的当深宫病夫,自己却在外头招蜂引蝶?门儿都没有!
他顾行楚从来都不是任人支配玩弄的主儿!
在玄关处,他将她截住,一把拽到自己跟前,尽管没有咆哮出声,但这平和漠然的语气却更显此刻他内心的波涛汹涌,深邃若海的眼中盛满无尽恼怒与嫉妒,“我生病是真,临时起意不让你见徐子俊也是事实,我也没什么可否认的。我就是看他徐子俊不顺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两天他参悟剧本,你上不上班根本无所谓。余漫,你是我的女朋友,自己男朋友生病,你却坚持要去上班和徐子俊凑一块儿,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心上。你今天如果敢出这个门,就……”
“就休想再进家门?”余漫先一步接过他的台词,倔强的小脸高高扬起,面对他无尽怒气,无谓对峙。
她眼底的讥笑刺痛了他的眼,心口揪的一阵疼,“你在笑我厚脸皮,像牛皮糖一样死皮赖脸粘着你,自作多情?”
“你这么看我?”她不答反问。
“余漫,不要总是以这种像是受侮辱的姿态来和我对话。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你应该很清楚,反倒是你,我从来没有看清自己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浮浮沉沉就像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有没有都无所谓。漫漫,不仅仅是女人会没有安全感。你,也让我十分没有安全感。如果你能给我安全感,我就不会总在意你什么时候在和哪个男人在一起。你,懂吗?”
他双手搭在她的双肩,情绪略显激动,神情认真严肃,黑曜石般的墨色眸子直勾勾盯着她清澈的眼,随后收回视线,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眼底的伤痛一闪而过,放开对她的束缚,神情落寞萧萧瑟瑟慢步走向卧室,连背影都一下颓然许多,“既然你这么想上班,那就去吧,晚上早点回来。”
看着那扇慢慢合上的房门,好似隔的不是两个房间,而是他和她的世界,她眼中的光彩瞬间失去许多,有些讨厌现在的自己。
虽然她刚才只是逗着他玩,实际只是想下去买些食材给他煮粥,可为什么她会想要把他心里的话都逼出来呢,然后让他受到她无言的赤果伤害呢?
她推开门房,在床前坐下,推了推那个背对着她将被子紧紧裹着的蚕蛹,软绵的嗓音中带着几丝对现实的无奈与委屈。
“顾行楚,我明明是喜欢你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总控制不住的对你格外苛刻,总希望将你心里的所有想法都扒出来看过确定过才会老实安分。”
床上把天鹅绒被裹成蚕茧的男人身体不由猛的一僵,心里的柔软像是被一只可爱精致的小船轻轻一幢,荡漾出丝丝柔软流向全身上下每一寸骨肉,一缕缕都甜到心里,真有一种苦尽甘来为了她这句话吃什么苦受多少气都值得的柔情万丈。
“其实我刚才不是去上班,只是想下去买些食材给你熬粥喝,是逗你玩的,不是真的把你扔家里不管,没有你想的那么没心没肺。”他没有反应,余漫心里闷闷的,瞪了鞋子坐在他背后,又戳了戳他,低头垂眉软软的说。
顾行楚这时就像是如坠云端,整个人轻飘飘的快要飞起来,发烧引起的头疼脑热直接被他忽视,心底的雀跃快要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溢出,却依旧忍住那些欢快流淌的欢喜,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