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拉着两只行李箱在前面开道,一声不响,拿钥匙开了余漫新家的门,径直往卧室走去,将余漫的一干衣物之类一一整齐摆好。
余漫趁老爸给她搞卫生的时候,抽空溜进卧室,见他正一件件十分认真的将她的衣服挂到衣橱中,脸色阴沉,有些尴尬的不好意思,这回似乎真把这大老爷们儿给惹火了。
她拉了拉他的衣襟,小心翼翼,“唉,真生气了?”
顾行楚摇了摇头,冷哼,“我和谁生气。”
门外一老头鬼鬼祟祟蹭到门旁躲着,伸长脖子听着墙角,心想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小气,脾气也臭,居然还和他这个老头子赌气,光长的好看实在没有内涵。
“这还叫没有生气?”余漫嘿嘿一笑,揽上顾行楚的胳膊,露出浅浅酒窝,“楚爷,咱俩谁跟谁,不生气,啊?再说,等这个戏拍完,你也还是得搬回去,现在我早一点搬出来,其实也一样的嘛。”
顾行楚不置可否,没有答应。
“爷,你生气的样子还蛮独树一帜的,就和女孩子使小性子一样。”
顾行楚颇为怜悯的睥睨她一眼,“余漫,你少得意。你爸能待这儿看你一辈子?别说他这两天就要走,就是今天,把我惹急了我真把你给办了,到时候看他能怎么着。专制,哼,我干的就是这行。”
门口余爸气的吹胡子瞪眼,立刻跳了出去,“好啊,你小子,敢办我女儿试试!”
不仅是办,我还会搞大她肚子!顾行楚并非没有分寸之人,背后说说还行,真当着面为了这么点小事撕破脸未免太不值,因此强行将到嘴的话咽回肚子。
余漫嘴角抽了抽,“爸,你怎么还偷听我们说话?”
余爸老脸一红,随即一想这小子都有胆量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女儿办了,他还顾忌什么。
“房门开着,你们自己说话大声怪的了谁?房租都是我交的,我爱站哪儿就站哪儿。”
顾行楚十分头疼的双手按摩着太阳穴,这老爷子怎么说起话来比他还要厚脸皮?
“你,说你呢,姓顾的小子!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随便玩,别人家的女儿我管不到,但我家的,你这懒蛤蟆想都不用想。很晚了,给我滚出去,少玷污我闺女的清誉,要再敢来,当心老子拿扫帚把你垃圾一样的扫出去!”余爸抡着手里的扫帚张牙舞爪,一副凶恶丈人的样子,把顾行楚赶出门。
余漫吓了一跳,忙挡到顾行楚跟前,“爸,你怎么什么话都乱说!”
把顾行楚比喻成垃圾,这整个天底下或许也就只有她老爸这么强悍吧。
“我乱说?他都要把你给玩了,你还护着他!”余爸好心当成驴肝肺,气的直跺脚,在过道里绕过余漫,更用力的拍着扫帚,“滚,你怎么还不滚!”
顾行楚并非没有脾气之人,相反骨子里十分霸道,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现在又是被比喻成垃圾,又是让人拿扫帚轰出门的,心头怒火隐隐升腾,要换了别人早不知道死多少回。
腿上结结实实的按了一扫帚,做工精良的西裤上留下一个扇形灰尘面,余爸没想到他居然没躲懵了一下,余漫则是心头一紧,生怕把他惹毛激的他做出一些将来会后悔的事情来。
他没去看身上的灰尘,只是捏着拳侧过脸去深呼了一口气,强自按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怒火,“很晚了,你明天还上班,早点睡。伯父,麻烦你今晚在这里将就一晚,她一个人住我不放心。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看着他转身下楼略有些悲凉的背影,余漫鼻头一酸,“你……路上开车小心。”
直到顾行楚的背影消失,隐约听见楼下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余爸才有些尴尬的捅余漫回屋,“还愣着干什么,人都走了再看也不会回来。”
余漫情绪低落,扫了眼表情不怎么自然的余爸,垂头丧气回屋,“爸,你刚才真的过分了。”
余爸表情更不自然,“谁让他打你歪主意?我在这里都这么胆大妄为,等我回了杭州,谁知道他会不会真把你给……诶,小漫,爸爸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是想保护你。”
余漫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洗漱完毕抱了两床被子铺到红木沙发上钻了进去,“爸,你今天也累了,早点睡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余爸知道她生了气,也不敢再提之前的事,讪讪道,“你身子娇贵,去睡床。爸爸习惯睡木床,还是我睡沙发。”
“不用。”余漫直接拒绝,毫不委婉。
余爸在边上坐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女儿大了,管不了了,唉……”
顾行楚回到顾家大宅时,有仆人立刻迎了上去。
“小半年的没回家,少爷可算回来了。少爷晚饭吃了没?顾妈去把饭菜热热。”说话的正是顾妈,顾行楚和余漫吃的午餐都是出自这位年近六十的顾家老人。
“嗯。”顾行楚应了一声,径直往里面走去,在客厅坐下,随便选了个台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短消息提示音响起。
“顾行楚,对不起,我替爸爸道歉。他也只是怕你欺负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顾行楚嘴角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淡笑意,心口的窒闷一下子像是被针灸疏导了经脉顺畅了许多。
罢,他一个后辈和个老人家计较什么。每个女儿在父亲心里都是最好的,他当时那话也的确说的孟浪,无怪乎老爷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