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的并没有多好听,甚至就算顾行楚没听过这首歌也知道有些地方跑了调,可她一边抹泪,一边踩着沙发努力的唱着“不痛”,顾行楚却清清楚楚的听见她心底的痛,也清楚的听到自己心底的疼。这种陪着心上人忘却前任男友的感觉真的十分……特别,有点心酸,有点妒忌,有些心疼。他嫉妒钟凡,如果他能成为让她眼泪汹涌的对象,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原谅你给我太多沉重……钟,凡,再……见……啊啊啊……”
哽咽着坚持唱完最后一个字,大声对着麦说出那声再见,余漫觉得心都被掏空了,就像是那颗心被人生生挖走一样,疼的她捂着胸口大声大声的凄厉哭着,如同二十几年前妈妈丢下她去了天堂一样的无助疼痛。
顾行楚心中动容,她哭的是那么放肆,再直接不过的表达着那种被迫割舍的痛苦,在骂钟凡混蛋的同时也因为自己一直的介入推波助澜而感到自责。
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想办法让她搭载宇宙飞船去月球,现在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她这么悲伤,他是何其的自私,何其的残忍。
深呼一口气,他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漫漫,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痛,顾行楚,我疼,好疼好疼好疼,顾行楚,我疼,好疼好疼好疼……”她抱着他用力的捶着他,大声哭着,悲伤的气息感染的顾行楚心上沉重,将她整个抱起,不断轻吻着她的耳朵安慰,“不痛,不痛,漫漫,我们不痛,嗯?他配不上你,是你不要他的,我们不痛,不痛……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
顾行楚就这么抱着她在包厢里不断转着,直到一个小时候后她喉咙哭哑,人哭累,在他答应明天额外附赠十个香草冰激凌作为友情安慰后,才体力不支趴在他身上睡着,眼角依旧挂着泪。
顾行楚小心将她抱上车寄好安全带送她回家,替她掖好被子,坐在床前,取下敷着她眼的冰袋,手指轻轻抚着她肿胀的双眼,喃喃自语,“漫漫,我会对你好的,不会再让你流一滴伤感的泪,虽然能让你为我眼泪汹涌很荣幸……”
这一夜,对于顾行楚而言,是个不眠夜。
先是余漫酒喝多经常上厕所,但妮子哭久了眼睛肿的发疼,又半睡不醒,走路磕磕碰碰,吵得在客厅沙发上歇着的顾行楚无法入眠,实在不忍心她下次又被什么给磕到,索性就在床前打了地铺。谁知道大半夜的才刚有些睡意,余漫尿急下床不看路踩了他好几脚,差点内伤。
后半夜,好不容易她安生一点,但迷迷糊糊的一直说梦话,顾行楚感觉不对,开灯一看,发现她脸上全是汗,额头温度烫的吓人。
“余漫,醒醒,你发烧,把衣服穿上我戴你去医院。”顾行楚拍着余漫的烧的红扑扑的脸蛋,眼中满是担忧。
“疼……”余漫迷迷糊糊醒来,头昏欲裂,稀里糊涂的伸手让顾行楚套衣服,当他无心碰到她背的时候,额头立刻滚落豆大汗珠,沙哑的喊疼。
顾行楚面色凝重,如果没记错这是他第二次听她说背疼,立刻将刚套上的衣服又脱掉,坐到她身后,伸出手指轻轻触着她的背试探着,“这里?”
“疼。”余漫身体一颤,迷糊大喊疼。
“乖,趴我腿上,我看看。”发烧事小,她老喊背疼让顾行楚心中发紧,以前当兵时候曾经也有战友喊背疼救治不及时就瘫痪了,将余漫的头搁在自己头上,掀起她T恤后摆。
“疼!”他只掀了一片衣角,甚至离刚才他喊疼的地方还有一掌距离,余漫却陡然抓住他的腿,大喊疼。
顾行楚一怔,不敢再掀,试探着换了其他几个地方轻轻按压,结果余漫都十分剧烈的喊疼。
“我送你去医院!”黑色T恤上满是黏糊的汗啧,顾行楚额头呲呲冒着冷汗,不再耽搁,抓了自己西服往她身上一披,小心抱着她风一样的卷出门,上车后更是油门一脚踩到底。
曾经那名战友的噩梦难道还会再来一次,重演历史么?
急诊室外,顾行楚坐立不安,他想起那名战友,想起死党萧昱,当年他也是背部负伤导致下身不遂两年……
当医生出来,将余漫推出急诊室时,顾行楚立刻冲了上去,一手握着余漫手,一手紧紧拽着拳,“医生,她背部……”
“病人背部大面积被粗糙器物磨伤,耽误就医,导致化脓溃烂,并引起发烧。”
“磨伤?化脓溃烂?”顾行楚愣愣接过余漫那件被剪去后背的黑色T恤,脸色难看。好好的怎么会大面积磨伤?她就顶着这么一身伤喝酒发泄,而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顾行楚跟着病床一起进了外科,看着医生一点一点将她背后那片已经和溃烂的皮肤粘在一起的布慢慢剥下,听着她烧糊涂本能的喊疼,当那一大片伤口完整呈现在他眼前,顾行楚心中的怒火膨胀至极致。
那还能叫背吗?简直丑陋恶心的让人作呕!
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一个钟凡至于让她这样伤害自己?
“不打麻醉?”顾行楚见医生拿过消毒药水准备清洗伤口,却没见之前有打过麻醉,知道这东西上去有多疼,不由问。
“她酗酒,后半夜必然多次起夜。如果打麻醉,可能造成小便失禁。忍忍就过去。”
顾行楚听言,眉头皱的老高,却也没在多问。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