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楚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叹了口气,走到她跟前,指腹擦掉她眼角泪滴,语气充满了无奈,“我早该料到你的情商为零,不该说的这么含蓄,让你胡思乱想了一下午。”
“难道不是吗?”她泫然若泣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顾行楚摇头,“是,也不是。你说对了一点。我不否认你说的,但也不认为这是全部。有些话说出来就会失去那股味道,在我没有确定你意愿之前我不能将心中的话贸然全部说出。但漫漫,你好好想,夕阳代表什么,我拉着你一起看夕阳又是为了说什么,为什么我会纵容我们两人的绯闻在公司传的满天飞,为什么会在家人面前说那些。如果你依然不懂,那么我也懂了,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所以,现在告诉我,你是懂,还是不懂?”
余漫低着头,没有吭声,抓着门板和睡裙的手越拽越紧,却始终没有给顾行楚任何明确答案。
顾行楚深吸一口气,自嘲一笑,“我懂了……”
他潇洒转身,却迈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沉重脚步。
他对自己嗤之以鼻,明明不能接受她的不懂,却依然在她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都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噗……”就在他转动门把心灰意冷要离开时,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嗤笑声,“对不起,爷您继续,奴家实在是憋了很久憋不住了,哈哈哈……”
顾行楚太阳穴凸凸的跳,心中勃然有了一些怒气,“余漫,就算你不要我的感情,也没必要这么糟蹋!”
“砰!”他摔门而去,门板重重砸着门框,发出一阵响雷一样的闷响。
余漫的笑僵在嘴角,意识到事情大条,她有些玩过了。
她赶到九楼的时候,顾行楚正气的收拾行李,什么衣服叠也不叠,直接一把抓就扔进行李箱。本来就没打算长住,所以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带了一点行李,等他手快脚快搞定提着拉杆箱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巧遇上赶来的余漫。他整张脸都因为丝毫不掩饰的怒气给涨的通红,这是余漫第一次见到他被气到这种地步。
“喂,你听我把话说完嘛。”余漫上前抢过他的拉杆箱,拽了拽他的西服袖子。
“听我怎么可笑,怎么荒唐,听你怎么糟蹋,怎么不稀罕?”顾行楚气的完全没了理智,反唇相讥。
余漫没想到平时那么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真正生起气来会这么凶,也不再磨叽,跟着他一起进电梯,此时电梯里正好站着从片场下班的徐子俊与赵明。两人见顾行楚气急败坏,余漫小媳妇儿似地跟着,一个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管有没有到自己的楼层就出了电梯,一个则是不敢在顾行楚气头上奉承生怕这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于是也一溜烟的跑没影。
电梯里只剩下余漫和顾行楚,她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再拉了拉顾行楚袖子,顾行楚冷哼一声把她甩开,一点面子都不给。
余漫不气馁,鬼精灵似地又钻到他胸前,摸了摸他气鼓鼓的腮帮子,“爷,真生气了啊?”
顾行楚拍掉他的爪子,转向另一边。
“人家这不是第一次被表白吗,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又觉得很好玩,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哈。”余漫不死心,跟着他转了向。
“我还是第一次……懒得和你说。”顾行楚早已气炸了肺,听了她这话,有心想同她吵都没心情,电梯门一开,立刻从她手上拿过箱子,大步跨出。
余漫见状,忙跟上伺候,在他身旁依依呀呀,直到他走到了门口叫了出租车,她忙挡在车门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知道偷笑不对,可当时气氛就真的很……而且,我也没说不懂,是你自己莫名其妙认定的。哪有人表白像你这样的,人家一般都会给个三五天思考时间,你却连一分钟时间都不给……喂,你去哪儿,车不坐了?”
余漫话没说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因为顾行楚毫无预兆的居然从她手里抢过行李,然后直接回酒店,他不是要坐车走的吗?
顾行楚走了几步,见她还愣在原地没有跟上,于是又折回,完全没有顾忌这是在酒店大门口,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眼里慢慢都是得逞的笑意,“送我回房。逼了你一天,总算听到了我想听的话。”
回房路上,余漫一直在试图弄清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在耍谁。
余漫稀里糊涂的和顾行楚凑了对,虽然顾行楚对她好的没话说,但她总觉得好像什么地方怪怪的,似乎忽略了什么细节,可想想破脑袋也不想不明白。
若干年后的某个早晨,顾太太恍然大悟,将一众吃食重重摔在餐桌上,“我记得当年你告白时,我只是说没有听不懂的你的话,根本没有说听懂了,更没说答应当做你的女朋友。你那时候怎么会直接跳过拉小手就对我想抱就抱,想亲就亲,算准我被你吃的死死?”
顾先生放下手上报纸,抬头斜睨了她一眼,斯文在蘸了一点果酱涂着面包,云淡风轻的说,“我预算三天拿下,没想到半天就把你给拐了。”
顾先生从一开始就不明白,女人是可以耍,却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在耍她。因为女人是一种非常非常小心眼的动物。
于是,当晚。
“老婆,你在干什么?”顾先生洗完澡,发现亲亲老婆不但没在床上等他,反而穿的严严实实正打包行李。
顾太太行李箱拉链一拉,拉杆箱一滚,牵着顾先生来到玄关,打开门,将顾先生和其打包的行李一起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