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则微微欠起身,轻唤了一声:“二哥……”
南歌点点头,面无表情,想了一会儿,他说道:“一会儿,让南三陪着你回家。南五和我分开头去找血引……”
“二哥……”忍着胸口的疼痛,阿紫坐起来,不解地问道:“血引不是找到了吗?我们直接把人带回去就好了……”
“你还好意思说?”阿紫不提则已,一提起来,南歌的火气噌地就蹿升头顶,他语气阴冷,“要不是你打草惊蛇,她就不会跑了!”
“跑了?”南三和南五伸长脖子,异口同声喊出口。
南歌瞥了他二人一眼。
二人顿时收回脖子,噤声不语。
屋子里,开始鸦雀无声。
南歌不语。
不知柳归晚的离开是不是好事。
她的离开,脱离了南三和南五以及阿紫的掌控,以后,只要不碰到对面,只要认不出来她,那她就是安全的。
因为他喂她吃过内丹,那颗内丹可以掩盖她血引的身份。以后,只有他能找到她,也是凭着那颗内丹。
就像上次在从京城回来的路上,他能及时出现,解救她和陈县令不是靠的运气和凑巧,而是他凭着那颗内丹捕捉到了她所在的位置。
可是,这些他不能当任何人说,只能埋藏在心底。
对南歌的命令没人敢质疑。当天下午,南三就带着阿紫回桃源谷了。
而南五则与他分开,独自去找血引。
“没有九龙剑,知道怎么找到血引吧?”南歌问他。
南五点点头。离开主子他很不舍,可又没有办法,只好怏怏地离去。
放下南歌不表,再说柳归晚。她已经出了县城,一辆马车正悠缓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路边,树木高大,蓊郁葱葱,在烈日下,洒下一片阴凉。
她一身男装,赶着马车,车里,坐着柳十娘,还有那只小黑狗“大白”。车子里,还塞了一些路上用的必需品以及一些换洗的衣物。
车旁,一左一右,跟两个骑马的人。
一男一女,男的身姿高大挺拔,女的纤细温柔,从后面看,嫣然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但是,看到正面,不禁让人心颤半天。
因为,他们的脸上左右两侧各有一道疤痕,狰狞丑陋,触目惊心。那疤痕好像不久之前被划伤的,隐隐的,还能看见心愈合的粉色的嫩肉。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将柳归晚从阿紫手里救下来恩人。
再说昨天,柳归晚被困住手脚,扔进车里,车子据那样疯狂行驶,颠簸了好一阵子,直到夕阳西下,她们才在一家不大的饭馆前停下来。
阿紫进去买了一些吃的,灌了一些水,车子没做停留,继续前行。
走出人流密集的急集市,到了偏僻地方,阿紫终于发马车停下来,撩开车帘,粗鲁地将柳归晚拽下来。
然后,又狠狠瞪了她几眼,才将她嘴上的东西拽出来。阿紫很谨慎,没给她松开手,她拿着水壶,送到嘴边,喂柳归晚喝。
虽然动作粗鲁,磕得她舌头发麻,可柳归晚丝毫没在意。这个时候,她只有摆滴姿态,先把腑脏六腑填饱了再说。
见她很乖顺,阿紫紧绷着的脸色也放松下来。
喝饱了吃得了,阿紫还要将柳归晚扔进车里。
“等等……”柳归晚喊了一声,弯下腰,很痛苦地嚷嚷道:“我想上茅厕……”
阿紫停顿几秒,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假。终于,她拎着柳归晚的衣领,找了一处没人的草丛,推了她一把。
柳归晚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站直身子,她喊道:“你给我解裤子……”
阿紫本来正进盯着她后背,生怕一个错眼珠,她就跑了。她正在合计,这小子身子板虽然弱了一点儿,但做血引也绰绰有余了。
想得正入神,偏巧听见她喊她给解裤子,阿紫的脸一下就红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她怎么给她解裤子?
柳归晚正朝着她走过来。
阿紫没好气命令道:“转过去……”
柳归晚装作不情愿的转身,嘴里还嘟喃着:“不就是解个裤子吗,干嘛那么粗鲁?”
阿紫三下五除二将她手上的绳索解开,束缚解除,柳归晚活动一会儿手腕,又活动活动腿脚。
见她又伸胳膊又扔腿的,阿紫喝她:“快去……”
柳归晚这次磨磨蹭蹭又进了草丛,蹲下身子还喊道:“我要大便……”
然后,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瞄着那个头戴斗笠的人。
开始时,柳归晚以为他是个男人,可是,一开口说话,听出来,此人声音清亮婉转,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声音。
但是,她心里不能确定,刚才就用解裤带试探,果真,她没帮助她解,而是解开她的绳索,这下,柳归晚更加确定这个人是个女人。
既然是女人,柳归晚就觉得安全不少。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被女人绑架总比被男人绑强。
柳归晚蹲在那里,开始琢磨着逃跑的办法。现在,他们在离官道不远的一处土坡上,这里青草茂密,官道上,仍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要是看准时机,跑到官道上求救,也许会有活命的机会。若是任凭被人带走,那么,就连一线生机都错过了。
柳归晚衡量利弊,最后终于决定,抓住机会就跑!
于是,她又在草丛里蹲了一会儿。
阿紫有些不耐烦,眼看天色暗下来,她有些心急。她着急赶路,尽快回到桃源谷,尽早将血引杀死,浇灌天桃花,那样,族人们就可以活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