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归晚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踩到他尾巴了。赶紧挪开脚步，笑嘻嘻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南歌瞪着她，他见过没心没肺的，没见过她如此没心没肺的！
想起他昨夜一直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睡觉时的窘态，突然又没了脾气。她那个样子应该没别人看过吧。
其实，他早都醒了，一直在假寐。怕她有戒备，所以，才在天亮时回到自己地盘上装睡，就怕她醒来看见自己的囧样不好意思。
明明为她照想，却还是被踩着了尾巴。
柳刚连声道歉，当她看清自己还完好无损时，惊叫出声：“呀，你没吃了我？”
南歌差点儿吐血。这女人，真让人无语。他要是吃了她，她还能在这里大呼小叫？
柳归晚蹲下身子，拍拍他头：“你是不是没咬断绳子，所以，没机会吃我呀？”
南歌郁闷得扭头不看她，摇着被踩得生疼的尾巴，发泄不满。
修长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地上扫起一阵尘土，呛得柳归晚咳嗽起来。
听见她捂着嘴巴咳嗽不停，南歌开心地笑了。
“算了，我误会你了……你不是没机会吃我，你是心地善良，不忍心吃我，对不对？”
待灰尘散去，柳归晚蹲下身子，“咦，你脸上怎么湿漉漉一片？还黏糊糊的？”
南歌掀起尾巴，啪地一声，又敲在地上，霎时，又是灰尘四起。那是你的口水，你知不知道？
“算了……算了……你不高兴，我就不问了……”
拍了拍他头，柳归晚托着下颌，问他：“我该走了，你也要回你该去的地方，是不是？”
说话间，眼睛转向洞外。
清晨，树林里湿气很大，氤氲雾气笼罩万物。树叶上，有水滴在清风飞摇曳中噼噼啪啪掉下来。
能见度很低，柳归晚对自己走出丛林有些担心。
见她眼里迷茫忧虑的样子，南歌吼了一声。
柳归晚的注意力被吸引回来。
“来，我把你绳子解开，看看能不能站起来……”说着，几下就解开他嘴上和前腿上绳索。
柳归晚把绳索包进自己随身的包裹，这以后，也许还用得上呢。她顺便把他腹部伤口的布条也解开，检查了一遍。
南歌试探着站起来，恢复还不错！
他侧头舔了舔伤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是，要彻底好，至少得三两天。现在，没了束缚，他可以尽情为自己疗伤了。
“来，大白，出来走几步给姐姐看看……”柳归晚率先迈出洞口，也吆喝着南歌出去。
活动了一下麻木了的嘴巴，伸了伸肿胀的前腿，南歌心里又是一阵不满。姐姐？她把他折磨够了，现在，又来占他辈分上的便宜？
柳归晚看大白慢慢地迈出洞口，然后再泥泞的地面上走了几个来回，那优雅的体态，流线型的身段，让她越发喜爱起来。、
“大白，要是你能跟我到人类社会就好了，那我就有了伴儿，以后，也不孤单了……”
觉得自己想法很幼稚，她遗憾地叹气一声，“还是别跟着我了！人类分外贪婪自私。你这么可爱，他们一定想尽办法抓住你，把你卖了的……”
说着，有些不舍地蹲下身子，拍了拍他脸，道：“记住，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去养伤，伤好了后，再也别到人类活动的地方来。找一个山清水秀，人迹罕至的地方，找个小母豹，生一堆小豹崽，好好生活……”
柳归晚伤感的语气让南歌心有戚戚焉，他摇着头，蹭了蹭她膝盖，眯着眼，低吼了一声。
“你也舍不得我，是不是？”柳归晚转而一笑，素手覆上他脑门：“大白呀，****殊途。你有你的生活要过，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我们终究会分开的。谢谢你嘴下留情，没吃我……”
说着，眼里涌上酸意，她擦了一把眼睛，不好意思笑了。
其实，她更想说，“即使我现在还活着，以后的生活也很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可是，这些话，它听不懂。算了，不跟它说这些了，太阳就要出来了，她今天必须得走出去。
看着神态有些哀戚的他，柳归晚抱住他脖子，使劲儿抱了一会儿，才放开道：“我说的话记住了？以后少出现在人类面前，记得走得远远的，能走多远走多远……”
说完，站起身来，进到洞里，把自己的东西打成包裹，背在肩上。
“拜拜……大白……”经过南歌身边，柳归晚忍不住又蹲下身子，抱着他头亲了一下，“再见！”
永不再见！
然后，站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南歌低吼了一声。
这次，柳归晚没再停留，狠下心，连头也没回，义无反顾地沿着昨天的来路往回走。
路况很差。
地面比昨日还泥泞湿滑，昨天来时留下的脚印早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她凭着仅有的记忆往外摸索。
太阳出来，树林里很快就热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蒸桑拿，浑身毛孔都在这炙热沉闷的空气中张开。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枯叶和腥臭的雨水味儿。
边走，柳归晚边想，其实，留在这里以花草为食，树木为家，饮天然雨水也不错，至少，这里比出去要安全许多。尤其是还有一个通人性的豹子在身边护着。
可是，那能实现吗？兽有兽的生活空间，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