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晚！”南歌一把拉住转身就走的她，“是不是很疼？”他伸手想去抚她红肿的脸，却被她侧头躲过。他只好讪讪收回手。
柳归晚粲然一笑，眼底水光再次闪亮。
“不疼不长记性！”不着痕迹躲开他的碰触，“我这个人眼睛不好，看不清是非好坏。有了这一巴掌，以后看人会仔细的！这是我给自己的教训！”
“归晚，别这么说！”见她妄自菲薄，自己打自己，他心疼。
她不打他，反倒给自己一个巴掌，那一巴掌虽没打到他身上，却疼在了他心上。
“你不是也猜到我身份了吗？”他轻声问。
不然，她干嘛老是做那些肉食给大家吃，还屡屡劝他吃；不然，她干嘛在夜里跟在他身后，跟踪他的行踪？
柳归晚也不隐瞒。
“不一样……”在试探和挖掘过程中，她还心怀侥幸，可是，真相大白之时，那竟是她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想一想，自己同居多日的豹子竟然是个人！
自己曾经在他面前洗澡，换衣，嬉戏。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笑，将心里话讲给他听。
原本以为，他就是一只通人性的豹子，人类的心事他不懂，他只是一个无言的听众。末了，他竟是一个比人还精明的豹子精。
他什么都知道。在他面前，自己没有隐私可言。
那时，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实情？为什么看着她出丑？
然后，他还以偶遇的方式出现，一点点的渗透进自己生活。
他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自己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
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蹦得欢畅，他就像看客，看得从容。
多滑稽！
柳归晚双手捂上脸，狠狠搓了一下，似乎这样就能将以前所有的不快都抛掷脑后。
放下手，她没看南歌，只说了一句：“再见！”
就一路奔跑，出了竹林。
那天以后，南歌真的没有出现过。
柳归晚也再没去竹林一次。
这一日，柳十娘没去百宝坊，她进了女儿房间，见女儿有些萎靡不振，关心问道：“身体不舒服吗？最近几天看你都蔫蔫的……”
柳归晚笑了笑，没言语。沉默一会儿，怕柳十娘担心，撒谎道：“没事，可能天凉了，有些不适应。”
柳十娘静静望着她，柔声问道：“南歌呢？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他？”
柳归晚想说“撵走了！”
转念一想，这么说了，柳十娘必定穷追不舍问原因，于是。瞎掰了个理由说：“我让他出去办事了。”
女儿能撑起一片天，交代别人出去办什么事，她也就没多问。
见柳十娘没起疑心，柳归晚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柳十娘又坐了一会儿，又嘱咐几句要注意身体什么的，就准备起身去铺子里照看。在她看来，柳刚等人还是外人，只有女儿和她才是一家。所以，自己店铺还得自己人在才好。
后天，柳归晚就要随船队去北方了。她不打算去铺子，在家收拾些衣服，为出发做准备。
柳十娘嘱咐女儿几句，要起身离去，起身时，柳十娘发出一声惊讶低叫，“归晚，你把玉佩赎回来了？”
说着，将她枕边的玉佩拎起来，仔细看了几眼。
柳归晚接过来，也看了好半晌，最后确定，这就是上次为了买船被她卖掉的那块玉佩，南歌送给她的。
可是，这玉佩怎么又回到她身边？
“归晚？”柳十娘见她怔怔的样子，唤了一声。
柳归晚回过神，“南歌赎回来的。”
这是最好的解释了。除了他，还有谁能对这块玉佩感兴趣？
不过，他什么时候来过？她怎么毫无察觉？
脑子里嗡嗡的乱成一团，柳十娘已经出去。她站起身，来到水盆边，将头扎进水里。
耳朵嗡嗡响个不停，脑子却无比清醒。等憋不住气的时候，她刷地抬起来，深深地大口呼吸。
擦干脸，回到床边，将那块玉佩掖到枕头底下，看不见就心不烦。
说是心止如水，心里还是乱糟糟一团。怔怔做坐了一阵子，日影西斜，已经到了下午。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后院跑来。柳归晚急忙出去，迎面而来的是神色慌张的于家家丁……那个为她和陆成穿针引线的那个人。
“柳公子……”见着柳归晚，那人哭出声来，踉跄着，几乎跪下，“柳公子，老夫人请你去于府！”
柳归晚眉头一拧。
家丁满头大汗，与着清凉的天气形成强烈反差。
有一种不好预感冲向柳归晚脑门。
于家出事了！
可是，于家出事，关她什么事？
柳归晚想到一个人！
陆成！
陆成出事了！
“老夫人呢？”她问，心里砰砰直跳，是那种无法言说的紧张与害怕，脚步已经随着家丁一起往外走。
“老夫人病倒了，夫人也哭得昏厥过去。少夫人怀着身孕，也动了胎气……”家丁哭丧着脸，自言自语道：“怎么就贪上这种事！”
“你家大少爷贪上什么事？”柳归晚压着恐慌问。
“小少爷没了！在大少爷的那间休息室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二夫人就一口咬定是大少爷杀死了小少爷！怎么可能？大少爷对下人都那么好，怎么会加害小少爷？”
一路上，柳归晚将事情原委弄得大概明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