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归晚歪头想了想,“等等吧,等我们回到外婆家时再说。”
因为他那温柔的笑,包涵她一切的笑,竟让柳归晚将这件事犹豫了好久的事很快订了下来。
南歌也没说什么。
现在,他已经习惯于宠着她,顺着她,让她做她喜欢做的一切。
二人边溜达,边往客栈方向走。
等到了客栈门口,正巧碰见容若和张翰回来。几个人上楼,各回各屋休息。
柳归晚推了一下自己的房门,那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没料到柳十娘回来了。她正坐在化妆台边写着什么,见柳归晚进来,微微有些慌乱,急忙将那些未干透的类似于书信一样的东西折了几折,塞进袖口了。
柳归晚望了她一眼,刚进屋时,见她脸色哀戚,眼角似乎还有泪花。转眼间,看见她就换了一副微笑着的面孔,她诧异一下,想张口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时,柳十娘掩饰起来刚才的紧张,很快,换上笑脸,问道:“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柳归晚点点头,随口应了一声,目光却在她鼓鼓囊囊的袖口处多看了几眼。
柳十娘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柳归晚接过来,坐在靠窗的桌子边,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放下杯子问她:“外婆家还在原地吗?”
柳十娘目光闪了一下,很快闪过几丝寒凉和悲伤,紧接着回道:“我去打听了一下,搬走了。不过,还在京城里,明天我就去新地址找找看。”
柳归晚点点头,说:“明天我陪你去,也好有个伴儿。”
“不不……我自己就行……”柳十娘急忙摆手,似乎很不愿意她出现似的。
柳归晚奇怪地望了她一眼,突然觉得这里有些蹊跷。但柳十娘不说,她也没办法直接问。
二人间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儿,柳十娘突然问道:“归晚,南歌对你是不是很好?”
望着柳十娘那郑重的表情,似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期待,柳归晚点点头,“嗯。”
柳十娘眼里顿时涌起一泡泪水,她擦了擦,说道:“女人活一辈子,就是要找一个好男人。南歌不错,你要是喜欢,就尽快把婚事办了吧。娘想在有生之年抱上外孙子。”
柳归晚更觉诧异,不知柳十娘为何突然提起南歌的事,难道是这一路下来,南歌和她之间的互动,她都看见了?还是她身上哪次有南歌激情过后留下的淤青,被她发现?
其实,她不是刻意想隐瞒,只是觉得还不到时机。
南歌不是普通的人类,他是一只有深厚修行的豹子。虽然已经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介意。跟她在一起亲热时,他是人形,所作所为,也跟一般男人无异。
她分外在意的是,万一以后怀了身孕,生下的孩子是什么的问题。
尽管南歌一再保证,没问题,肯定是人,可她还是不放心。
前生,她没有父母,这一生,她有机会为人父母时,她想做一个合格的母亲,给孩子无忧无虑的生活,给他们快乐无忧的童年,不求富贵,只求一家人在一起不离不弃。
可是,想到自己的孩子是一只毛茸茸的小豹子时,她从心里上有些无法接受。于是,她一直将与南歌之间的事隐瞒着。在自己心里难以接受之前,她又怎么能劝别人接受他呢?
今天,在大街上,当南歌说出要把装着二人发丝的香囊带进坟墓的时候,她感动了。
他温和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微笑,他无比宠溺温柔的目光,竟让她抛开了一切,像一只飞蛾,明知前边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也要扑过去,至死不渝。
南歌,就是她生命里的那堆火焰。即使知道他是一只豹子,她也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至于将来孩子是人或是豹子,她选择信任南歌。她相信他能处理好。
柳十娘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带了十多年的女儿,心里又幸福甜蜜,又苦涩难当。本以为回来能顺利认祖归宗,可是……
暗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仍旧扬起笑脸,拍着她的手,道:“赶紧将跟南歌的事定下来,也好让娘安心,好不好?”
柳归晚点头,回道:“娘,我想回到外婆家,一切安顿下来后,再把他正是介绍给你……”
柳十娘的脸色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就恢复正常,迅速回道:“也好,你想的周全,是娘太心急了!”
“娘,反正你也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你也天天能看见他,也不至于那么急是不是?”
“好,不急……不急……”柳十娘拍着她的手,心底却愁肠百结,有万般语言想说,却又无法说出口。
柳归晚见她眉梢挂上愁绪,以为她不悦了,遂进一步解释道:“娘,我想看着你穿着华丽的服装,坐在高高的椅子中,在家族人面前,让南歌给你磕头,让他喊你一声‘岳母大人’。也好让家里那些人知道,你这些年在外边,不但将女儿养大,还养得水灵剔透,能赚大钱,还领回来一个清隽如竹,淡雅如风的女婿,那样,我们多有面子呀?”
柳十娘破涕为笑,“哪有你这样自夸的?”
见她笑了,柳归晚也笑了,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休息了一阵,几个人下楼去吃饭,吃过饭,柳十娘跟柳归晚悄声说道:“今天晚天气好,你们出去走走,也联系联系感情……”
“娘,你可真开明!”柳归晚脱口而出。
一般的古人,尤其是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连见男人的机会都没有。这柳十娘可真奇怪了,竟然怂恿女儿跟男人出去,还是……在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