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的寝殿,柳归晚又有些不自在起来。回想刚才碰见那对青年男女的目光,她有些不适应。她来到这里三天,昨夜南歌才回来。以前,都是她一人住在他的寝殿,如今,却要二人同住,怕遭人家议论毁了南歌清誉。这里不是陈国京城他们那个家,这里是桃源谷。
从来这里,她就没见到过南歌的父母,不知他们是如何看待二人关系的,还有那些族人,他们是否能接受自己,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如今,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问题没得到解决,就明目张胆住在一起,是不是会被族人耻笑?毕竟南歌的身份不同,他是这里高高在上的王,是谷主。
柳归晚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南歌微微一笑,道:“你呀,就担心那些没边的事。谷主也有七情六欲,怎么就不能把自己的女人留在殿里?再者说,我们来呢宝宝都有了,怕什么?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咱们给他们提供免费的谈资。”
柳归晚捶了他一下,又问道:“那你父母是什么意见?不然,我去拜见他们一下?”
南歌宠溺地揉了揉她发顶,“他们你更不要担心。他们没在谷中。我想,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在请他们回来。你看如何?”
柳归晚想了想,也好。
于是,她就这么心安理得在桃源谷住下来。本来,她想过几天就走的,回京城。那里还有自己的生意需要照料。可是,南柔说,她的身体还需要再静养些日子,等胎儿稳定了,再回去也不迟。
柳归晚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只好点头。
安心住下来,她的心情没几天就敞亮许多,尽管还惦记着回去后第一件事就到容若的坟前燃柱香,烧些纸,尽管还担心生意是否兴隆,张翰和七妞是否忙得过来。她惦记的事很多,最惦记的就是腹中的胎儿。
每天醒来,有专人侍候她洗漱,吃饭时,都是南歌陪着她。要是南歌不忙,就连洗漱的事他都包揽下来。
吃过早饭,她就随处走走,有时候南柔陪着。那是一个高雅温柔的女子,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贤惠妻子。
南歌都俊美得惊为天人,就不要说南柔了,更是不可方物,让柳归晚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美丽。南凉和南雪两个孩子就完全继承了她的基因。柳归晚跟南柔很谈得来,她开始随着南歌唤她“姐姐”。
关于阿紫的事,南柔也直言不讳,告诉她,只要南歌他们二人坚定信心,别人是如何都拆不散的。南柔的体贴让柳归晚感受到久违的家的温暖。
有时候,南凉和南雪就陪着她各处走动。陪她最多的还是南歌,他带着她走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那一片花雨让她流连忘返。他带她走过青石小桥,看着流水潺潺,鸟飞鱼跃,赞不绝口。
水光粼粼,鸟声阵阵,重重如画,曲曲似屏。桃源谷是一处最宜人的居住之处。柳归晚甚至有些乐不思蜀了。
白天,处理完公事,南歌就陪着她,晚上,回来,他就抱着她睡觉。
柳归晚暗想,神仙眷属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吧。这是她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光,将在记忆里陪伴她地老天荒。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逍遥自在的日子。
南歌办事果然利落,这一天,有人给他送来一份文书,将那些残疾孩子的身世及家庭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柳归晚将那些材料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终于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她用笔将残疾孩子的数目拢了一下,又将父母时近亲结婚的拢出一个数字。最后,算了一下比率。那些残疾孩子中竟然有百分之九十五是父母近亲结婚的。这说明,近亲结婚,确实降低了人口质量,孩子残疾跟父母近亲结婚有绝对关系。
南歌处理完公事回来,见柳归晚正坐在前厅里靠窗的桌边比比划划计算着什么,还不时拄着下颌,沉思什么。就是他进来,她都没发觉。想吓唬一下她,逗逗乐,念起她怀着身孕,也就作罢。
他静静站在门口望着她。
客厅里安静清凉,有风拂进来,吹得内室的轻纱帷幔如海里的波涛,起起伏伏。刺绣九曲屏风上的薄纱也微微震动。墙角的掐丝金色熏炉里袅袅地散发出让人宁神的淡香。
这一室的宁静祥和,竟似在梦中见过似的。
南歌不禁感慨起来。如今,姐姐的一双儿女已经几岁了,他却一直孤身一人,原来,是在等她,等一个叫柳归晚的女子。
如今,他等到了。他也有了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家。
柳归晚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一侧头,正见他柔情蜜意望着自己,有些不解。大白天的,他是怎么了?不是在外边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见她疑惑地望着自己,南歌紧走几步上前,将她的头揽进自己怀里,心满意足感叹道:“以后,我们就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好不好?”
柳归晚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他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美丽,似一双上等的艺术品。没事的时候,她就喜欢靠着他,一根一根掰他的手指,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从不厌倦,感叹老天厚待,岁月静好。
见她不言语,他又问了一遍。
柳归晚终于开口回道:“我还要做生意呢。”
“以后,有我在,你不要那么操劳,好不好?我养着你,给你幸福,不好吗?”他低头,亲吻着她发顶问。
“不好。万一哪天你变心了,怎么办?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