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虽然将柳归晚掩在身后,但目光可没离开过容风的脸。
现在,南歌越发明白,容风就是一个疯子。用归晚的话说,他就是一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应该是小时候被遗弃,知道了得知自己的身世,觉得不公平,于是,怀着一颗复仇的心,杀了该杀的人,也害了不该害的人。他认为,这个世界的人都亏欠着他,掌权之后,他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该听从他的。任何人不得忤逆他,必须把他高高在上地供着。他这种扭曲的人格非常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倒霉丧命。
南歌看着他,目光带着怜悯,带着同情。同样是从小就被抛弃,归晚却活的很自在,很阳光,心里也很正常。她知道同情人,怜悯人,甚至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时候,还出手救人。
而容风却截然相反,身为男人,比一个弱小女子还没担当。可是,又不得不说,在他的****之下,陈国暂时是安定的,即使年前的大地震,也没引起民怨和恐慌。如果,他的性格正常一些,陈国的前景不可限量。可惜……
南歌打量着容风的时候,容风也盯着南歌,见他仍有一只手拉着柳归晚的,不禁怒火中烧,也没言语,噌的一下,窜上前来,朝着南歌挥掌劈来!
南歌身后护着柳归晚,不敢躲开,怕丧心病狂的疯子伤到他们母子,他只有站在原地不动,抬臂迎了上去。
柳归晚也意识到自己成了南歌的累赘,本能地后退一步,想给南歌些更大的施展空间。不想,却被宽大的裙摆绊了一下,身子趔趄起来,她本能地护着肚子,“啊”了一声。
南歌没回头,只听声音,就知道归晚出事了,他微微侧身,试图用另一手勾住柳归晚,却在这时分散了注意力,容风的一掌擦着他肩头而过,裹挟着凶猛阴冷的风声,直奔柳归晚。
南歌立即意识到不好,他挺直身子,想让自己承担住容风的掌风,却晚了一步,近乎一半的掌风落在柳归晚前胸。
就听“噗通”一声,她连趔趄的机会都没有,就坐在地上。顿时,脸色苍白,做下去的那一刻,她本能捂住肚子,痛呼出声:“肚子好疼!”
南歌子扫了一眼,就见地上已经浸出一滩血,他急了。这个温和的男人如发疯一般,顾不得肩头的疼痛,直接朝容风扑了过去,一种同归于尽,视死于归的气势,容风被吓得退后几步。
就在他退后的一瞬间,南歌冷静下来,他开始动用心念,把体内所用的能量都聚集在一起,然后,腾空跃起,双臂一挥,一股巨大无比的带着强烈杀机的寒芒朝着容风袭过去。
容风想躲,南歌却不给他机会,他移到左边,那寒光就跟到左边,他移到右边,寒光就跟在右边,总只,他被完全包在其中,脱不了身。
情急之下,容风喊道:“柳小桃流血了!”
南歌顿时回过神来,收起掌中散发的寒芒,再次急剧内力,朝着容风的胸口袭过去。容风虽然想躲,一是动作没有南歌的招式来得快,另外一个,他也是被南歌浑身暴戾的杀气吓住了。那寒光袭来,他就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那道寒光越过容风,击中他身后已经踉踉跄跄的随从,几个人劈了啪啦倒地不起。
南歌喊了一声朱七妞,抱起柳归晚就进了屋子。三人进屋后,他急忙在房间周围结了界,阻止外边的暴徒进来作恶。
此时,朱七妞十分冷静,甚至比一脸汗水的南歌还要冷静,她冷静异常,有条不紊,安慰南歌:“姐姐不会有事的。好人有好报,你别急,去给我烧些开水,找几条干毛巾来。”
南歌有些不放心,问她:“你……会接生?”
七妞回道:“会,以前,我给家里的母猪接过。”
给母猪接过生,就敢给归晚接?他家归晚是人,不是母猪!南歌一把将她拨开,板着脸吩咐道:“去,你去烧水!”
他抹了一般脸上的汗水,用千里传音,请求在桃源谷里的姐姐过来,顺便,也给南三送信,让他也及时赶过来。
七妞见南歌脸上阴沉,还很紧张,也不敢强行给姐姐接生,只好乖乖去烧水。
柳归晚疼得满头大汗,脸上没有血色。
南歌帮着她脱掉全身衣物,情急之下,扯掉床边的帷幔,把她身下咕咕而出的血水擦拭掉。
“南歌,孩子怎么办?他们要出来,可是,还差好几个月呢!”柳归晚知道,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了。她能感觉到下腹的坠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剥离,以前,她有过痛经,可这次的感觉跟那时的完全不同,现在,腹部似乎要被撕裂开来,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牵扯着她的孩子脱离母体。
她咬着牙,忍着疼,紧紧攥住南歌的手,颤抖着问:“南歌,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你想办法保住他们。南歌,我不要他们这么离开。他们已经成型了,都能看出模样了,我不要他们这么离开我。南歌,求你,你法力无边,不要他们离开我们,好不好?不然,你就拿我的命,来换他们好不好?”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南歌更加无法将孩子就豹子的事告诉给她,他只不停地安慰道:“别怕,我保证孩子健康无虞,我向你保证。”
按着豹族孩子的孕期算,她还有半个多月就要临产了。今天,被容风伤了,让孩子早离开母体,应该不会有太大伤害。
现在,他心疼的是她,看着她一脸的冷汗,身上也湿漉漉的,似被水浸过,他就心疼。擦拭着源源不断从下体流出的血水,他发誓,再也不要她生孩子了。以后,就是让他不再碰她都可以,他无论如何也不再让她受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