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祖训告诫他们,不管人间事。因为管多了,会折寿。
可是,刚才那几人也是武林高手。不是他滥杀无辜,他只是想救自己和柳归晚。他若不出手截杀,那些人很快便会发现他们栖身之地。那些人可比那几个猎人精明,不是那么就好蒙骗过去的。
在那短短瞬间,他想过种种可能。如果他以豹形出现,带着不会任何功夫的柳归晚,他俩想要脱身势必得经过一番鏖战。所以,为了活命,他别无选择,只有快刀斩乱麻,一个字:“杀”。
至于折寿?那就折寿吧。如果就这么任人宰割,那他还有什么寿禄而言?
南歌用尾巴一下一下抽打柳归晚的小屁股,示意她爬起来。
柳归晚见到南歌,像是见到了大救星,她飞速爬起,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惊魂未定道:“大白,你刚才去哪了?吓死我了,我们快走!”
这里血腥味太浓,死亡气息太重,还是赶紧离开才好。
大白没看见正好,免得被吓着。她想。它连肉都不吃,若是看见刚才血腥的一幕,估计连花花草草也吃不下去了吧!
南歌走在前边探路,没走几步,他突然掉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柳归晚不能所以,源于一份莫名的信任,只好跟着他调头。
大概走了有几百步的距离,前边是一处相对较为开阔的地带。在方圆不到二十平米的地上,跪着两个人。
南歌往前又走了几步。这时,柳归晚也看清楚了那二人,那是一对男女。
男人身穿赭色箭袖袍服,后背上,晕开一片血迹,血迹中间,CHA着一只箭,锋利的箭镞带着箭杆已经没入肉中,只露着箭羽和箭栝。
他跪在地上,将头搭在朝着他面对面跪着的女人的肩头。
那女子一手扶着那个男人的肩膀,一手紧紧握着箭杆,箭镞将男人从后背到前心穿透而过,然后没入女子的前胸。
女子的头偏搭在男子另一侧肩头,二人紧紧相拥。
地上一滩血迹将要干涸。
柳归晚看着那对没了生气的男女,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悲凉。
究竟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然同归于尽?活着多好?看样子,应该是一箭射中男人,然后,那女子握住箭杆,扎进自己前胸的。
她猜测,他们应该是殉情而亡。柳归晚深深为这种忠贞不渝的情意震撼。
没想到她柳归晚在前世活着的时候,没机会见到如此惊心动魄、生不同裘死同穴的事情,却在死后,借助别人身体重生,才看到如此感人的一幕。
南歌站在那里,看着那对男女若有所思,然后,又看了一眼柳归晚。见她眼泪汪汪,悲伤的看着人家,像是死者是她熟人似的。
他低低吼了一声。
柳归晚回过神来,对上南歌的目光。
南歌用目光询问她,你想怎么办?
柳归晚吸了吸鼻子,哑着声说道:“死了是天命,我都自身难保,哪有多余善心救他们?走吧……”
她误打误撞进入密林,又邂逅大白,这些日子,若不是有大白照应着,她还指不定怎么样了呢。
南歌见她摇头说不救,心里暗自高兴,她的想法正合他意。
那两个被串了糖葫芦的人应该就是那些被他杀死的人要追杀的目标。他们是一个师门的。
如果,救了那二人,他们将来若得知是他杀了同门手足,他可能惹祸上身。
柳归晚说不救,他放心了。这样也可以给桃源谷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不管人间事。他必须谨记祖训。
柳归晚扛着蜂房,跟在南歌身后,走了一段距离,她放缓脚步,迟疑地问:“大白,我记得那些人好像说过,他们要抓一对狗男女,是不是就是刚才那对?”
南歌也停住脚步,没说话。
这个女人,不是说不救吗?怎么又提起这个话茬?
“你说,他们真的是狗男女?”柳归晚有些不信地问。
谁知道!南歌不摇头,也不点头。
“大白,我们再回去看看,怎么样?”
南歌不情愿哼了一声。
柳归晚已经掉头往回走了,他不跟着也不行。于是,二人又回到原处。
那二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柳归晚放下蜂房,走上前,拍了拍他们,没有反应。于是,她将手指探到他们鼻翼试了试,紧接着,兴奋喊起来:“大白,还有气儿呢!”
南歌站在那里,眯着眼睛,摇摇尾巴,算是知晓。
柳归晚掏出匕首,将箭羽切掉,然后,一用力,就听“噗”的一声,一股血又喷涌而出。
那男人的脸色更加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忽略掉金属箭簇穿透血肉骇人声音,柳归晚将他轻轻放下,又把那个女人也侧身放倒。
一边忙碌,一边吆喝南歌道:“大白,快过来帮忙……”
南歌不情愿走上前,看着那人身上还有汩汩血流躺下来的伤口。暗自感叹,真是顽强,伤得如此重,还没送命!
人类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希望他们能活下来,享受以后的幸福吧。
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南歌走开,到附近找止血恢复箭伤的草药。
柳归晚拔下男人的发笄,将束发玉冠打开,沾满血渍的长发倾泻而下。
“我这是在救你啊,你要是醒来,可别伤害我。这里,没有现代那么发达的医疗设备,我也是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