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给了那些无良猎人可趁之机,他们打伤了他,还把他捆绑上。
当他酒意醒来时,那两个猎人已经走远,听他们说要去找车,把他活卖了。
南歌恨不得一跃而起,将那两个人拆吃入腹。
无奈,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现在受了伤,失血过多,无法动弹,不要说幻化成人形,就是连挣脱绳索的力气都没了。
他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定要滴酒不沾!醉酒误事呀。
渐渐的,他昏迷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醒来。
在这潮湿逼仄的空间里,他倍觉难熬。
在他屏气静心思考该如何脱身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靠近,他嗅了嗅,那是人的气息。
随着那人的靠近,他发觉,来人身上并无杀气和戾气,于是,他使劲浑身力气,发出声响,以引起来人注意,救他出去。
可是……
可是,那人竟然拿尖锐的棍子戳他!
那狠狠的一戳,无疑是雪上加霜,让他更加痛苦不堪。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以示抗议。
这个人真可恶……
南歌眯了眯眼,费力地撩起眼皮,仔细打量一眼,竟然是个女人。看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样子,竟然用那么大的力气戳他。
此时,南歌真恨自己,他怎么就着了一对外甥男女的道?不然,怎么会落得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肆意羞辱的局面?
眼前的女人好像还不肯罢休,接连着戳了起来。
终于,当尖锐的木头戳进他鲜血淋漓,白肉外翻的伤口时,他全身一阵抽搐,再次陷入沼泽般的黑暗中。
柳归晚用尽力气连着戳了那畜生十多下,终于,它不再发出任何动静,她才罢手。拨开茂密带着硬刺的树丛,看清眼前的情景,她下了一跳!
好大的一个畜生!
身长比她的身高还高许多,洁白的皮毛上沾满了鲜血,有的地方已经变硬结痂,变成暗黑色。
它的身下还有一滩血迹,没有凝固,不知是一直都在流血,还是刚才自己戳的所至。
不怪猎人说把它活着卖值钱,果真如此。
这么多的大的家伙,就连她都心动了。
这洁白光滑的皮毛做一个大氅绰绰有余。事不宜迟,见它不动了,柳归晚以为它死了,便放心大胆地把它往外拖。
“实在对不起,我不想杀生,这是你自己死的,我在这荒郊野外要生存,只有取你的皮毛御寒,吃你的肉充饥。你化成鬼魂可千万别来找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也是为了活命……”
柳归晚累得气喘吁吁,终于把这个庞然大物拖出了树丛,她累瘫在地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大家伙,自言自语道:“其实,即使你死了,让我剖皮,我还是不忍心……”
说着,叹叹了口气,“以前,我可是解剖过很多死人的,可是,看着你这死畜生,我就下不去手……”
说着,摩挲着它一身光滑柔软的毛皮,爱不释手,这毛管多新鲜,多光滑……
南歌痛楚地扭了扭身子。
该死的女人絮絮叨叨在说些什么?
看她弱不禁风的,下手可真狠,她那么用力一拖,尖锐的荆棘刮得他生疼,不过,得感谢她,要不是疼痛让他苏醒过来,一会儿,恐怕就要被剖皮了。
南歌痛苦地哼了一声。
咦,你没死?
本来坐着的柳归晚“腾”地弹跳而起,紧握着手里的木棍,笔直地对着南歌的眼睛,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听懂,大声喝道:“你别乱动,不然,我戳瞎你的眼睛……”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像是一潭千年古井幽深难测。
那眼里,像是有磁力无比的吸铁石紧紧吸着人的七魂六魄。
柳归晚顿时惊醒过来。
她用力摇摇头,她是怎么了?怎么被一个畜生的目光扰乱了心神?
可是,那双眼睛明明是人的双眼,蕴含着人类的情感。
她甚至在它的双目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和它的痛苦。
明明就是一直豹子,一只畜生,它怎么有人的情感?
她抿着唇,看着它,眼底是疑惑不解,还有深深的思索。
南歌也看着她,见她歪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又哼了一声,发出动静,以引起她的注意。
这个女人,倒是快点儿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呀,他快被勒死了。
柳归晚放下指着它的木棍,蹲下身子,压下心中恐慌,故作冷静,问他:“你怎么还没死?”
它不死,她更下不去手了……
南歌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就这么巴望着他死?就这么急不可耐剖他的皮?
看它孩子似的表情,柳归晚的恐惧消散许多,她伸手拍了他一下:“你个小畜生,你还瞪我?”
南歌又瞪了她一眼,谁是小畜生?我比你老许多,知道不?他瞪着她,表示强烈的抗议。
咦?
柳归晚来了兴致,纤纤素手埋进他皮毛里。
反正它不能动弹,也怎么不了她,她使劲儿拍了一下他,问:“你能听懂我的话?你要能听懂,就点点头……”
南歌无奈地翻白眼,为了解困,只好点点头。
他岂止是现在能听懂她的话?就是刚才在昏迷中,她絮絮叨叨的那番话,他也听得真真切切,只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她解剖过好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