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剑剑柄上,那颗黑亮的龙眼逐渐明亮起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光亮越来越强烈。
扯着一棵细柳枝,柳归晚随手摇着,看着不远处的湖面,不知组织者在干什么,到现在,比赛也没开始。
她百无聊赖四处张望。突然,一张摸了面粉的脸惊现在她视野里。
柳归晚差点儿尖叫出声。
那个人。怎么长得像鬼?
脸色煞白,似是涂了厚厚一层面粉,白得让人以为只要眨眨眼,就会掉下渣来。
柳归晚强迫自己要镇定。
现代人的科学知识在脑中一闪而过。
也许,他那是一种病吧,不能歧视,不能歧视,众生是平等的。
这样想着,她很快平静下来,压着砰砰乱跳的心,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主子看见吗,那个人就是……”南三指着坐在石头上的柳归晚道。
南歌早就看见她了。
在她回眸与南三对视的那一刻,他将她看的清清楚楚。
她脸上确实涂了一层东西,伪装成胎记。仍旧是一身男人打扮。
他不知他为何打扮成如此,不过,当确定她就是血引无疑时,他的心真的就沉了下去。
曾经的自我安慰,自欺欺人,还有心理的侥幸,全都失败。曾经怀着一丝希望的心,顿时跌进前年寒潭中,冰冷刺骨的感觉迅速蔓延到全身。
“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动她!”
扔下一句话,南歌拂袖而去。
南三问南五看着主子拂袖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碍于尊卑有别,他们也不敢擅自接近柳归晚,转身跟着走了。
柳归晚坐在这边准备看划船比赛,那边,陈正一脸不快跑了过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两个丫鬟。
远远的,就见陈正狠狠瞪着她。
柳归晚不知这小正太又搭错那根神经了,站起来,迎向他们。
“你干嘛坐这里?刚才那个男人又来啦?”
柳归晚被他问得一愣。目光四处打量,不知他说的“那个人”是何人。
“走,我们回家……”陈正拉起她手腕就走。
柳归晚被这小子阴阳怪气的弄糊涂了。她一把甩开他,小声喝道:“你又发什么神经?好容易出来一趟,就不能乖一点儿吗?”
这孩子,怎么就长不大呢?
陈正不依不饶,也不撒手。
柳归晚甩了几下,没甩开,碍于面子,也就由着他。
他们的争执吸引过来许多人的目光,柳归晚瞪了围观人一眼。
“看什么看?帅哥吵架没看见过吗?”她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众人纷纷转头,假装看向别处,耳朵却都高高竖起,跟兔子那么长,听着这边动静。
柳归晚被陈正拉着,走出人群。
侧脸间,看见一道白色身影,那人也朝着这边看。
南歌?
四目相对,柳归晚收回目光,扫了一眼脸色不悦的陈正,指着不远处的南歌道:“你说那个人吗?我刚看见他……”
陈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哪还有南歌的影子?
本来挺高兴地一件事,被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给搅黄了。
接下来,也没玩儿,四人各怀心思回到县令府,已经是下午时光了。
这一路走来,柳归晚决定,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本来,自己就是寄人篱下,这个小正太又没事找事,弄得她头疼。
于是,回了房间她就把想法跟柳十娘说了,柳十娘也同意。
吃过饭,她把明天离开用的包裹都装好,就等着明天跟陈家人告别了。
晚上,柳归晚入睡时,南歌又来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心疼地抚上她的脸。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把她带回桃源谷是最好的办法,一了百了。
可是,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那么凋谢,他下不去手。
她曾经与自己在密林里生死与共,形影不离,她的笑靥,她的无助,都印在他心底。要他亲手扼杀她的生命,他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可是,不带她走,又到哪里去找血引?桃源谷还有多少时间能等下去?
他想,要她的血,喂给九龙剑,像他那样,七七四十九次时候,九龙剑就不在她面前闪烁。可是,以前,他从未给一个桃源谷外的人做过这些,即使喂了七七十九次,那她就能逃脱血引的命运吗?而她是否能承受七七四十九次的取血的痛苦过程?
成功失败难以预料。
他不想失败,只想成功。
他的到来,惊动了埋在被子里睡觉的小黑狗,它爬出来,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南歌。
看了一会儿,竟然没发出任何声音,就又埋头睡了起来。
南歌笑了,小家伙,是不是同类就心有灵犀呢?
惆怅笼罩心头,南歌轻轻俯身,薄凉的唇瓣贴在她紧闭的柔软樱唇之上,用舌尖撬开她嘴巴,吐出一颗不大的黑色小丸子似的东西,送进她嘴里。
再在用舌尖儿往里一顶,柳归晚不适应和哼了一声,转个身,咕噜一下,那东西就咽了下去。
出来寻找血引的不只他这一路人马,但愿,他的内丹能压制住她血引的身份,能让她多活些日子,而他也有时间再去寻找下一个血引。
实在不行,那就只有她了。
直到柳归晚胸内缺氧,浑身不适幽幽转醒时,他才飘然离去。
柳归晚被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