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衙，柳归晚迫不及待的跳下马，然后，指挥着衙役将尸体搬到一处阴凉干净之地。
陈正紧跟在她身后，不知她又有什么新发现。
县衙里，没有了围观的人群，清净许多。柳归晚的心也跟着清静清明起来。
“陈正，你检查他的头顶、鼻孔和粪门等脆弱之处了吗？”
陈正摇头，不懂柳归晚为何有所一问。
柳归晚正要跟他解释，进来三个人。
“咦，你们三个怎么跟进来了？不是说，让你们去公堂，等候发落吗？”
见南歌主仆三人站在身后，柳归晚往外撵他们。
“有始有终……我想亲眼确定，我们不是嫌犯……”南歌眼角微挑，噙着笑，看着柳归晚。
柳归晚一耸肩，不再搭理他，蹲下身子，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严厉警告道：“告诉你们，看着可以，但是，必须噤声。不出声，没人把你们当哑巴卖了！”
“你……？”南五见眼前这个脸上带着胎记的小子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就要炸毛。不尊重他们这些下属也就罢了，竟然敢对他们的主子不敬，岂有此理？
南歌抬起眼皮，扫了南五一眼，南五顿时垂头丧气，不在言语，小脸蛋儿也有些微红，小心肝砰砰跳个不停。
一个声音在耳边耳边叫嚣着：谷主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柳归晚不再搭理他们，蹲下身子，跟陈正解释道：“一般来说，对那些身上没发现伤痕，或者像这样，很难在体外找出伤痕的死者，可以着重检查头顶心，鼻孔嘴巴和粪门，查看这些脆弱之处是否有尖锐之物刺进去。这些地方格外薄弱，一旦有异物进入，很快就能毙命……女子也是同样道理……”
陈正认真听着，不住点头。
“那我来检查，你休息片刻……”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主动请缨。
陈正在检验之前，特意给柳归晚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她身边，让她坐下，然后，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扫过南歌。
南歌迎上他目光，笑了笑，没说话。双臂环胸，等着他查验。
陈正的感觉像是狠狠挥出去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被软绵绵的弹回来的感觉，虽然不疼，但是，却不舒服，还不如硬碰硬，来个头破血流。
就在他发证的时候，柳归晚提醒了他一句：“怎么啦？”
陈正赶紧收回心神，按着柳归晚说的，钻心检验。
他从头顶开始检查。那被湖水浸泡过了的头发，只要轻轻一碰，就大片大片的脱落，随着头发的脱落，一股股恶臭猛烈袭来。
在场的人都捂住鼻子，南三南五偷眼瞄着主子，见主子仍旧环胸而立，他们只好讪讪地将手移开。
柳归晚接过衙役端来的水杯，随意抿了一口。
南三一个哆嗦。
看着柳归晚悠闲的样子，他浑身上下巨寒。在这种地方，还能喝下去水？他怀疑，这小子不是在死人堆里长大的，就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南歌虽然没什么特别表情，但心里还是震撼不已。
他们在密林里，她把他当做倾诉对象，将她的有关身世说了一些。那时，她只当他是一只普通的豹子，多日躲藏，她怕语言功能退化，就自说自话。
而他呢，也没太在意她讲述的一切，只是断断续续，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
正是先前知道了她的一些经历，有心里准备，他才对她在死尸面前神情自若没表现得太吃惊。
可是，现在，看着她竟然在臭气熏天中端着水杯喝得惬意，南歌有些惊诧了。
这女人，比男人还胆大！
“有头根发落到你水碗里了。”南三突然开口道。让这小子太嚣张，趁着现在整一把他。他愤愤地想。
可是，他想象中的情景没有出现。柳归晚不但没有“啊啊”大叫，也没有弹跳而起，将水杯扔出去好远，而是淡定地看了一眼杯中，然后，缓缓抬起眼皮，盯着南三，担忧地说道：“你刚才一张嘴，有块肉末飘进去了……”
“哇……”南三一下子蹦得老高，似是被人踩住尾巴，捂住嘴巴，弯下腰，噗噗地吐个不停。
本就过于白净的脸，更加苍白，好像在面粉上有抹了一层白雪。
柳归晚眼里噙着得逞的笑意，腮边，小巧的酒窝乍现，她将水碗放下，重新戴上手套，蹲下身子，从死者下身开始检查。
南三只顾着左蹦右跳，想把嘴里的肉末吐出来，丝毫没看见柳归晚眼底的笑。
直到南歌喝了一声，南三才停下来，瞬间，他就明白过来，自己是着了柳归晚的道了。
“主子，你看那小子欺负人……”南五嘟着红樱桃般的小嘴，跟南歌抱怨。
南歌不轻不重，但是却威严无比地命令道：“你俩出去！”
“主子……”南五委屈地唤了一声。
南歌不再说话，于是，二人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到院子里晒太阳。
“我来……”陈正知道她是一个还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见她摆弄男人的那个地方，还是觉得不妥，于是他抢过来，用胳膊肘推她，“你歇着……”
也不想与他推搡，柳归晚只好直起身子，坐回椅子，抬头间，正巧与南歌目光不期而遇。
南歌只觉得脸色一红，他偏过头，看向别处。
柳归晚不明所以，她打量了他几眼。对他有些羞囧的表情有些不解。
暗想，是看着她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