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沾着鲜血的手，蓦地垂下去！
那抹淡笑凝固在颊畔。
“柳归晚，你不许死！没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南歌眼底湿润，大声喊。
心，似被撕裂了一般，咕咕的鲜血蒙蔽了双眼，入目处，皆是柳归晚后背的两个血窟窿，那里还有血缓慢流淌出来。
柳归晚似是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喊叫，眼角有两行清泪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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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归晚没料到，她还能活过来。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幽幽转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南歌那张疲惫的脸。
他脸色灰突突的，眼底全是血丝。
正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拿着筷子，翘着她牙齿，往嘴里灌药。
柳归晚难受地哼了一声。
这家伙，太粗鲁了，把她舌头都弄疼了！
见她醒来，南歌眼底迸出喜悦，笑眯眯地看着她。
“还疼吗？”他轻声问。
那样子，似是怕声大了，吓着她似的。
柳归晚嗯了一声，抬起手，碰碰他。
“扶我起来……”
南歌急忙将手里东西放下，轻轻将她扶起，靠在身后的枕头上。
“陈县令没事吧？”她问。
“没事……”似乎有些怨言，南歌盯着她的眼，问她，“怎么不关心你自己？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就没命了？”
柳归晚边打量着这个陌生房间，边云淡风轻地回道：“柳归晚没命了，没人会伤心。陈县令没命了，陈正和陈老夫人会伤心的……”
“你……”南歌直觉嗓子一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头。
“你没命了，我会担心的……”南歌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担心自己的罪名洗刷不了……”怕她误会，他又加了一句，岂不知，是越描越黑。
柳归晚呵呵笑出声来。
“南歌，我发现，你就是我的贵人，几乎每次我有危难的时候，你都能及时出现……这叫什么呢？”
她托着腮，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这叫雪中送炭……我就喜欢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比起来，雪中送炭更让人感动……”
“你早就说过了……”南歌端起碗，略带宠溺地瞪了她一眼，“来，把这些药喝下去……这可是陈县令辛辛苦苦熬出来的……”
“我说过吗？什么时候？”她抬眼，郑重地看着南歌。
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很纠结地问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柳归晚……你？”南歌惊诧地盯着她，见她眼里一片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试问出声，“你不是……失忆了吧？”
失忆了怎么办？
想到这种可能，南歌心里一片荒凉。
失忆了，那她就记不起他们在密林中的那些日子，也记不得那个“大白”，更记不得她曾帮着他疗过伤，记不得他驮着她摘蜂窝……
他们的那些美好回忆，都成了空白，就像从未发生过。
可是，那些美好记忆不但真实存在过，每到午夜梦回时，常常走近他的梦。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柳归晚使劲儿地拍着脑袋，很痛苦的样子。
“归晚……归晚……”
见她那么痛苦，南歌的心逐渐由失落转为担忧和心疼。
他拉起她的手，软言安慰：“不怕，记不起的东西，会想起来的，慢慢的，都会好的……”
“来把药喝下去……”他端着药碗递到她嘴边，“喝下去，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语气，像是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闻言软语，极尽温柔。
柳归晚瞪着水汪汪的眼，歪着头，天真地看他半晌，真就如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那天真澄澈，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神，让南歌更加心疼。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发顶，安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不怕……”
柳归晚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忍了好久，最后，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南歌……你对任何人都这么温柔，有耐心吗？”边问边笑，清脆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南歌顿时就明白过来，他被骗了。
他佯装发怒，漆黑如墨的眼狠狠地瞪着她。
南歌的怒颜丝毫没吓住她。
笑够了，柳归晚扯了一下他衣袖。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那么小气嘛……我就是看你那么温柔，那么有耐心，才故意逗你的嘛……”
说着，颇为羡慕地憧憬道：“南歌，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将来得娶什么样的老婆呀？那个做你老婆的人，一定幸福死了……”
见南歌还板着脸，她又扯了一下他衣袖。
“好啦，怎么那点儿气度？我跟你说呀，你的案子有眉目了。那个被杀的齐二是个男宠，我猜测，他是在跟别的男人玩乐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杀了……你说，一般正常的人，怎么会用簪子往那个位置插？那凶手一定是个变态的男人……你嘛……”
柳归晚挑眉，很严肃，很肯定地说道：“凭我的直觉，你不是那种变态的人……”
你应该由更优秀的女子来陪……
南歌一言不发，盯着她在眼前翕动的唇。
那两片唇瓣还有些苍白，因为几日的昏迷，唇瓣有些干涩。
可是，看在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