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她想起她母亲,如果她爹没有失踪,会不会也像他们这样,生死相伴,不离不弃?如果她父亲在身边,她娘亲应该不会让灵族的人捉回去吧?他应该会守护她们,不让别人欺负?
海儿思潮汹涌时,沈君傲握拳放至唇边,轻咳了咳,道:“父王,母亲,孩儿带了一个大夫来。”
海儿刚回过神,不经意听到沈君傲对中年男人的称呼,顿愣住了。父王?刚才沈君傲称呼他什么?难道这个中年男人是王爷,沈君傲是小王爷?
“哦,你们来啦?”听到儿子的声音,燕王仿佛这才发现屋里有其他人似的,笑容温和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儿子脸上,只停留了一下,接着移到身旁的女子。
海儿迎上燕王打量的目光,然后盈盈一笑,道:“王爷,你好!小女叫海儿。”
她以为王爷都会长得很威严,很严肃的样子,没想到眼前的王爷长得如此俊,跟沈君傲站在一起,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说真的,除了气质,沈君傲的五官与王爷长得一点都不相似,或者他找得长母亲。
然而,当燕王的视线与她对上那一刻,突然凝固了,温和的笑容也定住,她嫣然的笑容,使他心口仿佛被捶了一拳似的震荡。
“你说……你叫海儿?”他盯着她,喑哑的问。
“嗯,没错。”她的笑容仍旧不变。
他似乎想证实什么,问道:“那你姓什么?”
海儿侧头,像是在回忆,“我娘从小就叫我海儿,应该是姓海吧?”
燕王还想说什么,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神情已恢复了正常。“那内人就麻烦海大夫了。”
站在旁默默无言的沈君傲,并没有遗漏父亲见到海儿刹怔住的神情,莫非他记起了什么?还是与他初次见到海儿一样,觉得她面善?
海儿不知他复杂心思,走过床边,燕王起来,让她坐下。走近看,王妃瘦得恐怖,如果不是她那双眼睛闪烁着和善的光芒,她真以为她是一具干尸。而像王爷这种有权有势的男子,面对她时竟然能如此自然的流露出那种温柔神情,可见,有些爱情并不是因为外貌的美丑而决定长久。
若这辈子,她能找到一个不会因她外貌美丑而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她宁愿短寿十年也甘愿!
她甩甩头,拉回走失的心神,伸手替王妃诊断脉搏,不过片刻便站起来。“王爷,请问院子里那些道符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还有那些八卦镇妖镜什么时候挂上去?”
“半年前。”燕王不解,“怎么了,有问题?”
海儿没有回答,反而问王妃。“王妃,请问你体内是不是时寒时冷,病发的时候,像有千百只虫子在噬咬一样?这种症状又是什么时候开始?”
闻言,王妃脸上即时出现惊慌,而王爷带着震怒的声音插了进来。“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你会有这样的症状出现?”
“对啊,母亲,为什么没有听你提起?”沈君傲同样出现不敢置信的表神,这些年来,她是如何渡过那椎心的日子?他们父子居然不知道?
王妃细声道:“我……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王爷,小王爷,你们别怪王妃了,她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婢女,站出来为主子喊冤枉,“王妃躺在床上那么多年,若没有灵通大师施法和赠道符,只怕王妃仍只能躺着起不来,王妃认为受小小折磨,总比躺着被人侍候吃、喝、拉强。”
海儿接话道:“你们有所不知道,门外那些道符和妖镜,根本不是什么驱魔镇妖,它们是用一种致命的慢性毒药浸染过。”她抬头正视两人。“一般人闻着没有危险,但是,当她体内养有一只疽蛊虫就不一样了。”
“疽蛊虫?”名字听起来令人有点毛骨悚然。
“没错,每到晚上,道符和妖镜就会散发出来毒气,沉睡中的疽蛊虫闻到后就极为兴奋,当它兴奋时就喝血液,吸干人体的水份。”如果不是刚才替她把脉,她也没有想到这院落里贴着的道符和妖镜是有毒的。
闻言,沈氏父子脸色顿白。
“好个灵通老牛鼻子。”忽地,燕王恨生厉吼。“不杀你,本王誓不为人!”他妻子与他有什么过节,竟然如此毒害她。
首先恢复过来的沈君傲问:“那你对此病症可有概念?”谁害谁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救母亲。
海儿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听过,没有见过,没有治过。”
好个“三没有”,还真是直接。
“可有把握解蛊?”
“勉强可以一试,但是……”
“但是什么?”燕王焦急说:“只要能救回内子,就算倾尽所有,我也在所不惜。”
“我没有解过蛊。”海儿实话告诉他们。
“什么?”燕王眼中闪过不悦,“人命不是拿来给你试的。”
“你们别为难海大夫了。”久未出声的王妃轻声道:“我的病我自清楚,能多活了十年,我已很满足了。”说完,她深情地望向丈夫。
沈君傲眼中似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你确定没有办法了吗?”见她沉默不语,他不死心又道:“当时黑奇中毒的时候,大夫不是说他无药可救,可你一个晚上就将他救醒带来。”
海儿白明他们的心情,可她这次真的无能为力,因为救王妃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别说她现在的能力未曾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