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替我们求他。”任啸天一直在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听到海儿在求景飒,他再也无法忍下来,堂堂大丈夫,何须一个女人替他求情,再说,他和景飒有血海深仇,今天这一战是打定了。见到景飒抱着海儿要走,朝手下们一挥手,双方人马便打起来。
景飒摆脱两名缠上来的人,准备离开,任啸天纵身欲追,却被赫连漠阻止住:“别追了,你和残君所谓的仇我最清楚,纠缠了两年多,我想该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刚才任啸天与景飒的对峙中,他看得出来,任啸天是一个人才,他向来识英雄重英雄,不想因为一个误会而损失了一个人才。而景飒我行我素的个性,即使被人误会,也不会主动澄清,若然不是有他们这些朋友在身边,只怕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真相?”任啸天皱眉看着他。
赫连漠道:“你不是想找毁天子山庄的人报复吗?但我可以用我的‘名号’发誓,其中大有内情,你想不想知道原由?”
“我凭什么相信你?”谁都清楚,他们是同一国。
赫连漠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可以不相信,但你会因此而错过报仇的机会。”
看他说得颇有其事,不似故弄玄虚,而且赫连漠可是梵帝国的王爷,断然不敢说谎。于是双方人马停下打斗,任啸天领着赫连漠走入内堂。
落碧山庄。
海儿坐在椅里,受伤的脚放在面前的矮凳子上,景飒蹲着身子,手上拿着一块沾了水的毛巾,另一手握着她的脚踝,正轻轻地擦拭着她受伤的部位。
清凉的感觉包围着她的脚踝,降低了那刺痛的火辣感,海儿皱了皱眉,“好痛,你能不能轻点。”
“不痛如何帮你把瘀血驱散。”
“可是……”
“你是大夫,这点痛难道也受不了?”他语含嘲笑。
“大夫就不是人吗?”海儿不服气地嘟嘟嘴,道:“是血肉之躯就会敢到痛,倒是你,把人命当草莽,杀人就像吃生菜一样。”
“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该死?在你眼中,怎样的人是该死?”
“你是想跟我吵架是不是?我现在不想和你在这个问题上争。”他神情一冷,朝她伸手。“药。”
海儿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扭伤的药。”
海儿由怀里掏出一瓶舒筋药膏,他接过去,轻轻地涂在她红瘀的地方,一种清凉的感觉随即传来。
海儿静静地看着他,心想,究竟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如果在乎她,为何要不顾她的反抗而强占她?为何带她来这里对她不闻不问?如果不在乎她,为何要去救她?在她受伤时,为何愿意为她疗伤?
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而她认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才是海底,一时对他冷如冰霜,一时对她热情如火,她真不知道到底那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原打算将对他的感情收起来,可他时不时的撩拨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记得他曾说过,他要从她身上拿回一样东西,难道他救她对她好,全是因为要从她身上得到那样东西吗?
景飒为她上好药,包扎好伤口,顺手把药瓶丢还给她,淡淡地道:“我原以为你会不药而愈,没想到仍需要这些平凡的草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海儿下意识地紧紧握着药瓶。
“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紧张,我会等你愿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景飒斜睨着她,表情莫测高深。
海儿心一颤,似乎想到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然后把脸撇向一旁,装出不悦的模样,不再搭理他。
她表现得如此冷漠,景飒兴致倒是愈发高扬,忍不住想逗她,“现在不懂没关系,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你可依靠的对象。”
“你才不是。”海儿生气的回头,“如果你能依靠,我昨晚就不会被人掳走。”将她不闻不问的丢在这个山庄多天是谁?
“原来是你生这气?”景飒低笑,“我是故意的。”
“故意?”海儿有些气急败坏地朝向他道:“你是存心想害我是吗?万一莫言是来剌杀我的呢?”
景飒笑谑着说:“那只能怪你咯,是谁哀求我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带上路?”幸好他早就怀疑莫言的身份,为了不打草惊蛇,才答应带她上路。
一路上浮光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可以说她很聪明,如果不是她有异心,对于一个被人虐待过的孤女,不可能事事都做得如此完美,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除非她是有心接近,刻意讨好他们。
在客栈住宿那晚,他故意安排她们住同一间房,果然有行动,她居然偷偷跟踪海儿,为了逼她露出真面目,让海儿看清楚自己救的是什么人,他故意在她面前与海儿亲热,然后住入落碧山庄时,他又装着有事外出,终于让他逮到她在海儿的汤里下迷药,从而查到幕后主使者。
“你……”海儿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的怒气,“你是在嘲笑我笨是吗?”
“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喔。”
哼!海儿知道自己说再多也争不过他,在这件事上,她的确是做错了,于是索性抿紧了唇不说话。
景飒见她默言,也没跟好再争下去,浮光有事找他商量,他吩咐新派来服侍海儿的赏心好好的顾她,才离开寝室。
海儿就知道,那天她手背受伤,瞬间愈合引起他疑心。若再跟他相处下去,她的秘密迟早会被识穿,面对心爱的人,却要对他隐瞒身份,那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好吧,她承认,她仍是在意景飒,虽然她曾发过誓不再对他动心,可他偏偏只有他才能撩拨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