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哥,看不起我是不,这杯子我可是举半天了!”
徐迁干脆走到炳哥的旁边,抓住对方的手,来碰杯。
“哦,好好,兄弟,你也不错!”
苏颖的眼皮没抬,嘴角的笑,越发地僵硬了。
“韩越”这两个字,是个忌讳,在她想要借酒浇愁的时候,这个人名,真的可以让她愁更愁。
她伸手握住了包里的手机,有股强烈的渴望,想要听听韩越的声音、知道他的近况,甚至想不再隐忍地质问他,为什么不联系她?他不是擅长和前度藕断丝连的吗?她如今,不也算是他的最近的前度?
想着,脑子里乱着,眼圈就这样雾了。
她猛眨两下,这时,隔壁桌的同事们兜过来了,好几人向苏颖敬酒,她松开了手机,笑容恬淡地端起杯……
不知喝了多少,苏颖开始晕。
手臂支在桌面,她托着自己的脸颊,抑制不住地笑,笑着笑着,却又想哭。
脑子里仍能分辨东西,但是行动上,她想,如果此时让她走直线,她没有这个把握了。
徐迁坐回她的身边,关切地看着她,“醉了?”
他靠得她很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就那样热热地喷在她的脸上,她看着他的脸蹙眉,而后说了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我想打电话!”
徐迁一愣,“打给谁?”问完,他明白了,心底一酸。
苏颖笑,笑得很好看,却让徐迁看得更酸,他轻叹一声,“你想打就打吧。”
苏颖的手,真的翻开了包,却在握住手机的那一刻,又放开了,她将包整个拎起,“我去下卫生间。”
眼前的人影开始摇晃,她竭力让自己走成一条线,她也明白,其实就算现在自己东倒西歪的,估计看她的人,可能也就只有一个徐迁。
“咦,小苏?”
似曾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发现竟是代表省政府出席的谭厅的秘书,记得他好像也姓谭。
“你好。”她和这个人只打过招呼,没有正式地交谈过,看他拿着公文包,“谭秘书是要先回去了吗?”
“是啊,我还有事,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啊,精神好。怎么样,在这个新公司,都还适应吧。”
谭秘书的声音,在苏颖的耳朵里听起来,有些朦胧而遥远,这是酒精的作用。
她有那么点受宠若惊,自己也就是个无名小辈,怎么她跳槽的事,他知道得这么清楚?“挺好的,同事和领导都很好相处。”
谭秘书闻言笑笑,“谢董和李经理都是很随和的人,当初小韩找上我的时候,我就说了,其实他自己跟谢董也吃过饭,只要打个电话,就没什么问题。好好干,我先走一步。”
苏颖只觉头脑嗡嗡的,她甚至连自己有没有跟谭秘书说再见,都记不真切。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份工作,果然是韩越张罗操办的,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对她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离婚后,才让她越来越多地揭起他对她的好?
她走向酒店大厅的僻静角落里,再也不支地虚软地靠在墙上,因为酒意,连站立都是种费力的活,她半坐在墙边,无声泪流。
她很想他,好想他!
在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拿出手机,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地拨通了那个她已经在十天内拨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有按通话键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通了。
“喂,苏颖?”
韩越的声音,依旧低沉,慢悠悠的,却透着张力。
苏颖的眼泪流得更凶,她哽咽着,发不出声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不知是在等待她先开口,还是因为其他。
他没有问她过得好不好,也没有问她周围吵吵嚷嚷的,是在什么地方。
苏颖的心底里涌起一股憋屈,她那么痛不欲生地想他,可是他却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变化。
于是,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她清了下喉咙,“我在聚餐。”
“嗯,别喝太多。”
她哼笑了声,“我已经喝多了。”
她像是积攒良久的水闸,被霍然打开,滔滔不绝,“好像我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头晕,看谁都朦朦胧胧的,而且,我还吐了!”
说完,她自己莫名心情大好,原来,自己喝多了都可以这样面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韩越那边还没有说什么,她又赶紧地补充一句,“我是在借酒浇愁,不过,不是因为你。”
韩越再次沉默了。
“你怎么不说话?不屑跟我说话?”
电话那边,似乎有韩越轻微的叹息,“没有,从来没有。”
因为醉意,苏颖已经要闭着眼睛说话,“韩越,我告诉你,我讨厌你!”
“嗯。”
“这么多天,你没有一点音讯,非常好!我们本来就该是陌生人的!”
“嗯。”
“你讨厌!你嗯嗯嗯的,你嗯什么?是赞同我的话,还是根本就没有在听我的话?你这冷血的,真就一点都不管我现在过得好不好?不过,你做得对,如果你真来管我,我会觉得你烦、你假、你虚伪!”
苏颖语无伦次地咆哮完了,韩越这才低而不容抗拒道,“别喝了,早点回家。”
“要你管,我就喝!反正,我也不是为了你!”
掺杂着似真似假的情感,这般有些无理取闹的对白,如果是在清醒的时候,苏颖知道自己绝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