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颖和韩越来到舒芸的家时,舒芸已吓得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啥都不敢动了。
一看见苏颖他们来,就开始大哭,“怎么办?流了好多血,羊水好像也流了不少,我真的很怕……”
众人像垃圾袋里看去,都是沾血的纸巾,看起来触目惊心。
可是,没人知道,在场的这些人中,最震撼最惊悸的,不是这些女人,而是唯一的一个男人。韩越。
他想起了那个胚胎,他的第一个孩子,同样是那样一团血淋淋,看着竟让他有些晕眩,以至于身边的人都在说些什么,他都听不真切。
他在政界大刀阔斧、打打杀杀,可谁能想到,最让他恐惧的,就是孕妇!
幸好舒芸很早就做了入院准备,那些生产时要用的尿布啊、襁褓啊、奶瓶什么的,都被她收拾在一起,满满地一大包。
苏母她们已拎上来这些东西,韩母则握着舒芸冰冷的手安慰。
“没事没事,就是孩子要出来了,总要闹腾闹腾的,没事!嗳,韩越,你怎么傻站着啊,快点开门,咱们带她走啊。小心,你多扶着她点,我说丫头,你这流血有没有垫着点什么?”
舒芸哭得都要喘不过气了,“有,我垫着一卫生间,阿姨,我流过产,你说,孩子会不会……会不会……”
她说不下去了,又开始嘤嘤地哭。
韩家姑姑扯着嗓门在后面叫到,“没事,孩子会在肚子里踢你,就说明他活泼着呢,路上我听小颖说你预产期还有十五六天,提前两周生孩子,这正常,你可不知道,想当初她生小颖的时候,羊水破得厉害,而胎头还太高,没有临盆,那时候剖腹产技术也不高,她硬是撑了五六个小时,小颖这不好好的吗,别怕!”
有经验的人在,就是起作用。
三个中年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舒芸倒慢慢地放松下来。
因为人多,加上一个孕妇,所以韩越、韩母和舒芸坐他的车,而苏颖她们三个人拿着那堆住院用的东西,在后面拦了辆出租。
在往医院去的路上时,韩越就给梁健和舒含打了电话;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冲进医院,韩越办手续,而女人们则把舒芸送上了妇科室。
医生给舒芸做了B超,一看,“呦,小家伙的头绕脐带了。”
舒芸一听,人差点当场晕在病床上。
韩越也刚办了手续回来,一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他又不懂,一听这么说,条件反射地就想到古代地悬梁上吊了!
妇婴科普知识显然了解的不够,韩越就在那胡乱地想着:这绳子勒在脖子上,还能透过气吗?正常人都难受,更何况是胎儿?
苏颖也懵懵懂懂,听起来好像真的很严重,一时间,她想起曾经对于舒芸怀过韩越孩子的事情,她还记恨过,如今想来,那些都算得了啥?舒芸一个人撑过来,真是挺辛苦的,不,应该说,女人都挺辛苦的。
一想到那么活泼的小宝贝可能就这么没了,她突然鼻子一酸,迁怒地埋怨起韩越来,“你们男人真是,老婆要生了,还出什么差?”说着,她锤了下韩越的肩。
而韩越则吃了她一拳后,伸出手臂拥住她的肩头,心情显然也很凝重。
韩家姑姑刚把孕妇的东西放好,一回头发现这俩年轻男女好像奔丧似地,不由哭笑不得,“你俩这是干嘛呢?胎儿绕脐这是常事,有的婴儿会早期绕脐,在娘胎里游啊游的,还能绕出来,不过舒家丫头这都快生了,估计要剖腹产了吧。”
女医生笑笑,“这位阿姨很懂啊,我们这就准备手术吧。”
舒芸找回了几分游丝,扯着女医生的手说,“我孩子没事?”
“嗐,没事,再过一两个小时,你就等着看自己的宝宝吧。”
“真没事?”
“真没事!”
没事!
苏颖和韩越也都松口气,两人还无意识地互看一眼,算是互相安慰。
这一看,苏颖才发觉,他正搭着她的肩!
别扭了!
韩越也干干地收回了手,摸了下鼻子,而后看向医生道,“这手术要签什么协议的吧。”曾经甄渺动手术前,就签过,貌似在医院里,只要是涉及手术,都会签这玩意,说白了,也就是推卸责任。
“对,要签,你是……”女医生本想问他是孕妇丈夫吗?但一想刚刚这男人还和他旁边那女人搂搂抱抱的,一时间也有些糊涂,搞不清苏颖到底是他的女人,还是他的妹妹。
“我是她朋友,她老公在外地,不过快赶来了!能不能先做手术?”
看着舒芸在病床上哼哼,他那种孕妇恐惧又来了,强烈无比。
女医生显然对这种场面见过不少,“你们男人呐,还以为现在计划生育会知道重视分娩,谁能想这该为钱还是为钱。你是她朋友?先去缴费,孕妇先去隔壁大病房插导尿管、打麻药,至于手术,签了协议才能做。让她老公快点来吧,老公不在,爸妈呢,公婆呢?不会你们没一个是她亲人吧。”
看众人那神情,女医生唏嘘一声,“嗨呦,这我无能无力了。”
没辙,舒芸只能一遍遍地拨打自己公公婆婆的电话,却总是无人接听。
而韩越则再打舒含和梁健的电话,而且口气生硬,“多快能到,就看你们自己选择了。”
最后,还是舒芸的公婆最先赶了来。
舒芸的公婆也是农村人,用不惯这些手机之类的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