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含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我真的很佩服他,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察言观色、识人的能力差,但我却从来看不懂越哥,知道么,在我的印象里,越哥在政界上,每一次决定,都绝对是大利几方的,什么事,都被算得精准。这一次,不管他推荐我的事是不是被人知道,他都不会落得坏名声,可是,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不是别的地方,偏偏是科研处。”
苏颖垂眸,是,她知道。
因为,韩越想要将他调离省局新楼!起码在她还处于借调期间,不再让他和她能够轻易见面。
一时间,苏颖回想起很多过往,包括被她刻意遗忘的关于任启的。
难道,这些都与韩越有关?
苏颖抬起头,对舒含笑笑,“你们这池水太深太复杂,我不是很想懂。”就算韩越做得绝、做得狠、做得假公济私,那也是因为她。
舒含闻言,也不以为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心里感触,想找个能听懂的人说说而已,你知道,人总这么憋着,会出毛病的。”
这句话,似曾相识。
在那个雨天,他也在吐露了六年暗恋之苦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么无关痛痒的话,却不知已掷地有声地在她心里投下了愧疚……
当天下班的时候,苏颖坐上了韩越的车,才系上安全带,就看见韩越神神秘秘地说,“今天,先去一个地方。”
苏颖看着他把车往省局旧楼的方向开去,不由狐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还卖关子。
“希望是个惊喜。”
韩越但笑不语,神情中却充满自信,看样子,不管她是不是有惊喜,在他的心里,好像很满意。
想起下午舒含跟她说起的事,她也算没话找话地闲聊,随口问了句,“上一次,科级职位竞岗,你是不是投了弃权?”
闻言,韩越的脸由之前的春风满面,一下子西北风吹过,冷起来,“谁告诉你的?”
“没谁,就是舒含今天升任了,办公室的人随便聊起的。”
韩越几不可闻地轻哼了声,“我是投弃权了。”
“哦。”察觉他语气不善,苏颖禁了声,视线飘向窗外。
但是韩越却似乎不愿话题到此结束,“你还想知道什么?”
还想知道什么?
这些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当他自己人,随便问问,难道跟她说什么话,还要藏着掖着的么?
想到此,苏颖不由把那个一直不愿提起的问题翻出来,“好几个月前,我前公司的技术部门经理,嗯,就是任启,他涉嫌贪污入狱……你……”
苏颖问不下去了,“算了,没什么意思的事。”
可韩越听了,口气很沉地回了她一句,“是我整的。”
真的是他!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正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还是蛮震撼的。
她没有什么恶意,更不会因此而对他的感情少一点点,哪怕他把谁给整死了,她也不会眼皮眨一下,可能这就是“夫妻”,不仅仅因为爱情而联系,更因为之间有着亲情的羁绊。
离婚到现在,她不是没有自我反省过,她也明白了,婚姻不可以斤斤计较,亲情伤不起,在婚姻法里,夫妻是最亲的亲人,超脱父母之上。从继承权上说,也是夫妻为第一继承人。
所以,她越是明白了自己对韩越的感情,越觉得这么回头,是正确的选择。
可显然,韩先生并不这么想,他见苏颖半天不吭声,阴阳怪气地问了句,“你还想知道谁的事?”
苏颖不禁蹙眉,他这话酸溜溜的是什么意思?“没啥想知道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是吗。”韩越的脸本起来,“是不是觉得我手段很卑劣?”
她可没有这么说,“你要是自己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他以小人之心看她,她也来了火气。
“呵。”韩越没有笑意地笑了声,“不为这两个男人说说好话么?”
苏颖顿悟,整了半天,他原来是打翻了醋坛子!
“韩越你……”
“怎么,连哥哥都不叫了?”
苏颖哭笑不得,这男人耍起脾气,也够说风是雨,让人崩溃的。
说多错多,苏颖干脆闭嘴,彻底沉默。
而韩越则冷着脸,突然在掉头处来了个大转弯,原路返回。
这是什么意思?“不去了?”
“嗯。”
这倒好,连去哪都不知道呢,他就原路返回了!
看着之前的路线,确实是省局旧楼的方向,他当然不会带她去那里,可那附近还有什么好惊喜的?
一个想法突然闪过脑子,苏颖抽了下嘴角,该不会……他想去Ot吧!
“嗳,我……”
“晚上你自己吃吧。”
苏颖眨眨眼,怎么着,这家伙还真脾气上来了?
她好像没怎么他吧,不就是提了两件他过去做过的狠事?她也没怪他怨他,他一个人在那较什么劲?
苏颖不知道的是,人家韩公子伤自尊了。
男人的想法有时很直,而且为一个女人做这样公报私仇的龌龊事,如果被说出来,很失面子。
还是面子!
可苏颖不懂,自己本热乎乎地想问他,是不是要去Ot把她和舒含的照片撤下来,却被他冷冰冰地刺了一句。
她也是有自尊的人呐,这还没复婚呢。
好,他气,她也气。
就这样,好容易有点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