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馨儿眼露得色却伪装着一脸担忧的模样,低声不断的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焦灼,却又带了一丝埋怨,“姐夫,姐姐怎么回事,也不和你商量一下就擅自召开记者招待会?”
一句话刚落,前方的记者唰地回头,看见了二人,眼前一亮,快速举起了手中的相机,机关枪似的便开始发问,“请问冷先生是和您太太一起来的吗,为何您太太没在这里?还是说您并非和太太一起过来,而是和季馨儿小姐一起来的?”
这个记者一发问,立刻又引来不少记者的注意,霎那间闪光灯连闪,冷然和季馨儿瞬间成了众人正向采访的焦点。
毕竟正主未到,多采访点正主的绯闻主角也是很有价值的!
“请问冷先生对您太太照片门事件有何看法?”
“还记得前日冷先生在机场曾说过会召开记者招待会,为何今日的招待会却是以季雅小姐的名义召开,而不是以冷先生夫妻的名义召开,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请问今日冷先生和旧爱季馨儿小姐一起出席太太的招待会,是不是代表着你们夫妻感情出了问题?”
“请问季馨儿小姐对令姐的事持什么看法?”
“请问季馨儿此刻和昔日的爱人今日的姐夫一起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面对五花八门却万变不离其宗的问题,冷然秉持着一贯的优雅,打起了太极,“呵呵,可能是朋友们的时间有些不准,我手机上的时间还差一分钟才到中午一点,我妻子马上就会出现,还请大家保持安静,耐心等待一下。”
冷然话音刚落,正前方的进口便传来主持人通过话筒的放大声音,“安静,请大家安静,季雅小姐已经来了,请大家保持安静,一个一个的发问。”
主持人刚一发话,此前还围绕着冷然和季馨儿的众多记者立刻一哄而散,转而向前方挤去,纷纷举着相机不停拍着,有过分的根本不顾主持人的一再强调,奋力往前挤去,现场很快又闹腾起来,最终被虎啸帮的人毫不客气的拉了下去,其余的人才逐渐平静下来,根据手里发到的牌号,找座位坐了下去。
大厅正中央铺了厚厚的红色地毯,季雅一身得体的黑色裙装,齐腰的长发已被修剪成短发,琐碎的刘海从额头处松松散散覆盖下来,带着几分随意,带着几分来不及收拾般的散乱,配着脸上几许的苍白,眼圈的几丝红晕,就这般匆忙的踩在了红色地毯上,一步步走上主席台。
冷然的眼震惊的凝在了她那头帅气散乱的短发上,一直镇定的眸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丝惶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间搅动,一点点的扩散而开,似乎生怕他和她的关系就如同那被一刀剪断的发丝一样,再也回不到原有的亲密。
他腾地站起了身,定定的看着前方的她,在众人面前,散乱着发丝,微红着眼圈,苍白着脸,颤抖的拿起了面前的话筒,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她光滑的脸颊颤悠悠滑落下来,滴答在话题上,嗡的发出了一声极低的杂音。
那滴杂音却像一击重锤哐咚一下敲打在他的身上一般,打的他的身子跟着晃了晃,被季馨儿一把扶住,才勉强站稳。
季雅将自身的弱势外放的淋漓尽致,见不少记者纷纷流露出稍稍同情的目光,便低低的开了口。
“自照片一流散出去,所有的人都在等着我的解释,可是解释什么,怎么解释,对谁解释,我不知道。”季雅的声音哽了哽,咬了咬唇,“我想对妈妈解释,可是妈妈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是被一个小三气死的,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我未出世的弟弟……”
“可恨的小三!”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跟着骂了起来,场面陷入混乱。
季雅扬起了手,瘦弱的苍青色的手,手指根根纤细,指甲灰白,这是刚刚特意让化妆师弄上的颜色,那只手很好看,很完美,唯一不完美的地方便是颜色,那般的颜色应该是在多日心情焦虑之下或者病弱中才会有的色泽,一出现在半空,轻轻的扬了扬,不少人闭了嘴,静听下文。
“我想对我爸爸解释,可是我爸爸却在国外养伤,受不得刺激……”
“唉……”再次有人发出了沉重的叹息,似乎在可怜季雅的处境,于是不少叹息声跟着响了起来。
“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啊,妈妈被小三气死,死那么惨,有点叛逆也是正常的,现在悔改了,爸爸又重病在床,陷入困境也无法倾诉……”季雅事先安排好的人在人群中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是啊……”
“现在知道悔改,早干嘛去了,我们要听的是对照片事件的解释,不是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也有记者大声喧哗起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季雅的手再次扬了扬,大家都有了经验,知道她有话说,四周很快寂静了下去。
“其实我很想说一句,这是我自己的私事,除了对我亲人解释外,我用得着对所有人都解释吗?”季雅语声一转,话头有些锋利起来,但下一句很快又软了几分,“可是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我,我再不愿,也不能拂了大家的一片好意,事情其实是很简单的,就是在结婚前我曾经谈了一次恋爱,和男友同居了……”
季雅顿了顿,想起从前的荒唐,想起那些在国外和凌志曾经相依为伴的日子里的困境和甜蜜,想起来那次分手初见照片时她的震惊和羞辱,想起因此发生的车祸,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滴落在手中,灼烧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