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全军急行,到望天城外,与前军汇合之后,再做调整!”聂老爷子一踢马腹,便是加快速度,往前赶去。
军师都能感觉到诡异,他又如何会没有发现?聂齐和聂璟再再惹他生气,也终究是他的儿子,在得到了那样的信函之后,又碰上这么怪异的情况,说不担心,那才是假的!此时,他哪里还等得及让人去通禀完了,再回来告知!
得了军令,本就是连续赶路的火国兵将们顿时有了精神,再走三里,就能休整了,这几日,他们可都是在近乎不眠不休的赶路,依着编制,轮番去载运物资的车架上小憩,每天,只得两个时辰,这便是铁打的人,都不可能还无恙的,更遑论是,他们这些血肉之躯?
可是,一个时辰之后,确切的说,是到达了望天城外,火国的前军驻地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睡意全无了!
一个大坑,深达五米有余,里面,是水,水里,浸泡着……二十余万,已经泡的发胀的,火国前军的尸体……
顿时,聂老爷子便是脸色苍白的吐了一口污血出来,前军,他最最精锐的前军啊,竟然,竟然,全都变成了尸体!这,这可让他如何能接受的了!还有,他的儿子,他的两个儿子,该不会都已经……如那封信上所说的……
“元帅!”
见聂老爷子吐血,军师忙策马上前扶住了他,让他不至从马背上摔下来,张了张嘴,却是终没敢说出“节哀顺变”四个字。
“来,来人,把水放光,填土。”
许久之后,聂老爷子才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扭过了头,对旁边的火国兵将们吼道,“看什么看!人都已经死了!看,能看活么!”
“元帅,这……”
能跟在聂老爷子身边的人,大都是追随了他许多年的老将,此时,见了聂老爷子的样子,也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聂老爷子只得两子,又都是在统兵上颇有小成,如今,看着样子,怕是……都难幸免了……
人生三大悲,最痛苦的,莫过于暮年丧子,聂老爷子却是,不仅仅遇上了……而且,还一下子,死了两个……家中的香火,就此,没了维续!
“这什么这!没见过死人么!”聂老爷子攥紧了拳头,近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几个字,“战场之上,生死,本就是,没有什么稀奇的,难道,还能只准你伤人杀人,不许旁人伤你伤你不成!”
“可,可是……”
一个年纪颇大的将领,缓缓的咬紧了厚唇,聂齐和聂璟,都是在军营里长大的,他可谓是,亲眼见着他们从最最低等的马前卒,一路过关斩将,成就了今日的将军地位,再加上聂老爷子与他交好的这一层关系,对他们的感情,完全是,跟对待自己的亲儿子,没什么区别。
“可是个屁!来人!把我们此行带着的云国战俘,都给老子集合过来!”
被自己的老下属这么一说,聂老爷子顿时再也忍不住了怒火,大手一挥,便是对旁边的人下了命令,“他们云国的绵羊,敢如此屠杀我们火国的英雄,老子要让他们永远记住,做如此惨无人道之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一会儿工夫,便有五六千被缚住了手脚的云国人被集合到了火国前军被煮了的大坑前,都是男子,但是,看年纪,却是有大有小,大的,约莫有三四十岁,小的,大概不足二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惊魂未定……
这万人坑,啊,不,是坑杀了二十余万火国前军的大坑,不仅仅是吓到了火国人,更是,吓坏了他们!这,这,在火国人手里的,可是他们啊!看这些野蛮人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怕是,要倒霉的人,就是他们了!他们,他们还没活够呢,他们,可不想死啊!
“让这些云国的绵羊们,给我们的勇士陪葬!”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便是响起了诸多的应和,慢慢的,应和声连成了一片,惊天动地般得,震得土地都扬起了尘土,所有火国兵将,都在喊,连站在聂老爷子身边的,那些个老将们,都不例外。
“把这些云国的绵羊们,统统大卸八块!”
聂老爷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是做出了一件,他此生最最艰难,也是最最觉得快慰的决定,仰头看天,近乎是吼的,大喊了一句,“对面城墙上,坑害老夫爱子的畜生,有本事,出城来,跟本帅真刀真枪的一决胜负!”
城墙之上,月初云手里拈着一盏茶,一边喝着,一边用手里的古代版望远镜观察着火国大军之中,聂老爷子的反应,此时,听了他的大吼,不禁浅浅一笑,丢了茶杯,用手做成了喇叭状,朝着聂老爷子回了一声,“聂老头儿,本姑娘很是仁至义尽的提前告诉过你,你儿子的死讯了,你怎得,还是这般的容易冲动?你不知道,怒火攻心,莽撞行事,乃是带兵的大忌么……”
听了月初云的回应,聂老爷子不禁微微一愣,回话的,竟然,是个丫头?那对他步步算计的人,该不会,就是她吧?不,不可能!女人,就是应该待在深宅之中,相夫教子的,怎么可能,有胜过男人的谋略!
“月天驰还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战场之上,何时,竟是有了女人说话的规矩!”
聂老爷子略微想了想,颇带着试探的叱了一句,如果,这说话的女人,是个随随便便蹦出来不懂事儿的,想必,是会被月天驰让人拎回去才是,不过,听说,云国的男人,都是兔子样的胆子,个顶个的,都是怕老婆的,如果,这说话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