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感觉,殷非在这段时间见过慕容瑾。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对慕容瑾当年的恩情是不会忘的,他不可能就这样撒手不管这个女人。我想他应该是尽了最大努力安排了慕容瑾,这样也好,我内心也没那么愧疚了。
这与三角恋无关,我跟殷非跟慕容瑾,我跟白彦跟殷非,这根三角恋没半毛钱关系。
可是风珏,他还好吗?自从边城百姓暴动一事以来,成王府忙的不可开交,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们应接不暇,就连想清风阁的时间都少了。真的有点挂念他们了,风珏、风筱,你们还好吗?
信阳这边还有好多事情等待殷非处理,可边城那边的百姓已经等不及赶紧有个新官,所以殷非就把白彦派了过去。按说白彦是朝廷的人,哪能随便说走就走?可谁叫老爷子宠着殷非,愣是下旨说:白太傅乃成王授业老师,应随行至边城以监督。这明摆着就是把白彦送给了殷非。
他走的那天,我站在马下望着他,还颇有一丝悲壮之感。
“丫头,不用难过,我们很快又会见面了。”白彦说的没心没肺。
“那个…以前,有得罪的…”我说不下去了,道歉一直就不是我的强项。
“哈哈哈!”白彦仰天大笑,“欠着吧。”说罢,调转马头绝尘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丝落寞涌上心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开始慢慢的依赖这个男人了,他有智慧,总能化险为夷,总能让我不必惊慌失措。虽然只是短暂的分别,可我还是有一丝不舍,我想我对他是放下了所有的戒心了,我信任他!我这样告诉自己。
白彦带走了梁蓉母女和束婉然,这是殷非的命令。
“鸢然,走前,我们出去转转吧。”某一天殷非突然这样对我说。
“就我们俩吗?”我坏笑,我不希望有什么公事打扰我们。
“就我们俩。”殷非宠溺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是信阳郊,“这大冷天的,咱们去个暖和一点的地方不行吗?”我紧着鼻子抱怨。
殷非不说话,只是坐在马车上定定的望着远方,那样深邃的眼神里,好像有恨,有不舍,有疑惑,有爱恋…好复杂的眼神,看不懂。
一直到下车,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我才明白殷非眼中的复杂来自何处。那是一片坟地,一个个突起像个小山包,站在远处看,那就像是一张长了青春痘的脸,鼓起的痘痘…下面不是皮肤油脂的分泌,而是席家一条条无辜的人命!
坟头上并没有标注那是谁,可殷非却笑着给我讲每一个人的故事,席家148口!全都刻在他的心上!
“这个是舅舅,就是岚儿的父亲,一直是席家当家人。他一直觉得外公顽固不化,总有些意见分歧,可那次大火,舅舅最先救的是外公…”
“这个就是外公,在我看来一直是个慈祥的老人,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对舅舅特别严厉,可能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男丁的缘故吧。外公的两个孩子里,他比较喜欢母妃,可他的几个孙子辈里的孩子,他却更喜欢岚儿,所以每次跟母妃回家,我和姐姐总是喜欢吃岚儿的醋…”
“这个…”
应该是席皇后,我的婆婆。我蹲下身子,徒手简单清理了一下她坟头的荒草,“母后,我是鸢然,你还记得吗?”
“鸢然…”殷非声音里有着哽咽。
“母后,我听父皇说您从小就很喜欢我是吗?可惜我失忆了,我不记得您的样子了,但我猜您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从容优雅、高贵大方。母后,这是鸢然第一次来看您,您别生气,您放心,等我跟殷非从边城回来还会来看您。母后,我偷偷告诉你,其实殷非待我很好呢,而且,我也爱他,放心,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我们会回来的,容昭是殷非的,那个皇陵才是你该睡的地方!母后,别急,我会用自己的爱护他周全,让他平安的接你回家!”
“鸢然…”我转头,殷非正直直的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我将他拦在怀里,“以后有我罩着你,别怕!”
殷非收紧了抱着我的手臂,很久才松开,“母后,这个儿媳妇,你还满意吗?”
就在我跟老公婆婆联络感情的时候,耳边忽然吹来一阵阴风,我眉头一挑,似乎是有人盯上我们了,殷非暗暗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朝他点点头,两个人迅速朝两边闪去。
来人出手都是暗器,一点不现真身,这让我觉得我们碰上了一个劲敌,我跟殷非左右躲闪,可这样只防守不是办法,殷非要注意自己又要照顾我的安全,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什么人?有胆做没胆见人?”我大声吼着,却只换来一声声回音。
就在我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殷非暴喝一声,“鸢然!”然后飞身扑向我,我们俩倒地。起身,殷非肩膀被匕首刺中,鲜血汩汩的向外涌,“殷非!你没事吧?”
殷非强忍剧痛点点头,“上马车,快!回府!”
这次出来只有我们两个人,虽然以前骑过几次马,可驾车我真是不行。回身看躺在车厢里的殷非,薄唇紧抿,脸色煞白,一只手捂着伤口。我的心都在滴血!
硬着头皮驾车,东突西撞,终于到了王府,“庞云!”我大吼。
庞云见此景没多问,只是赶紧把殷非送到了鸢园。等殷非躺下后我开始切脉,“中毒了。”脑子里快速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庞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王爷受伤或中毒,切忌此事不可张扬,连王府内也要保密!”
“王妃放心,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写了张方子,“照方抓药。”
那根本就不是解毒的方子,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殷非中的是什么毒。我只会医治个头疼脑热,中毒?神呀!我还没修炼成精!
我拿块热毛巾敷在殷非额头,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你开的是什么方子?不会是另一剂毒药吧?”殷非现在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是啊是啊,毒死你!”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你能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吗?”
殷非不回答我,只是看着我诡异的笑,“鸢然,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还要有主见。真伤心,见我受伤居然都没流泪。”
我忍不住笑了,“我就是你的分身,有你在我是个女人,没你在,这个家就要靠我支撑,连你也要靠我支撑,不是吗?”
“鸢然…”
“好了!”我打断殷非接下来可能的矫情,“告诉我是什么毒,怎么解毒?”
殷非无奈的叹口气,“我不想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