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探子回报,羌夷10万军最近有点小的骚动,不知是不是内部出现问题了。”庞云说。
“骚动?什么样的骚动?动到什么程度?”白彦犀利开口。
“好像是羌夷国内出现不同派别的争执,有人想跟我们开战,有人却不同意。”庞云接话。
殷非眉头轻锁下达命令,“15万军留做抵抗,另外5万人沿燕支山分布。”
“王爷,这?”庞云似乎是没弄明白殷非的意思。
“赤汗,羌夷新的主子,我们谁也摸不准他的脾气,当下我们能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我们输不起,所以决不能孤注一掷,这20万……我们定要物尽其用!”白彦说这话时,眉眼中一片凄清,像是背水一战那样的绝望。
情况真的有这么糟糕吗?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行军打仗,粮草先行。”风珏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说完之后,全屋子人都疑惑的看他,不一会又全都舒展眉眼,只有风筱爆发出一阵大笑,“没想到啊,你还对行军打仗这么有研究?”
“什……什么意思?”我还是没懂。
“笨死了你!他们粮草先行,我们就断了他们的粮草,没了吃的拿什么跟我们打?”风筱很鄙视的瞪着我说。
我恍然大悟,一拍手,“真是绝了!”
其实羌夷派兵到边城已经犯了孤军深入的大忌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嚣张无非就是仗着人多,但如果我们诱敌深入,来个瓮中捉鳖……哈哈,小样的,再断了你粮草,看你还怎么得瑟!
可是……“行啊你风筱,殷非懂,白彦懂,庞云懂,这我都能理解,可你一丫头片子,你如何懂?”我不明白风筱怎么能明白风珏的意思。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笨?”风筱白了我一眼。
嘿!这丫头,我心说还跟我较劲,你说你叫什么劲啊,咱俩又不是情敌!但转念一想,其实风筱不是懂得行军打仗之事,她是懂风珏,懂到骨子里去了,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她都懂。
此时庞云开口,“王爷,属下带人前去,定不辱使命!”
“将军,带人冲锋陷阵是你的强项,但这偷偷摸摸的事,我看还是咱们风阁主比较擅长。”白彦说着眼神飘向风珏。
“白彦你说什么!什么偷偷摸摸,我们怎么就偷偷摸摸了!”风筱一下子不高兴了。
“风筱,回去准备,明日子时出发。”风珏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蹭一下子就追了出去,“风少!”
风珏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就站在他的身后,“鸢儿,你,我放不下。”
一句话让我经脉尽断,风珏,我对不起你。可这句话是那么苍白无力,苍白到我不敢说出口,风珏啊,这份情你到底要我怎么还!
这天晚上我赖在风筱的营帐不肯回,风筱见我无赖,气急败坏的骂我,“束鸢然,你到底怎么想的?跟我这耗着有意思吗?”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就在这了!怎么就碍着你了?我就不走!”我无赖起来也是天地变色的,那是开玩笑么?
风筱一听我这么说干脆坐下来,“你要是担心他就去找他,从我这你什么也得不到。”
这丫头就是明白,她知道我是担心风珏,“其实,我也担心你啊,说话别那么无情。”
“我怕了你了,放心吧,这点小事清风阁阁主亲自出马,保证万无一失。”
“我不是担心你俩能不能搞定那些粮草,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全,风筱,这么做是在跟一个国家为敌,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束鸢然,你太小看我们清风阁的人了,你以为我们是轻敌的那种人吗?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风珏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我长吁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跟非儿哥哥……”风筱开始吞吞吐吐。
我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
“你还怪她?”
“不知道。”
“你不愿意原谅他吗?”
“不知道。”
“你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姐姐……策划的,跟非儿哥哥没关系。”
“风筱,这个世界上,天意、伤害都是一种不可抗力,我们俩之间的问题不在于是谁主导了这场阴谋,而在于这场阴谋的后果。那是我的孩子,殷非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他走了,带走了一切。”
“你……”
“别说了,”我挥手打断,“这是我们的事情。风筱,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风珏的人,好好爱他,不要放弃他。”
“能进去吗?”白彦的声音。
没等我们同意白彦就进来了,“你们俩,这个样子,有点怪异。”
“有话说!”风筱有点低落。
“呵呵,看来是说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我确实有事,但不能给你听。”白彦冲风筱眨了眨眼,随后与对我说,“你跟我出来。”
我没头没脑的就被白彦带了出来,“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皇上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啊?”他这么突然的一问,我倒是来不及反应,“什么呀?你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
“你仔细想想,皇上给了你什么东西?在关键时候用得上的东西!”白彦急的语速都快了一倍。
“我……”我想,我仔细想,“啊!那个……”
“想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警惕的问。
“呵,我不是吃白饭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就是我的本事。”
我看着他,良久才下定决心说出来,毕竟皇上交代这事对任何人都不能透漏,但眼下,能帮助我的也只有白彦了,我必须信任他,“虎符,调动容昭兵马大权的虎符。”
白彦深吸一口气,“看来皇上早就算计好我们会有此劫。”
“什么意思?”我不懂。
“丫头,边城只有20万军,要对付羌夷可能出现的百万军实在是难,我们在无奈之际一定会求助信阳,但那时信阳大权早已经旁落他人之手了,所以皇上将虎符给你就是留作万一之时。”
“可皇上怎么会知道羌夷会进犯容昭?”
“你呀,不了解两国情况。当初容昭战胜羌夷统一大陆有些偶然,因为他们的老皇上突然驾崩,国家无主,自然无心战争。”
“哦,所以羌夷不甘心,休养生息了几年又重操干戈?”
“对,这就是皇上为什么要把成王爷安排在边城最根本的原因,他是想成王为容昭立功,在容昭建立威信!”
我心头大惊,这简直就是背水一战!赢,赢大的,输,孑然一身!好大的赌注!
“皇上此举一举两得,在容昭,无论是殷骁或殷非想做太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两方实力相当,谁也不会甘心屈居,皇上这样做一是避免了朝堂的纷争,二是只要成王争气,那么将来的皇位必定归他所有。”
“好深的心机!这些,殷非懂吗?”
“他怎么会不懂,那个是他的父亲,他想要的是这天下,若是连这些都不懂,这个成王爷他不做也罢。”
我又一次被这些男人的城府给震住了,缓了缓神,我开口,“这虎符该怎么用?”
“边城人手不够,我们早晚会跟信阳要人,这虎符就用在那时。”
“我还是不懂,若是能要来人,那这虎符还有什么用?”
“傻丫头,现在你那个表哥早就把皇上给架空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
“这很简单,殷骁虽做上了太子的位置,但只要殷非存在一天,他就一天不能安枕,所以他必须尽快夺得信阳的权利才能跟殷非抗衡。”
“那皇上就这么任人宰割?”
“有些事情,帝王更加无奈。我想,皇上现在已经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殷非身上,他已经老了,在面对亲情的时候,他也会不忍心。”白彦说这话的时候很沧桑,很伤感。